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文靜其實沒有那麼恨蘇小萱的,儘管有時候她都覺得自己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但是本質上她又意識到自己心裡其實是愛著她的,因爲就算是她有再大的過錯,委屈的站在袁文靜的面前的時候,她都會不顧一切的選擇原諒她。
而現在的蘇小萱,站在那裡,臉上雖然帶著微笑,但是整個身子卻是在瑟瑟發抖,她好像在渴求袁文靜的原諒,可是她的視線卻是一直不敢看著她。
蘇小萱一定是害怕袁文靜的,準確的說是她害怕孤獨,因爲她自己都說過她這輩子也就袁文靜這樣一個把她當朋友的人了。
如果袁文靜也離開她了,那她該是有多難過呀。
她坐在沙發上,就算是一言不發的時候,也美的像是一幅畫一樣。
以前的大波浪因爲太久沒有打理,現在看上去有些凌亂,這換做是以前的蘇小萱打死她,也不會這樣素面朝天的出門的。
沒有化妝的臉,顯得有些蒼白,脖頸已經是那麼修長白皙,大冬天的她穿這樣少,外面裹著的那件韓版的棉衣和她裡面的那個吊帶裙有些格格不入。
“文靜,我知道上次的事情確實是我太沖動了,我也沒有什麼壞心眼,只是這個徐夢捷真的惹著我了,也不是因爲你的原因,我只是覺得她太欺負人了。”
她的聲音帶些哽咽,這讓方逸軒和袁文靜都是有些吃驚的,兩個人同時都看著她了,她也好像突然就有了一種優越感。
“你看,我這次出來不也開始反省自己了麼,你們也別生我氣了,你說這以後我要是不在了,你們就沒有機會和我好了。”
“你要去哪裡?”袁文靜突然意識到似乎要失去她了,就那麼一瞬間,她覺得他說的是真的,但是她忘記了一個致命的傷,蘇小萱怎麼會是凡人呢,她這種人是說謊都不會臉紅的呀,怎麼會發自肺腑的說一句真話呢。
袁文靜的後知後覺是在半個月後才醒悟的,因爲在蘇小萱又一次的消失了半個月,讓她牽腸掛肚,日不能食夜不能寐的時候,她卻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樂呵呵的穿著名牌出現在了袁文靜的面前。
“文靜,我想死你了。”
她毫無先兆的就給了袁文靜一個大大的擁抱,而此時的袁文靜正坐在咖啡廳裡和鄒雪陽聊天,而且兩個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因爲蘇小萱的存在,變得更加的慘白。
“鄒雪陽,你不至於吧,看著我這樣的一個大美女,露出這樣的一個表情,你這簡直就是作死的節奏呀。”
她不需要別人的同意,坐下來以後就自顧自的要了最貴的咖啡,指名點姓的需要鄒雪陽給她付款。
長的好看就是有一種好處,就是你不管身處何地,身無分文的時候,總會有人伸出愛心的手,他們不需要任何的回報,只需要你給他一個微笑,哪怕謝謝都不說,他們也是心甘情願的。
蘇小萱是那種可以讓男人付出一切的女人,她含笑著在袁文靜的身邊坐了下來,根本就沒有經過兩個人的同意,她表現的是那麼的順其自然。
甚至點東西的時候,也顯得特別的優雅。
“怎麼不說了呀,是
不是我打擾你們說悄悄話了?”
明知故問,袁文靜真想把面前的咖啡全部都倒在她的臉上,不過說句心裡話,作爲一個女人,袁文靜也無法對這麼一個大美女動手。
“鄒雪陽,我們好久沒有見面了吧,怎麼一見我,你就這麼德行呀,我可告訴你,文靜可是有家室的人,你可沒事就把人家給約出來,你也是知道方逸軒這個人的脾氣的,誰要是打他女人的主意呀,他殺人都是有可能的,”她又是甩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換做是別人做這個動作的話,一定會讓袁文靜反胃,不過蘇小萱卻是能把一頭乾枯的頭髮都甩的像是用了飄柔的特效,“這天也真夠冷的了,我都快冷成狗了。”
“那你倒是多穿點呀,”鄒雪陽看了一眼她的衣服,沒好氣的說道,“我看你倒是挺熱情的,一點也不像是冷的樣子,蘇小姐這麼一個大忙人,我倒是想見,只怕都還的提前幾個月買票了吧。”
鄒雪陽和那些敷衍蘇小萱的人不同,平時他可以是一個溫暖的大男孩,不過只有對蘇小萱,他從來都不吝嗇自己的那張嘴巴。
蘇小萱說,鄒雪陽所有的好都給了袁文靜了,在她的面前是個暖寶寶,到了別人的面前,就恨不得讓他萬箭穿心。
“袁文靜,你說你上輩子到底是撞了什麼好事了,這輩子讓我們學校的兩大帥哥都對你死心塌地的,看在我們姐妹兒一場的份上,你倒是也大方大方,打發我一下也好呀。”
“帥哥我可不敢稱,挺多也就算是一個三好少年,學習好,長相好,還有就是人緣好。”
“我怎麼聽你這話帶刺呢。”
“你要是不喜歡聽,你可以端著你的咖啡走到旁邊那位紳士的身邊去,我不會留你的。”
蘇小萱覺得自己理虧,只好把視線又放到了袁文靜的身上。
“前幾天我去了一趟泰國,給你祈福了,”說完從她的包包裡掏出一個不知道是什麼怪玩意的東西扔到袁文靜的面前,“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覺得你就是一個奇怪的人,就把這個奇怪的東西給帶回來了。”
袁文靜倒也沒有推辭,便是拿起那玩意就看了起來。
“那我還得謝謝你呀,大老遠的就給我帶個這個東西回來,”說完又是擡頭看了她一眼,“你沒有去整容吧?”
“我這種天生的美人胚子用的著麼?”
“我的意思是你怎麼沒有變成一個男人回來?”
蘇小萱哈哈的大笑了起來,“你也太貪心了,身邊有個男人愛著,還有一個藍顏知己,連我也不放過呀?”她知道袁文靜說這些話的時候其實是已經原諒她了。
袁文靜,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這是蘇小萱這輩子對袁文靜說的最重的一句話,但是儘管如此,袁文靜依舊沒有怪過她,至少打心眼裡,她覺得她自己離不開這個叫蘇小萱的姑娘。
她的所有的任性,還有無理取鬧,在袁文靜看來,她不過是在彰顯自己有多麼的孤獨。
而這個孤獨別人都看不到,包括徐堅,只有袁文靜能深刻的理解,並且在她的身邊不離不棄。
我累了,文靜。
蘇小萱
沒來由的這句話,讓袁文靜和鄒雪陽同時把視線移到了她的身上。
“你是玩夠了吧?”鄒雪陽依舊是冷冰冰的。
“我現在說認真的,你怎麼可以這樣取笑我?”蘇小萱一個拳頭砸了過去,“開學以後我就會提出休學,或許以後會去國外進修吧,老頭子已經在給我聯繫學校了,不過我都還沒有準備好,以前特別的仇視這樣的生活,可是突然要走了,卻總感覺有些捨不得。”
袁文靜特別認真的看著她,比任何一次都要用力。
“或許你真的應該去換一個環境,你爸媽也是爲了你好。”
“呵呵,如果真的是爲了我好,就不會三天兩頭的在我的面前吵架,也不會從小到大就把我和方逸軒放在一起比較,我是蘇小萱,我永遠也比不上方逸軒的。”
“那你打算怎麼辦呀?”
蘇小萱拿出手機把玩了起來,袁文靜看見她在耍一種特別無聊的遊戲,那款遊戲其實已經過時了很久。
“我能怎麼辦呀,走一步算一步,反正現在學校也容不下我了,這座城市都容不下我的。”
“瞧你說的,好像別人都和你有多大的仇一樣。”
“不就是這樣麼?”她低下頭去,眼角顯得有些落寞,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念念不忘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我和徐堅大概要玩完了,總覺得在他的身邊有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我以前愛死了這種感覺,那天晚上醒來的時候,發現他站在陽臺上抽菸,看著他的背影,我都知道這個人不是我的。”
還是因爲那個男人,一向自強不息的蘇小萱,真的要在那個男人面前低下頭去了麼?
袁文靜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起來,她在掩飾,掩飾自己即將要失去這個朋友,或者說是在逃避,逃避已經慢慢在心裡滋生起來的想念。
“這不離開學還有一陣子麼?”
“對了,你最近有見過阿樂麼?”
袁文靜被她這句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嚇著了,手將杯子握的特別的緊,只是慌亂的搖搖頭。
“我以爲你見過了呢,怎麼說他就算是不想和我見面,至少和你還有逸軒不會疏遠的,那傢伙聽說身體有病,住他家裡的那幾天他每天都睡的不好,晚上起來,一坐就是一晚上,問他也是不說話,估計年輕的時候沒有少受過傷。”
“是吧,”袁文靜搪塞的說了一句,“那個雪陽,你不是說還有事麼,要不你就先回去了,我陪小萱坐會。”
鄒雪陽也很識趣,他知道這是兩個女人的一臺戲,自己只是一個局外人,就算是對她的愛戀再怎麼轟轟烈烈,刻骨銘心,也都是自己一個人的事。
他起身去買了單,又轉身給兩個人打了招呼就消失在了人羣中。
“可以呀,這小夥子,沒事就陪你聊天,我要是身邊有這樣一個人,就算是不喜歡,我也願意連累他一輩子了。”
“你別胡說,我和他什麼事都沒有。”
“就是因爲什麼事都沒有,纔會叫人懷疑吧?”蘇小萱掏出一支菸點上,“瞧你認真了,我就是開開玩笑,多好的,其實你過的好就行了,我也就放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