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身形一顫——這是，表白嗎？
不知道作何迴應，羞紅了臉，又往衛央懷裡縮了縮，像一個小女人。
衛央勾脣輕笑，他的若兒，無時無刻都可愛的很……
滿室靜怡。
直到皇樓的小廝敲門，“郡主，膳食已經準備好。”
聲音謙卑誠懇。
凌若就是再貪戀這個懷抱，也不好意思責怪人家，遺憾地嘆了口氣，“擺膳吧。”
來皇樓，本就是來吃飯了。
皇樓的下人手腳極快，分分鐘，屋內的圓木桌上擺滿了各色各樣的精緻點心和餐品。
悄無聲息地離開，又貼心地關好房門。
凌若拉著衛央坐好，夾了一塊青蒸鱖魚給他，“我最喜吃他們家的魚，入口細滑甜嫩，你嚐嚐。”
“好。”
“這玫瑰糕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叫緞兒過來買，甜而不膩。”
又夾到衛央碗裡。
“還有這盤玉米松仁，在府裡試過好幾次，都做不出來皇樓大廚的味兒。”
但凡是凌若愛吃的，全給衛央夾過去，眼角的柔色美的讓人心醉。
衛央淡淡的點頭，鳳眸含笑，凌若夾什麼他吃什麼，從不拒絕。
“你都不挑食呀。”凌若擱下筷子好奇道：“什麼都吃？”
人耳朵聽了會懷孕的低醇嗓音，說著讓人面紅耳赤的情話，“若兒夾的，都好吃。”
凌若瞪他一眼，卻絲毫不知自己因爲衛央的一句話，而咧開了嘴角，笑的像個傻子。
陷入愛情的女人，皆是如此吧？
“你那些藥丸應該用光了吧？我又配置了一批，等回府後，讓紅緞給你送過去。”
凌若口裡的藥丸，兩人心知肚明。
衛央的夾筷的手指微頓。
事到如今，有些事必須坦白了，否則以後會影響兩人之間的感情。
“若兒，你知那些藥丸我用來作何嗎？”
凌若好奇的看他一眼，“你做什麼跟我又沒關係，怎麼想起問我這個？”
衛央看凌若的眼神，快把後者烤化了。
“你以爲我不知？這些藥丸全部需要你的血來調和。”
凌若臉上的笑容未變，若連這個也查不出來，那他就不是衛央了。
剛開始她也好奇，衛央拿這個做什麼，甚至在大華國時，也悄悄探過兩回，卻沒個結果，後來索性便不再察。
管他拿這藥丸做什麼？左右不會來害她，他既然不願講，定有他的原因，她是個聰明的女人，也不會多問。
這不，不打自招了。
擡眸，戲謔道：“你這麼想說就說吧，那藥丸是用來幹什麼的？”
衛央溺寵一笑，五官俊美雅逸如天人，“若兒也知道我的病……當年我母妃中寒毒時……”
啪。
有人從外撞開了房門。
紅緞風風火火地衝進來，一身紅色騎裝沾滿水漬和泥點，髮絲凌亂，滿頭大汗，衝進門後，焦躁道：“主子！不好了！咱們的運鹽的馬車在城外被人截住了！”
“什麼！”
凌若猛然起身，神色嚴肅，“誰出的手，爲什麼要截我們的馬車？”
“是城外的災民！”
紅緞上氣不接下氣道：“衛京的雪災不嚴重，但往南的地方已經下了整整幾個月的大雪，災情嚴重，那些失了家的難民得不到救援，便往衛京城移，想來這邊討口飯吃，正好咱們的車隊經過災民居住的地方——那些人以爲是糧食！攔著不讓走！”
凌若蹙眉，“大概有多少災民？”
“上萬人都有了！”
紅緞臉色很不好看，“烏壓壓望過去全是手無寸鐵的災民，我們手下的人也不好出手傷人，三十輛馬車全被堵住。”
“三十輛？怎麼會那麼多！”凌若蹙眉，“以前每次運鹽不都是十幾輛嗎？”
“南方下雪不停，一路艱險，因此這次三十輛馬車的鹽是衛京這邊三個月的銷量。後面還有一批二十多輛馬車的鹽，要運往贏國交涉，若那些災民不清理了，後面的馬車怕是也得繞道了。“
“絕不能繞道。”凌若一口掐死，“衛京城外的小路艱險難行，又逢大雪，天寒地凍不知道會不會有雪崩危險，人身重要。”
紅緞也知道輕重，“那您看城外那三十輛鹽車之事？”
“我陪你過去。”凌若聲音沉穩，“你放心，這事兒總有解決辦法。”
轉頭望向衛央，“你不如先回宮？”
衛央起身，長衣覆地，“我隨你一起去。”
語罷，喚來在外面伺候的扶桑，“調動所有守城軍，隨時待命。”
“是！”
凌若心底一暖，但面色凝重，“你身份不同，萬一出城那些災民怕是會……”
“若兒放心。”衛央給凌若一個安撫的眼神，“此事本就是皇室的疏忽，雪災嚴重到這種地步，必須有人出面解決，否則恐怕會引起民憤。再說了，那麼多災民虎視眈眈，你一人去我也不放心。”
後面的理由纔是重點。
凌若知道此時不是墨跡的時候，再說多一個衛央到時候也能解決些突發情況，點頭道：“好。”
轉身，“緞兒，你在前面帶路，還有這些食物。”
眼神掠過桌上只吃了一點的飯食，“全部打包帶走。”
城外流離失所的災民爲了生計茍且做乞丐，她這邊再大搖大擺地浪費，心底過意不去。
“是。”
紅緞立馬照辦。
三匹快馬很快就奔到了城門外。
入目一片大雪芒芒，天地之間，只有一種顏色。
偶有雪花飄落，砸在發上，涼意頓生。
剛停了半晌的大雪，又開始下了。
凌若擰眉，此次雪災，怕是不像她想的那麼簡單。
“在西邊。”
紅櫻指了指西面的矮山，“那是鹽車商隊的每次來京的必經之路，這次就堵在了桃花鎮的驛站裡。”
桃花鎮是京畿要地，但凡有南來北往的商隊，都會選擇在桃花鎮歇腳。
災民也知道商隊是衛國最富的一行人，因此特意選擇聚居在桃花鎮。靠著連日來的打劫和乞討，也算勉強活到了今天。
迫在眉睫，耽誤不得，凌若不做他想，揚起馬鞭，“走！”
一騎絕塵，馬蹄在雪地踩出一道道深厚的月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