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她是喜歡吧，應該是很喜歡的，所以這樣細緻，哄著她，讓她高興，在意她的身體。
兩個人各自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
這種安靜的氣氛，餘念很喜歡。
慕清讓放在桌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昨晚上他設置了靜音模式，所以他沒發現有來電。
屏幕上顯示著兩個字:戀戀。
戀戀這兩個字很刺眼。
餘念有種突然間從天堂掉回人間的錯覺。
“姐姐的電話。”
餘念還是出聲提醒他，有些事情越不過去，她也不能自私得不去管，不去理。
慕清讓掃了一眼手機，眉眼間浮現出一個深深的川字，戀戀？手機上面的備註什麼時候改成這個了。
慕清讓拿起電話的時候，餘念很自覺得合上懷裡的書準備l離開，慕清讓卻扣著她的腰，在她的臉頰上輕吻一下這才接起來。
餘念窩在他的懷裡，視線落在他堅毅的下頜上，忍不住走神。姐姐找他做什麼呢？17歲的餘戀會不會因爲男朋友一天都沒有陪過她而不高興？
搜尋一下讀書時候的記憶，她懵懵懂懂的，對這些節日不怎麼敏感。姐姐那個時候也是學業放在第一位，也從來沒有聽到她提過慕清讓爲她做了什麼。
反正在學校，有她在的地方，這個男人也在就是了。
“去換衣服。”
慕清讓的聲音將餘念喚回到現實裡面。
“餘戀的醫生說要更換一種新的治療方法，需要我們配合。”
“好。”
只要能幫到姐姐的，餘念都願意去做。
一路上，餘念一直保持著沉默，安安靜靜得看著窗外的風景。
“怎麼了？”慕清讓將她抱到懷裡，低眸，掃過餘念沉靜過分的小臉，大掌無比自然得往她小腹處探去，自動帶入她是痛經。
餘念心裡涌入感動的小幸福，吻了吻他的脣角，“不痛。一點兒事情都沒有。”
車子開入a中，車窗外的校園乾淨，畢業那一年的銀杏樹仍在，時間好像從來沒有走過。
餘戀穿著風衣站在居里夫人的雕像下，這一個多月的調養，看著氣色好了很多，曾經瘦到凹下去的臉頰又恢復元氣。
陽光的照拂下，她看上去一塵不染，只需要靜靜站在那兒，就是一副畫卷。
餘念看著這一幕，讀書時的很多記憶涌上來，當年最優秀的人，現在卻是……
“念念。”
餘戀轉頭看向她，隔著八年沒有走過的時光對她笑，“你來了。”
“嗯。”
餘念點頭，看著姐姐脣角上噙著的笑意乾淨溫暖，她竟然沒有勇氣走過去。還是餘戀先一步走過來，拉起她的手，“好久沒有看到你了，問清讓，清讓就說你在忙。你的電影上映了嗎？”
她主動問起了餘唸的電影，眼前這個人是清醒的？不是那個記憶停留在17歲的餘戀？
餘念輕輕點頭，又搖頭，“不是我的電影，我的大學同學拍的，我去幫過幾天忙而已。”
她聲音輕輕的，乖巧的一五一十向姐姐彙報，不管是姐姐問了的，還是沒有問的。
“真好。我也想去看電影，好久沒有看電影了。”餘戀拉著餘念緩步行走在校園的小道上，今天是週末，幾乎沒有人。
天空偶爾有一羣鴿子低空盤旋而過。
餘念反手主動去握緊姐姐微涼的手，“等會我們就去看吧。”
“你自己拍的，你應該看過了吧？”
“沒有。一次都沒有。拍出來的東西只是一些片段，後期調色、配樂，剪輯，加上3d效果，出來的成片完全就是一個全新的東西。”
餘戀忽然間停下來，跟餘念很相似的眼睛柔和專注地望著餘念。
“怎麼了？”餘念被她的眼神看的有些侷促，“姐姐，我是臉上有東西嗎？”
“念念長大了。”
餘戀伸出手，想摸摸她的發頂，但是擡手那個瞬間才發現這個曾經比自己矮的妹妹已經長得比她還要高一點了。
餘戀自然得將手收回來，“有自己喜歡的事業，也變得比以前自信。”
餘念心裡頭痠痛，尤其是看到姐姐帶著羨慕的語氣說出這些話時嘴角邊的笑意，“姐姐還是跟以前一樣漂亮。姐姐在我心裡面永遠都是最好的。”
餘戀笑了笑，沒說話，回頭，慕清讓正在和主治醫生站在銀杏樹下交談。
“清讓，對你好嗎？”
話鋒一轉，餘念心裡咯噔一下，有種做錯事的感覺。
慕清讓當然對她很好。
餘念望向慕清讓，氣質清冷的男人像是感應到她的眸光，望了過來。
餘念衝他笑了笑，明顯就感覺到慕清讓神色瞬間柔和了幾分。
餘戀把兩個人互動盡收到眼底，“念念，你不是喜歡賀學長嗎？”
“那也是曾經了。”
餘念很誠實得回答，“姐姐，有些喜歡只是一時的，單純覺得很美好。”
現在回想起暗戀的那段時光，雲淡風輕，一笑了之。
“那……姐姐呢？”
餘念小心翼翼得問出來，這個問題藏在心裡很久了，“姐姐，你到底喜歡誰？”
餘戀直接在主席臺旁邊的觀衆席上面坐下來，這個位置很適合俯瞰整個運動場。餘戀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拿出手帕鋪上去，示意餘念坐下來。
“我不知道。我覺得我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餘戀靠在餘唸的肩膀上，二月的清風吹過，垂落在肩頭的頭髮輕輕得在風中擺動，“是不是人都喜歡去追逐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在傷痕累累了之後懂得自己真的喜歡什麼？”
姐姐輕聲呢喃。
“念念，如果你想要自由，姐姐可以給你自由。”
餘戀放輕了聲音，這裡很安靜，慕清讓和醫生在他們的視野範圍之內。除了他們倆，不會再有第三個人。
“姐姐，你說的這話什麼意思？”餘念有些緊張，胸腔裡面那顆心在漸漸加速。不同於她在感情上的優柔寡斷和自卑，餘戀明顯喜歡更直接的方式。
“大家都叫你替身，叫你冒牌貨。我聽到這個稱呼，很不高興。”餘戀坐直身子，眼裡自責和愧疚的情緒渲染，“念念，以前是你守護我，現在……換我來守護你，好不好？”
這是要去代她的意思嗎？餘念心跳加速……口乾舌燥……心痛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