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君昊似乎也覺出幾個人的差別來了，雖然便面上不動聲色，可是等進了馬車，墨君昊便皺著眉頭道：“本王賞你的那些布匹銀兩該不會都被你留起來藏了金庫吧。”

卓慕凝吸吸鼻，咧嘴一笑，像是故意氣他一般，道：“你怎麼知道？”

墨君昊只得乾瞪眼，道：“以後別想本王在往你的院裡賞一釐一毫的東西，就算是你哭窮本王也決不會再答應。”

卓慕凝笑道：“王爺怎麼這麼不識逗，我不過是開了個玩笑而已，王爺怎麼就動怒了呢，您贈的東西我都好好的用在了該用的地方，只是今日頭一次參加這樣的節慶，怕自己一時不慎出了風頭，還是穩妥一點比較好。”

墨君昊狐疑地看她，這話怎麼聽著都像是在扯謊，可是卓慕凝的眼睛偏偏分外澄明，長長的睫毛忽閃著，似乎讓你不相信她的話都不行。

墨君昊竟然覺得自己拿她根本就沒有辦法。

馬車行進了一半，卓慕凝覺得這樣不是個辦法，若是照這個情況下去，豈不是等到祭祀的時候自己也要跟在墨君昊身邊，還有返回的時候，萬一墨君昊覺得他們乘坐同一輛馬車還不賴呢，那自己怎麼能有機會去見左慕。

卓慕凝覺得自己得想辦法離開墨君昊的視線，若是這樣，最好的辦法是什麼呢？

那還用嘛，當然是惹人煩了。男人一向都是怕麻煩的，若是自己無理取鬧，墨君昊很可能一怒之下就讓她滾回自己的馬車了。

墨君昊抄著手在微微顛簸的馬車中閉目養神，卓慕凝清了清嗓，像是興師問罪一般，道：“王爺，妾身一直有一件事想問你。”

墨君昊仍舊保持著剛剛的姿勢不變，連眼睛都不曾睜開，道：“何事？”

“那從卓然居離開，可是去了遺珠苑？”

卓慕凝的語氣間帶著明顯的醋意，墨君昊這時才緩緩睜開了眼睛，道：“幾日之前的事情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墨君昊記得他當日離開的時候故意將自己要去遺珠苑的事情了出來，卓慕凝時隔這麼久問起來，倒是讓人琢磨不透她在想些什麼。

“王爺那日在遺珠苑待到深夜才離開，用的可不是替身吧。”卓慕凝斜著眼睛瞧他，朱脣微微撅起，頗爲不悅的樣。

“本王只是奇怪，你什麼時候突然轉了性，你我之間什麼事情不都是明明白白的出來，你竟然還會爲了這麼一點事而暗自揣測了好幾天，這可不像是你以往的個性。”

“我的個性是什麼，就是話辦事不過腦嗎？”卓慕凝突然聲音高了起來。

墨君昊覺得不可思議，不知道自己剛剛有那句話冒犯了他，若平時他們也是這麼交談的，比這更過分的他也過，都沒見卓慕凝有這麼大的反應，道：“你今天這是怎麼了。”

卓慕凝答非所問，道：“什麼叫一件事，怎麼就是一件事了，你在左梓玥那待了那麼長時間，我怎麼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墨君昊奇怪道：“發生了什麼同你的關係大嗎？”

卓慕凝本來是打算無理取鬧同墨君昊吵架來著，可是剛剛聽到這話從墨君昊的嘴裡出來，卓慕凝不知爲什麼竟然真的動怒了，道：“怎麼就沒有關係了，咱們現在是同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而且左梓玥時時處處針對我，我怎麼知道你那天晚上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竅，又跟旁人站到一起了呢。”

墨君昊覺得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你以爲本王的計劃是兒戲嗎？”

卓慕凝自然知道墨君昊那天晚上不會跟左梓玥有什麼葛，可是她生氣的是他那句同她沒什麼關係的話。

這話細細想來也的確沒有什麼不對，他們之間的關係僅限於互幫互助，他的私生活跟自己毫無葛，儘管理智告訴她墨君昊的話並沒有什麼不對，可是卓慕凝就是覺得氣不順，跟著情緒也來了。

“明明是你要我跟你演戲冷落她的，怎麼，她一變現出落寞的樣，你是不是又心疼了？畢竟是那樣一個大美人，不心動纔怪。”

“卓慕凝你話注意些分寸。”墨君昊的聲音突然間低沉了下來。

可是卓慕凝卻好像體內充斥著洪荒之力，怎麼也抑制不住一樣，道：“這話應該是我，拜託你以後辦事也注意些分寸好不好。”

墨君昊“噌”地坐直了身體。

卓慕凝連珠炮似的話語一頓，她對墨君昊的這種怕是骨裡的，有時候這些反應都是下意識的，根本不在她的控制範圍之內。

等卓慕凝意識到之後，不免覺得有些丟臉，梗著脖給自己充場面，道：“怎麼，你還想再用你的劍抵著我脖？”

墨君昊喝道：“停車。”

車伕勒緊了馬繮，馬車便緩緩停在了路中央。

四周正在往天壇趕的人都紛紛看了過來，左梓玥同周清雅的馬車就跟在墨君昊的馬車之後，他們這樣一停，後面的也不得不跟著停了下來。

大家都紛紛探出頭來探看情況。

墨君昊看都不看卓慕凝一眼，冷聲道：“下去。”

卓慕凝終於如願以償得了大赦，哼了一聲，提起裙裾就蹭蹭下了馬車。

和泰瞧著卓慕凝氣咻咻地從裡邊下來，忙追上去問道：“卓姨娘，這是怎麼回事？”

卓慕凝酸酸的道：“我哪知道是怎麼回事，咱們王爺多大的排場，像我這種身份的人自然是想讓我在裡邊待我就在裡邊待，不想讓我待，我就得立刻收拾東西滾蛋唄。”

卓慕凝得負氣，聲音還挺大，似乎故意要給墨君昊聽到一樣，可是這四周看熱鬧的可不止一個，他們兩個的事這屬於家醜，怎麼可是在市井間就這麼大聲嚷嚷出去。

和泰忙追上卓慕凝，要不是估計這主僕之別，恐怕他早就恨不得捂住卓慕凝的嘴了。

和泰聲提醒道：“卓姨娘您消消氣，有什麼事咱們回去再。”

這有什麼好怕的，左右丟臉的都是她，他們不是喜歡看嘛，讓他們看吧，她在凌王府就是個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侍妾，怎麼了，不就是丟人嘛，有什麼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