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因爲接生經驗豐富，一眼就看住那個女人也是剛剛生產不久，身體十分虛弱，她給了自己一大筆錢，那銀錢幾乎比接生所得的費用十倍還多，她一下就被動搖了心智。

那女人只要自己在孩生下來之後先不要通報，而是偷偷地抱出來給自己看一眼，便可以得到這些錢財。

乳母當時沒有多想，覺得這也不是什麼難事，自己只是抱給她看一眼而已，不會有什麼問題，便痛快的答應了。

可是當孩生下來之後，乳母將那個孩通過門縫偷偷遞給了她，等她看過之後，再沿著門縫將孩還了回來，雖孩長的都是一個樣，可是乳母一眼就看出自己懷裡的這個孩已經不是剛剛接生的那個了。

她全身都因爲恐懼而劇烈地顫抖了起來，險些連孩都抱不住。當時左夫人因爲剛剛生產完虛弱無力，短暫的昏了過去，所以她才能利用這個時間而將孩帶了出去。

可是這讓她怎麼跟還躺在裡邊的左夫人交代，自己懷裡的孩已經不是她剛剛生產下來。

她終於知道那個女人爲什麼會用那麼多的銀錢只爲了能看這個孩一面了，原來她是存了貍貓換太的心思。

只是片刻的功夫，乳母便穩定下了心神，已經來不及了，既然事已至此，左夫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到底是何模樣，是男是女，此時就算是將整兒孩抱到她的面前她也不會發現的，而自己有爲何要拆穿這件事情呢。

等到接生過後，自己就早早的離開這個地方，反正已經有了一大筆錢財，可以重新找個地方過上好日了。

打定主意之後，她便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將孩抱到了左夫人面前邀功。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接下來幾天左夫人卻求自己做這孩的乳母一段時間，只因爲自己剛剛找到的乳母突然間沒了奶水，需要將養一段時間，而她也恰巧正在哺乳期，所以就暫時讓她代替。

乳母本來想推脫了這件事情，畢竟是做賊心虛，自己在相府待的時間越長越容易東窗事發，可是自己實在是推脫不過，如果強硬的拒絕反而會引人懷疑，所以便答應了下來，每日裡心翼翼的照顧著孩。

好在不過十幾天的功夫，那個原先的乳母便養好了身體，自己便可以打道回府了。

離開的那一天，乳母收拾好了東西，由人帶領著從後門離開，只是此時她遠遠的瞧著幾個人正想著左夫人的寢室走去，那其中，便有那個讓自己唆使自己換了孩的人。

瞧她將姐抱在懷裡的樣，似乎正是左夫人口中的那個乳母。

這一切事情一下在她的腦海中銜接了起來，自己見她的時候她似乎剛剛生養過，而她換回來的孩也像是剛剛出生的樣，如此來，她八成是把自己的孩換同相府的千金交換了。

只是她並不知道自己已經知曉了這一切。乳母覺得自己似乎被捲進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此刻她唯一想的只是快些離開這個地方，不定即便是左相不會發現事情的原委而找她的麻煩，這個讓自己換孩的女人萬一想要滅自己的口，自己豈不是麻煩更大。

但她到底是在相府中做過了幾天事，相府的名簿裡都需要對她的動向進行詳細的記載，於是她就尋思著先去一個地方，然後在那裡住不多久便再搬到他處去。

左慕一口氣完，覺得口乾舌燥，喝下一大碗茶水才道：“所以阿姐不會怪我耽誤了這麼長的時間吧，實在是這人太狡猾了，她在相府中登記的地方她的確住過，可是住了不多長一段時間便急匆匆的搬離了，要不是她走的時候連東西都沒有拿，那時候租她住處的人也不會記得那麼清楚，不定線索到這裡便斷了。”

“所以你又去了她搬去的另一個地方尋的她？”

左慕點頭道：“沒錯，當年的那個房東也只是記得個大概，不過幸好她第二次搬去的地方人口不是很多，我挨家挨戶地問過去，竟還真的讓我把她給找到了。”

卓慕凝道：“所以……我就是當年被調換的那個孩？”

“千真萬確，我的願望實現了，你的確是我的親姐姐。”

卓慕凝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只是自己一直懷疑的事情終於得到了印證，心中鬆了一口氣。平日裡從趙嬤嬤對左梓玥的呵護程度就可以猜出一二。

若是同親人闊別了十六年之後相認的欣喜卓慕凝也是沒有的，她畢竟只是個借用身體的遊魂而已，自己雖然有原主之前的記憶，可是心中對他們卻是沒有半點感情的。

倒是左慕這個興奮的樣讓她覺得可愛，原來這就是有個親弟弟的感覺。

“阿姐，我總算可以名正言順的叫你阿姐了。”

卓慕凝笑道：“我倒是覺得你之前也叫的挺歡快的，一點不名正言順的樣都沒有。”

左慕親熱地拉起她的手，在兩個人的眼前晃了晃，道：“我之前就不能這麼做。”

這真是孩氣，卓慕凝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道：“趙嬤嬤偷偷將我和左梓玥調換的事情，丞相和夫人知道嗎？”

到這個，左慕的眼神突然黯淡下來，道：“我還沒有告訴父親和母親，我怕他們會受不住，阿姐，你不要生氣，這件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

的確，一個生生疼了十六年的女兒，現在要突然告訴二老他們白白替旁人養女兒了，而自己的親生女兒卻被當做奴婢，一直卑微的活著，怕是誰也會受不了的。

卓慕凝道：“我明白你的心思。”

此時蘇涵突然打開雅間的門，探進頭來，道：“剛剛送了點茶點過來，你們要不要試試？”

卓慕凝這個時候哪裡還有心思吃東西，便搖搖頭，倒是左慕道：“那就麻煩你了。”

起來，卓慕凝一直都跟左慕約在這裡談事情，倒是沒有見到他怎麼跟蘇涵客氣過，也從來沒有見他們有什麼銀錢上的往來，蘇涵對左慕可倒是一直熱情的很。

這讓卓慕凝不禁好奇起兩個人是怎麼相遇的來，她正想開口詢問，卻聽到左慕問道：“阿姐，你現在已經知道你是左家的人了，以後，你可是會幫襯著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