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涵輕輕扯了下嘴角，等到他察覺自己笑了出來的時候似乎有些微微怔愣，接著，他便俯下身來，決定將卓慕凝抱回房裡，可是手還沒等觸及到她的身體，隔壁突然傳來一聲清晰的碎瓷聲。
卓慕凝一個激靈便醒了，她迷迷糊糊的，也沒有看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猛地一擡頭，恰恰跟蘇涵的腦袋撞到了一起。
這下卓慕凝更加清醒了，捂著腦袋奇怪地看著蘇涵，道：“你怎麼這個姿勢。”
猛地，卓慕凝一下睜大了眼睛，吃驚地道：“你、你、你該不會是要趁我睡著的事情偷親我吧。”
蘇涵簡直被她的厚臉皮給震驚到了，旁邊的二一下不厚道地笑了出來。
蘇涵哼哼了一聲，“你想得美。”
是呀，她不僅想的美，她還長得美呢。
不過言歸正傳，剛剛那個聲音是怎麼回事，卓慕凝問道：“是李家那邊傳來的？”
蘇涵點點頭，道：“應該是。”
“要不要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蘇胡道：“天色已經這麼晚了，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多管閒事了吧。”
卓慕凝據理力爭，道：“怎麼能是閒事呢，李家娘對我這麼好，她已經是我的朋友了。”
二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道：“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動靜了，可能是剛剛不心弄碎了一個瓶吧。”
果然，寂寂夜色之中，只能偶爾聽到蟲鳴，便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就在卓慕凝打算轉身回房的時候，隔壁陡然爆發出了一個男人的斷喝，繼而伴隨著零亂的打鬥聲，和李家孃的哭泣求饒聲。
這裡的房壓根就不存在什麼隔音的問題，卓慕凝“噌”地從凳上站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了門外，這才發現隔壁的幾個屋裡都點起了燈，有的人也同她一般出來看熱鬧。
卓慕凝衝到另一戶人家門前問道：“大嬸，這是怎麼回事？”
那個大嬸道：“你還不知道吧，這都是經常的事了，那家的男人經常在外邊鬼混，賺點錢也不知道貼補家裡，整個家全靠李家娘撐著，而且他們家男人還好酒，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就是喝醉了發酒瘋，伸手要錢，要是李家娘不給。”她朝李家的方向努了努嘴，接著道：“你也看見了，就是悶頭一頓打啊。”
另一個人看也插進嘴來，道：“李家娘實在是命苦啊，找了這麼個男人，一輩都要受苦了。”
裡面不時發出女人的慘叫聲，可是這些人雖然嘴上也同情她，卻沒有一個人能做出些什麼，他們三五成堆的互相議論了幾句，見沒有什麼大熱鬧可以看，便紛紛回家了。
卓慕凝愣在原地，沒有想到李家娘竟然還尊這樣的遭遇。
想到這裡，卓慕凝不知道爲何血脈都沸騰起來，三兩步來到李家門前，一腳踹開了他們家的大門。
蘇涵原本只是站在自家門前看著卓慕凝去打聽情況，沒想到她竟然要衝到人家家裡去打抱不平，登時嚇出了一聲冷汗，忙衝上去將卓慕凝給攔了回來。
卓慕凝氣喘吁吁地道：“你攔著我幹什麼，放開，我要去救人。”
蘇涵道：“姑奶奶，你可饒了我吧，你現在這個樣怎麼能去救人，你要是不給我惹禍，就算是救了我了，你行行好吧，咱們別摻和人家的家務事了。”
卓慕凝道：“我不能就這麼看著李家娘受苦，若是被他打出個好歹來怎麼辦，天底下怎麼還會有這麼無賴的男人。”
蘇涵好不容易將卓慕凝給拽了回來，給她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形勢，道：“你現在這個樣即便是進去也於事無補，不定還會傷著你，若是再動了胎氣，那豈不是麻煩大了。再者，我們即便是進去了，也不見得能救下李家娘。”
卓慕凝一張臉繃得緊緊的，她實在沒有想到蘇涵竟然是這樣的人，“可若是我們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她一個人在裡邊受苦，你聽聽她叫得多慘，她一個弱女，卻要被自己的男人欺負，你們想想，若是有一天我也遇到這樣的情況，我在大街上呼救，可是大家都只是眼睜睜地看著我被打，他們也知道譴責，可是卻不付出任何實際行動，我該怎麼辦。”
著著，卓慕凝彷彿已經能感受到自己被人欺負卻無人救援的時候是多麼的無助了，她吸了幾下鼻，竟然接著哭了出來。
蘇涵最看不得女人哭了，一下便慌了手腳，想要去給她抹眼淚，可是有擔心這樣的而動作會惹得她不高興，道：“好了好了，你別哭了。”
卓慕凝抽抽搭搭地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便能豁出性命來救我，那時候我們甚至不認識，可是李家娘她是我們的朋友，爲什麼你卻能這麼淡定地坐在這裡跟我講道理。”
蘇涵似乎一下被她問愣了，片刻後，他道：“不一樣了阿凝，現在的情況和之前不一樣了，之前我無所顧忌，可是我現在有了牽掛。”
卓慕凝猛地止住了哭聲，擡頭看他，蘇涵長得白白淨淨，斯文中卻帶著點英氣，以前卓慕凝在覺得他是個弱雞，辦事也是呆呆傻傻的，可是如今在重新審視一下他，卻發現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
二道：“我覺得還是要管的，不如我們三個一起去，李家那個當家的即便是再厲害也不會連我們三個一起打吧。”
蘇涵道：“不定。”
二道：“真的，夫人的沒錯，公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啊，你是個嫉惡如仇，路邊不平拔刀相助，反正就是個十分牛逼的人。”
蘇涵呵呵道：“我有那麼厲害嗎？”
二讚道：“當然，二最佩服的就是公了。”
卓慕凝聽著二不住的給蘇涵戴高帽，似乎也聽出了點門道，這個不錯啊，等一會兒把蘇涵灌得找不著北了，蘇涵不去也得去。
果然，蘇涵沉吟了片刻，道：“現在好像動靜了些，我們去看看吧。”
卓慕凝跟在他們身後，推門進了李家。
裡邊沒有大人吵鬧的聲音，只能聽到幾個孩咿咿呀呀的哭著，卓慕凝道：“初一？十五？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