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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雖然在北京沒搶到錢,不過沒關係,這半年霍剛學到了他想學的——一口比較標準的普通話。以前霍剛的普通話帶得有比較重的重慶口音,但他在北京很注意學習普通話,儘量把音發準,到他離開北京時,他自信他的普通話已基本沒有重慶口音了。京腔他覺得味太怪,學不來,還是標準的普通話好學些。

在北京呆這麼久,付出的金錢和時間代價是相當大的,但霍剛認爲是值得的。對多數犯罪分子來說肯定會覺得大可不必,也沒有想過要這樣做,但霍剛認爲只要能減少自身風險,多付出一些是絕對有必要的。當然他的普通話還談不上說得很好,但已經足夠迷惑人了,這對他掩飾身份是至關重要的。他知道很多罪犯就是栽在了口音上,尤其是在一些關鍵之處,被別人聽出自己是哪個地方的人將很可能導致自己的滅亡。

霍剛在家人面前又大吹了一通他在北京如何開創局面的故事,說得是栩栩如生。他在北京結識了不少朋友,經半年努力,成果喜人。他採取了農村包圍城市的策略,先把外圍的區縣市場做起來,再逐漸滲透到主城區,現在北京不少地方已有他們的皮鞋銷售了。他這次回來喘口氣,過不了多久還得去一趟,一方面鞏固關係,另一方面還要爭取將他們的皮鞋殺入首都核心地帶,他下次去就要與王府井最大的商場——新東安商場的經理談談貨物上架之事。不過新東安不是那麼好進,如果不行的話退而求其次另找一家商場也可以。一番高談闊論,讓家人心花怒放,霍剛成了他們的驕傲。

當年霍爽考上了西南政法大學,霍剛誇他學習用功、懂事,作爲獎勵,拿了三千元讓他到黃山、南京、上海玩了一圈,還給他買了一部手機。興高采烈的霍爽又用霍剛沾滿鮮血的錢過了個愉快的暑假。

7月下旬,霍剛又出發了,目的地是長沙,這是他在北京時已定好的地方。霍剛已經半年多沒有進帳了,得找機會創收了。他這次用的化名爲肖林。

霍剛開車來到長沙,在湖南中醫學院附近租了套房子。身爲百萬富翁,霍剛閒情逸致也有了,逛遍了長沙的各處景點,到處品嚐美食,以幹辣聞名的湘菜辣得他這個喜食麻辣的重慶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一路上霍剛也在不時注意著有沒有好的下手對象。二十多天下來,霍剛跟蹤過兩個人,都是開的名車,這兩人錢絕對不會少,但霍剛發現機會都不是太好,風險比較大,經反覆考慮,沒有選擇他們。

一天,霍剛在翻報紙,偶然讀到一篇關於長沙市東陽學校的簡介。這是一所私立小學,位於葉家衝,報紙上把它著力吹捧了一番,說校舍如何氣派、設施如何現代、教師水平如何高,管理如何嚴格,後面還留有學校的電話。當然,霍剛知道這種貴族學校贊助費肯定是不低的,至少得交十多萬,在裡面讀書的都是富家子弟。

霍剛靈機一動,何不綁個小孩,勒索哪個家長試試,少說也要敲他個幾十萬。霍剛爲此還假裝爲親戚的孩子讀書的事打電話諮詢了東陽學校(他的聲音裝父親還嫌年齡不夠)。對方很健談,宣稱他們小學是長沙最好的私立學校,絕對一流的師資教學環境,而且特別注意素質教育,大多數學生在這裡改掉了富家子常有的嬌慣、懶惰等毛病,變得獨立、懂事、愛學習了,學生成績不亞於省重點小學。一番話說得是十分真摯肯切,最後還力邀孩子一家去學校看看,霍剛都差點被打動了,他佩服這人口才了得。

霍則瞭解了學校的作息和管理制度。這裡學生都是寄宿制,晚上十點鐘關燈睡覺,平時不準出校門,週五放學後家長可以接回家,但週日晚上八點以前必須返校。霍剛說孩子家長工作較忙可能沒有時間接送,問學校有沒有校車,對方說有,但因校車限於時間和線路,有的孩子不願坐,往返都是自己打的。但對方提到出於各方面考慮,學校不主張孩子週末回家,不少孩子都是寒暑假和國慶、五一纔回家。如果週末要回家,建議家裡找人接送。

霍剛將這事放在了心上,他決定等到開學了去東陽小學實地考察一下,看有無可乘之機。這些天霍剛仍到處閒逛,尋找其他目標。

9月,學校開學了,霍剛連續兩週週五下午和週日晚都到東陽小學踩點。週五下午四點半放學,霍剛觀察了學生離去的情形。第一個週五他跟蹤了校車,沿途有幾名學生下車,校車的終點是人民中路。霍剛感到這樣不行,小孩們下車後目標太散亂,不好把握。

第二個週五霍剛跟蹤了一個打的回家的小孩,他見到這個小孩手裡拿著價值三千多元的三星手機,可惜的士直接開進了一個別墅區。霍剛迅速返回學校,繼續觀察,後來又跟蹤了一個小孩,情況也差不多,沒機會。

霍剛週日下午就守在學校附近,一直守到晚上八點,觀察學生返校情況。學生返校時基本上都有人送,一車送到校門,看著孩子進去,極少數打的來的孩子也是直接進了校門,顯然沒有機會。

霍剛覺得沒有多少頭緒,一度懷疑自己的計劃是否可行,但他不會輕易放棄,第三週繼續去學校觀察。這次他留意了學生的其它動向,有一點引起了他的極大興趣。他發現週五放學後有個別孩子出了校門沒有直接坐車回家,而是往一個本不該去的方向走。那邊有什麼呢?霍剛好奇地想。於是他跟著一個孩子走,那孩子走到一條小道上,最後進了一幢五層高的舊居民樓。霍剛在四周觀察了一下,也進去了,他發現一樓的一扇門虛掩著,裡面傳來電腦遊戲的聲音和人的叫嚷聲,霍剛推開門一看,原來是個網吧。

長沙最近整治網吧很嚴,很多黑網吧都被查封了,而且規定未成年人不準進網吧,一旦發現老闆將遭重罰,因此一般正規網吧都不敢接待小孩子了。不過爲了利益總會有人甘冒風險的,特別是在比較偏僻的地段,要禁絕黑網吧是很難的。

這家黑網吧真隱蔽呀!外面連標識也沒有一個,也不知道這些孩子是怎麼找到的。這也許就叫酒好不怕巷子深吧,只要有吸引人的東西,就不怕別人找不著,一傳十,十傳百,自有人找上門來。霍剛一拍腦門,嘿,這比方好象不太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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