“所以……念念你現在是和清讓在一起了是嗎？”餘戀輕輕得問，餘念愣在那兒，不知道該怎麼說。
“難爲你……”像是看出來她的難堪，餘戀沒有逼問，而是擡手輕撫在餘唸的臉頰，放柔了聲音安撫餘念，“不要覺得內疚。我走了八年的時間，沒有你，也會是別人。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寧願是你。”
“姐姐……”
餘戀低低嘆口氣，“不要這樣子看著我。以後都不用清讓來陪我了。他是你的。”
餘念抓著姐姐的手不肯放，“姐姐……”
“乖乖的，念念不要生姐姐的氣。姐姐先前說病的腦子糊塗了，以後不會了。”
餘戀始終掛著溫柔的淺笑，“原諒姐姐，好嗎？”
餘念皺眉，有些迷糊，有些無措，“姐姐……爲什麼要我原諒……本來他就應該……”
“不要說這種話。”餘戀板起臉，聲音裡薄薄的責怪，“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餘戀目前的精神狀態並不是太好，跟餘念說了一會話就累了。餘念從房間裡面出去的時候，慕清讓一直在客廳裡面等她。
手裡夾著雪茄，慕清讓坐在那兒，分明的五官側面如同雕刻一般完美，餘念走過去，到他的身邊他都沒有發覺，似乎是在想什麼事情出神了。
“被我抓到了，又開始抽菸了。”
餘念略帶不悅得將他的雪茄摁滅在菸灰缸裡面。
慕清讓拉著她坐到他的懷裡，“談完了？”
“嗯。”餘念倚靠進他的懷裡，還好，沒有濃郁的煙味。
“說了什麼？”
“秘密。”
餘念輕輕抿脣，嘴角微微上翹。慕清讓低頭看她，沒有追問，卻隱隱覺得小女人比先前要開朗了不少。慕清讓眼眸一寸寸變暗，脣舌淺吻著餘唸的嘴角，“今晚上陪我睡？”
明明是問句，語氣卻是強勢的肯定。
餘念當晚回了南城。
她特意回醫院去看童眠。
童眠身上的傷都處理過了，餘念仔細檢查過，心裡酸澀的疼。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子。”童眠按著太陽穴，“好嚇人。”
“好好養傷比較重要。”
餘念溫柔得看著她，多麼希望她再也不會想起以前的事情，還有她身體裡面住著的那個可怕人格也不要再出來了。
“今晚上再住一個晚上，明天我們就回家。我有一個很好的地方可以安置你。”
鄭遠山的住處自然是最好的選擇。能攔得住慕清讓，必然也能攔住夢角的老大宮爺。
童眠眼神略帶幾分迷茫，“念念，我還有家嗎？我感覺我很多時候都不清醒。有些事情也記不太清楚了。我連身上的傷都不記得怎麼來的了。”
“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今晚上我在外面睡，你有什麼事情就叫我。”
餘念守著外面的房間，門口還有人把守，即使有人蠢蠢欲動，應該也無法輕易攻入。
“餘念，不回錦官閣？嗯？”慕清讓的電話打過來，薄責的語氣，“怕我趁你不在會對她下手？”
“不是。我只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醫院而已。”
餘念心裡頭即使真的像慕清讓說的那樣，也不會輕易承認。
“童眠的另外一個人格甦醒怎麼辦？”慕清讓想到上一次童眠在餘念臉上比刀子威脅她的場景，戾氣漸漸濃郁，“別給她傷害你的機會，否則我一定會殺了她。”
“我知道了，清讓哥哥。”餘念低低得撒嬌。
這一晚上，餘念睡得並不踏實，翻來覆去只覺得怎麼都難以入眠。她從牀上坐起來，手機的屏幕在黑暗裡面發出亮光，吸引她的目光。
“港島的火焰，美嗎？”
陌生號碼發來的，餘念下意識得想到前兩次給她重要信息的神秘人。眸光死死定在手機屏幕上，港島的火焰從半山別墅燃起，那是姐姐住的地方。
全身的力氣忽然間被抽空一般，手機掉落到地上。
“念念？怎麼了？”
童眠迷糊的聲音從房間裡面出來，她淺眠，稍微有點大的動靜就從夢裡驚醒。
房間的燈一亮光線盈滿整個房間。
童眠揉著惺忪的睡眼到餘唸的面前，看到餘念蒼白的臉色和掉到地上的手機，下意識得撿起來。屏幕上的照片她看見了，眼眸中露出震驚，“哪兒發生火災了？”
“我姐姐……我姐姐在裡面……”餘念要瘋了，大滴大滴的眼淚往下掉，像是忽然間回過神一樣跳下牀往外跑。
童眠按住餘念，“先把鞋子穿好，我陪你過去。”
餘念慌神的時候，只有童眠還能勸住她。
童眠蹲下去給她穿好鞋子，餘念收住淚水，可仔細看就知道餘唸的靈魂已經不在身體裡。餘戀對她是什麼樣的存在，童眠再清楚不過。
當即帶上衣服，在保鏢的護送上趕往港島。
風很大，遠遠得還能見著滔天的火苗，像是要燒傷雲端，把整個世界都吞沒。
餘念上岸的時候，差點摔跤，幸好童眠在旁邊及時扶了她一把。
餘唸的手心裡面都是溼冷的汗。
童眠眼裡流露出心疼，“你別擔心……”
這樣大的火，她說出這樣的話自己也覺得沒有底氣，虛弱的好像風一吹就散。
慕清讓站在別墅門口，頎長的身影在熊熊的烈火之下顯得有些渺小無力，透出一股絕望的氣息。
三米之外，餘念站定，腳下生根一般，再也走不動了。
慕清讓身邊沒有姐姐，那姐姐會在哪兒……
她軟軟跌坐在地上，童眠驚呼的聲音在耳邊，“念念！”
慕清讓聽見聲音，轉頭看了她一眼，淡漠、冷寂，餘念被他陌生的眼神釘死在了地獄。
“少爺，火勢太大……可能沒有辦法了。”
“把消防服拿來。”慕清讓淡漠的聲音響起，強勢到不允許對方有任何質疑，“還不滾去拿！”
慕清讓要親自去火場裡面搜救，他比餘念只不過早到了一小會而已。
餘唸的心臟彷彿被人死死捏住。
這火是姐姐放的嗎？
她還是不肯原諒是不是？
餘念絕望得看著被火光映亮的天空，爲什麼……爲什麼不下一場雨？明明前幾天還在下雨，今天卻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