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文靜想要掙扎,卻是被那個人狠狠的抓著胳膊,她的視線在整個房間裡掃視著,最後只有落在了阿樂的臉上。
她的眼神,阿樂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她沒有求救,而是那麼淡定的看著他,和她那張蒼白的臉完全不相同。
她的嘴脣微微的動了動,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老闆,文靜又被欺負了,這些臭男人還真的是,幹嘛每次都欺負文靜呀,方少爺又不在。”
“你話很多嘛,還不趕緊去幹活?”
女孩只好點點頭的走開了,阿樂看著她,他在等著她給自己求救,哪怕是一次也好,他想要在她的心裡有那麼一點點的存在感。
“小妞,長的不錯呀,讓哥們兒幾個好好的爽爽。”
“喲,大哥,你看她還倔的很,”說完那人就一巴掌朝著袁文靜打下來,不過手落在空中的時候,卻是被另外一隻手給抓住了,“小子,你不想混了是不?知道我們大哥是什麼人麼,他隨便一張卡都能把你這個店給買下來,還在乎一個女人?”
阿樂被惹怒了,他的視線只是穿過那個人的噁心的臉,看著和這間酒吧完全沒有違和感的袁文靜。
她的胳膊被那個男人抓的生疼,“你不用管我。”
“放開她,不然我讓你站著進來,橫著出去。”阿樂的聲音那麼的低沉,和袁文靜以前認識的那個看上去孤獨落寞的大男孩不一樣,她以爲他只是會抱著吉他坐在舞臺上安靜的唱歌,她以爲他會在舞池中勾搭各種各樣的漂亮女人,她以爲他所有的喧囂,應該是在和方逸軒喝著酒,討論理想的時候。
現在的他那麼近,又是那麼遠。
那麼清晰,又是那麼的模糊。
“我要是不放呢?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個小毛頭能把我怎麼樣?”
阿樂的嘴角上揚,他一隻手抓著那個人的胳膊,另一隻手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子,二話不說就朝著那個男人的腦袋摔了下去。
袁文靜嚇得整個身子都縮在了男人的懷裡,她的身子縮成一團,瑟瑟發抖,過了好半天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液體從她的額頭上留下來,她纔回過神來,擡起頭看著眼前的阿樂,他那張帥氣的臉色,菱角分明,臉上沒有刮乾淨的鬍子,讓她想到了《戰神》裡的周渝民。
燈光忽閃忽閃的打在他的臉上,他的手裡還握著那半個酒瓶,胳膊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男人並沒有識趣的甩開袁文靜,而是拽著她站了起來,他的胳膊揮舞了一下,一定是擡手在擦臉上血。
“好樣的呀,你膽子夠大的呀,連本大哥都敢打,我看你是不想在這條街上混下去了。”
袁文靜連忙說道,“這不關他的事,你放過他,我和你走。”
“袁文靜,你個瘋女人,你腦子有病呀,你跟著他走什麼走呀,我告訴你,你一天在我這裡上班,就一天是我的人,你今天要是敢跟他走,你給我試試。”
“看來你倒是很關心這個小妞嘛,竟然如此,我今兒個還不走了
,我就在你的面前把她給辦了。”
說完他招呼旁邊的幾個男人都站了起來,幾個人把阿樂圍的團團轉,他形影只單,站在幾個三大無粗的男人中間,看上去是那麼的渺小。
阿樂,你會什麼?
我呀,你真是一個笨女人呢,我呀,當然什麼都會了。
你騙人,你是一個大騙子。
我阿樂對天發誓,這輩子我要是騙袁文靜的話,我就天打雷劈,下輩子投胎做牛做馬。
哈哈,那還是算了,你還是投胎做我的閨蜜吧,這樣我就可以抱著你睡覺了,你就不會孤單了吧。
阿樂又是從桌上抓起一個瓶子,大概是他的氣勢太嚇人了,旁邊的人並不敢輕舉妄動。
“還愣著幹什麼呀,趕緊去叫保安呀。”
不一會兒整個房間都亂了起來,阿樂像是武俠小說裡出來的高手一樣,幾下就把那些人給打倒在地了,男人大概也是覺得臉面都被丟完了,只好把袁文靜給甩了出去,才踉蹌的帶著一夥人走了。
阿樂也顧不上胳膊上的傷口,“你沒事吧?你看我說什麼來著,叫你去醫院不去,非要在這裡給我惹出這麼大事來。”
袁文靜的神還沒有從剛纔的那些拳打腳踢裡面收回來,她茫然的看著地面上的那些鮮血,又是像是迴光返照一樣,緊緊的抓住阿樂的胳膊。
“你沒事吧?我看看,傷著哪裡了?你真是一個大笨蛋,怎麼那麼不怕死呀?”
她的拳頭打在他的胸口上,阿樂的臉上卻是露出了笑容,他拉過她,緊緊的環住她身子。
“現在纔開始擔心我呀,那今天你可得好好的謝謝我,”說完他又是撒嬌的說道,“你看我都破相了,以後肯定再也找不到美女了,我的終身大事可就要靠你了。”
他想逗袁文靜笑的,可是她卻不爭氣的哭了出來。
“你真是一個壞人,你知不知道你剛纔有多危險呀,”說完伸手環住他的後背,“你要是出什麼事了,我可要怎麼辦呀,誰來給我發工資呀。”
阿樂從來都沒有像是今天那樣高興過,後來他對蘇小萱說,那天是他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候,因爲袁文靜是關心他的,他說他看著她的眼淚的時候,恨不得就變成一個小天使,把她的眼淚一滴不剩的全部舔完。
“我給你包紮一下吧,都成這樣了,真要是沒有人要呀,這輩子我都會過意不去的。”
袁文靜扶著他上了閣樓,雖然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但是這是袁文靜第一次清楚的看這裡。
四處的牆壁上貼著各種各樣視覺系藝人的海報,還有很多搖滾樂團的,上面有阿樂寫的很多很多的字,他的字不像是他這個人一樣粗魯,看上去卻是特別的娟秀。
旁邊的書桌上放著一張合影,照片上的阿樂看上去只有六七歲的樣子,他笑的特別的甜,這大概是他唯一的一張全家福。
“這張照片跟著我差不多有二十年了,上面的人只剩下我一個了,守著這張照片,我真是怕有一天我死
在這裡面都沒有知道的。”
“胡說,年紀輕輕的怎麼會死。”
會心死呀,傻瓜,如果一個人的心死了,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我的身子全部都在水中了,只留下了腦袋還在水面上,而你就緊緊的拽著我嘴裡的那根繩,你要是放手了,我只怕就會死了吧。
“膏藥呢?創口貼呢?”袁文靜在房間裡翻箱倒櫃,本來就狹窄的房間,不一會兒她的一隻腳都沒有地方放了,“你說你一個大男人,還經常在外面惹事,怎麼能不準備那些東西呢,”她自言自語的,又是拿出手機,“我還是給逸軒打個電話吧,看來只有他才能把你照顧好了。”
阿樂衝過去一下就搶過她手裡已經撥通的電話,那邊已經傳來了方逸軒關切的聲音,他的心裡酸酸的,很不是滋味,比起這些皮外傷,他想他心裡的那個傷口才是最痛的。
“文靜怎麼了?說話呀?怎麼了?”
“逸軒,是我,阿樂,沒事,我給文靜開玩笑呢,讓她給你打個電話,我就給她兩百塊,這個傻孩子,還真的信了,”阿樂轉身望著窗外,“那個你不是在加班麼,就不打擾你了。”
“你們神經病呀,好了,我不給你說了,你把電話給她,”方逸軒摸了摸自己跳的很快的心臟,已經成爲自己身體裡的一部分了吧,纔會這麼的擔心,以至於都差點不能呼吸了,“袁文靜,你腦子有病吧。”
袁文靜被方逸軒這句莫名其妙的話給堵塞了回去,“我……我們這不是在開玩笑麼?”
“你想要嚇死我呀,你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你,好了,我這邊還有一陣子,如果你下班了就讓阿樂送你回去,你給他說,他要是敢不送的話,我明天就讓他去見閻王爺,肚子餓不餓?”他的聲音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他店裡的東西也不怎麼好吃,你就去外面吃吧,或者叫外賣,記得別一個人出門,還有不許揹著我喝酒,也不許多看別的男人一眼,誰要是敢對你動手動腳的話,你就拍下來,我要了他的命。”
“知道了,你就是一個事媽,你也是,好好吃飯,好好加班,晚上涼,記得穿暖和一點,下班了我會回家好好等你的,逸軒,”她突然叫著他,又是轉身瞟了一眼阿樂,確定他沒有聽以後,才小聲的對電話裡說道,“我想你了。”
“這不天天都要見面麼,晚上回去好好的伺候你,別太晚了。”
“嗯,拜拜,愛你。”
她欣喜的掛了電話,轉身差點嚇得坐在地上,阿樂死板著臉望著她,想要從他的身邊走過去,卻又是被他伸手一下子攔著。
“你幹什麼呀,嚇死我了。”
“我在吃醋,你沒有看出來麼?”他的眼神讓她不能拒絕,不能逃避,無處可逃,“袁文靜,你什麼時候對我說話才能這樣,有沒有那麼一天,你也突然給我說,我想你了?”
袁文靜不知道阿樂是在發什麼瘋,“你是我老闆,我是你員工,在你工資沒有發給我的時候,我隨時都會想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