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學校,張漢和林凡踏上了尋找張月和朱玲家人的旅程,唐勇的死讓他們更加有緊迫感,因爲下一個就是他們兩個人的其中一個。
經過幾個小時的車程,兩個人終於找到二十年前朱玲家。這裡是一個小縣城的一個老式小區,看上去就知道這個小區應該有一定的年頭了,但是經過多次打聽張漢和林凡才知道,二十年前,因爲朱玲是獨生女,她去世了,她的父母受了很大的打擊,後來就搬離這個傷心地,具體去了什麼地方也沒人知道。
經過一天的奔波,第二天,張漢和林凡照著張月二十年前的地址出發了。這是一個偏僻的小山村,村裡的人看起來還是那樣的淳樸。經過訪問,終於找到了張月的家,張月還有個弟弟叫張子強,雖然張月的死對她的父母打擊也很大,但是她家畢竟沒有朱玲家有錢,可以說是很貧窮,張月也是她們村裡第一個大學生。
張月的媽媽是個典型的農村婦女,因爲經常的風吹日曬幹農活,看上去的年齡比實際的年齡老的多,黝黑色的皮膚能看出這女人年輕的時候吃了不少苦。
來到張月的家,他家是幾間矮矮的小瓦房,房子看上去起碼有三十多年了,多處外牆面都裂了長長的縫,房頂上也長滿了青草。張月的媽媽正在院子裡用手剝玉米,說是院子,其實就是用幾排石頭和乾柴圍起來的小地方。院子裡到處都是玉米,都已經過了收玉米的日子,可是她們家的玉米棒子還到處都是,按張月母親說的話,家裡太窮,沒錢用機器,只能用手撥。
張月的父親在認領張月的屍體回來的路上精神恍惚出了車禍,而肇事者也逃走了,張月的父親雙腿截肢用掉了所有的積蓄和學校賠給他們加的錢,張月的父親倒了,所有的重任都擔在了張月母親的肩上。張月的弟弟張子強從小就懂事,中學的時候就輟學出去打工補貼家用,現在在外面還沒回來。
張漢和林凡買了幾袋水果和幾盒營養品來到了張月家。張月的母親看到他們連忙起身問道:
“你們找誰?”
“請問這是張子強的家嗎?”張漢問道,張漢不想刺激到這位可憐的母親,所以報了張月弟弟的名字。
“啊?是的,你們是?”張月的母親狐疑的看了看他們,要知道張子強要比張漢他們大十幾歲。
“我們是他的朋友,今天特意來看望您和叔叔的。”張漢說道。
“是子強的朋友啊,快進來,你看你們來就來了還買東西,多浪費錢啊。”張月的母親笑的合不上嘴,自從張月出事,張月父親出車禍後,她們家的親戚是能躲的躲,躲不了的也不再聯繫,他們家好久沒有客人來了。
“也沒買什麼東西,就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張漢說道。
“子強媽,誰來了?”從屋裡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不用問,那是張月的爸爸。
“子強的朋友來看你了。”張月的母親高興的說道。
張漢和林凡隨張月的母親走進了屋子,這時一棟老式的三間房,中間是客廳,客廳裡並沒有什麼沙發茶幾,而是一張破舊的方形飯桌,桌子上放了幾盤鹹菜和碗筷;後面的牆邊放著一張暗黃色的八仙桌,桌子上放著一臺二十來寸的黑白電視;屋子裡面散擺著幾把矮凳;後牆上的掛畫早已經破舊不堪;兩邊的牆上貼著許多的八十年代時候的壁畫。兩邊是臥室,總共三間臥室,左邊兩間右邊一間,右邊的臥室後面是隔出的一間窄窄的小房間,那裡放滿了平時用的農具和糧食。
“你們坐,我給你們倒茶。”張月的母親招呼著張漢和林凡。
“不用麻煩了阿姨。”張漢拉著林凡走進了裡屋看見了躺在牀上的張月他爸。
張月父親的情況比張漢他們想象中要嚴重的多,並不僅是截了雙腿,上半身也幾乎是不能彈動,只有左手和脖子能動,每天只能躺在牀上,因爲長時間的臥牀和營養不良,此時的張月父親已經瘦弱如柴。
“叔叔好。”張漢禮貌的打了招呼。
“好,好,好。”張月的父親本身就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不太會說話,也只說了三個好。
然後就是一段客套是的談論,張漢也是瞎編胡造的說了一些關於他和張子強之間的事。而此時的林凡也是滿眼的淚花,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林凡的家庭狀況並不比他們家好,甚至更不如他們家,相似的家庭不禁讓林凡觸景傷情,張漢也看出了林凡的心思,拍了拍林凡的肩膀。
“叔叔,我們能拜祭一下姐姐嗎?“張漢突然問道。
張漢的請求讓原本還算熱鬧的談話瞬間冷卻下來,張漢的話觸動了老夫婦倆心裡的痠痛,那是他們一輩子都忘不了的痛楚。
“你們到底是誰?”張月父親突然問道。
“我們是張子強的朋友啊。”張漢疑惑的說道。
“別撒謊了,子強沒什麼朋友,更沒有能來看我們的朋友,你們到底是誰?到底來幹什麼的?”張月父親說道,張月的母親一直拉著他不讓他說,因爲就算是騙他們的,她也感到很高興,他們家畢竟沒這麼熱鬧了。
“叔叔,我騙了您,但是這都是情非得已。”張漢緊張的站起來說道。
“你坐下來慢慢說。”張月的父親畢竟是老實人,他也看出了張漢的緊張。
張漢把自己所有的遭遇都說了一遍,包括學校的傳聞,張倫車禍,胡軍的跳樓,唐勇的意外墜樓都說了出來,因爲他們的死或多或少都和張月的死有關。
張月父親和母親沉默了好久,他們壓根就沒想過自己的女兒死了這麼久還會出來興風作浪,殺害那麼多的無辜生命,也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是死不瞑目
“子強媽,你帶他們去小……小月的房間看看吧。”張月的父親當說道張月的名字時,聲音明顯的哽咽了一下。
張漢和林凡跟著張月的母親走進了另一個房間。房間裡的擺設很簡單,一張牀,牀上整齊的疊放著一牀被子。牀頭放著一張破舊的寫字檯,牀的對面放著一個櫃子,裡面放滿了書籍。門的旁邊掛著一面鏡子,只有這面鏡子纔看出是女孩的房間。雖然房間裡很久沒人住了,但是張月的父母還是保持了下來,每天都會來打掃一遍,也算是一種心裡的寄託吧。
“這是我們從小月的學校帶回來她的遺物。”張月的母親拿出一個大紙箱,說著說著眼淚就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
張漢從大紙箱裡面找到了一本日記本,裡面密密麻麻的記載著每天發生的事。張漢拿著厚厚的日記本問道:
“我可以看看嗎?”
“看吧,希望你們也能找到小月的真正死因,讓她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也不再殺害別的無辜生命。”張月的母親哽咽道。
張漢打開了日記本翻了幾頁:
1988年9月3日,晴
今天是入學的第三天,我認識了一個新朋友她叫朱玲,也是和我一個宿舍的。她長的很漂亮,家裡也很有錢,不知道她爲什麼願意和我交朋友。別人都說她太傲,別人不願意跟她玩,只有我脾氣好,纔會跟她成爲朋友,呵呵,不管怎麼說在新學校有個朋友真好。
張漢又翻看了幾頁,裡面都是記載著學校裡的瑣事。又翻了幾頁:
1989年9月6日,晴
在學校的籃球場上,我見到了一個男孩,長得很帥氣。他讓我做他女朋友,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回來後朱玲告訴我那是他們班黃娟的男朋友叫杜濤,是對面學校的,家裡很窮,很惹人討厭,讓我不要理睬他。我心裡也這麼想,自己都有女朋友了還來糾纏我,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1989年9月7日,多雲
杜濤又來找我了,還是讓我當他女朋友,我很生氣,讓他離我遠一點,我告訴他我不會當他女朋友的。下午我把事情和朱玲說了,朱玲數窮人就是賤。我家也窮,她的話也讓我很火,我和她吵了一架,誰也不理誰了,哎。
1989年9月8日,晴
朱玲今天和我說話了,她向我道了歉,還告訴我她交了男朋友叫李勝,讓我和她一起去吃飯,我也很替她開心。不過他男朋友很帥,我也很喜歡,他看我的時候感覺**的,不知道爲什麼我卻感覺到很興奮,我什麼時候能有個男朋友啊?杜濤又來找我了,我還是拒絕了,他要是沒有女朋友我會答應他嗎?
張漢越看越生氣,這個杜濤原來早就認識她們,自己竟然說不認識,張漢都懷疑她們的死是不是和杜濤有關係。
1989年9月16日,小雨
今天杜濤來找我,他告訴我他和黃娟分手了,說是黃娟的爸爸很討厭他,黃娟也要求和她分手了,他又讓我做他女朋友。我心裡很矛盾,經過這幾天,我發現杜濤也沒朱玲說的那麼討厭,我想靜靜幾天。
1989年9月18日,晴
我答應做杜濤的女朋友了,我感覺杜濤人還不錯。哈哈,姐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而且還很帥。但是朱玲卻告訴我讓我不要答應她,說我們不會有結果的,管他呢,我感覺杜濤好就行,我還感覺她和她男朋友不會有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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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9月27日,晴
馬上要國慶了,學校要放假七天,杜濤說放假之前做點事慶祝一下。我知道,他是想和我**,我心裡很矛盾,但是卻有點點渴望,我卻鬼使神差的答應了他。激動,忐忑,害怕,又興奮。
1989年9月28日,陰
今天我真的很難過,心裡也很害怕。和我在旅館裡見面的不是杜濤卻是李勝,我反抗不過,他用布塞住了我的嘴。李勝說他很喜歡我,不管我怎麼反抗卻還是被他玷污了,杜濤你哪去了?我感覺我的眼淚都快要哭幹了,李勝說我要是報警,我的名聲都毀了,我爸媽都擡不起頭,說我也會被學校開除,我該怎麼辦,我對不起杜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