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
我並不敢看此時的他。
他,真的,截然不同於那晚傾霽宮所見。
縱然,我確定,那也是他,但,從我近身伺候他開始,更多的,讓我看到的,是溫文爾雅,並無一絲關於那晚初見的寒冷戾氣。
把托盤置在一旁的幾案,許是適才些許的聲響驚了簾外候著的人。
外面,輕輕地,傳來順公公的聲音:
“皇上,可是醒了?襲茹方回來,繁逝宮一切妥當。”
“嗯。”他低低應了一聲,忽然揮手:“你,也下去吧。”
這一句話,卻帶著疏離的味道。
我福身行禮,復替他放下帷幔,端著冷卻的茶退出簾外。
順公公見我出來,略略瞥過我,道:
“把茶擱著吧,萬歲爺暫時不會用了。”
“是,順公公。”
我把托盤纔要放於一邊,紫燕橫裡走了出來,將那托盤接過,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茶冷了都不曉得去換,萬歲爺怎會用?”
我垂下臉,紫燕擰身,端著托盤往外殿走去。
一邊,順公公悠悠道:
“襲茹既回來,你且退下歇息,等戌時再來當值。”
“是。”
“墨瞳,御前宮女可以用些許粉和胭脂,我瞧你的氣色一直不太好,記得用粉補一下。”沉默一旁的襲茹在我退下前,啓聲道,“你休息兩個時辰,我得了空,會叫你來,教你一些規矩,也免得出了差池。”
她是昭陽宮的掌事宮女,爲人,卻極爲親和,不似月琳有著一些架子。
“我曉得。”我頷首,走出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