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樂生的身份雖然可以近前奉茶，可是跟左梓玥隔著還是十萬八千里，他能知道的也僅僅是被漏了出來的消息，其實一直以來樂生也沒提供過什麼有用的消息，一切都是靠著卓慕凝敏銳的直覺而推斷出來的。

素梅拍了拍他的肩膀，面上的表情略有些失望，道：“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情記得找我。”

樂生點了點頭，心中一痛。

他極看不得素梅這個樣，叫住她道：“素梅姐姐。”

素梅回頭問道：“如何？”

“若是我再這裡得不到有用的消息，你回去會挨罰嗎？”

素梅笑道：“你想到哪裡去了，你能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自然是最好不過的，既然探聽不到主也不會強求，畢竟你的身份擺在這裡，那邊有什麼事情也不會讓你知道的清晰，主怎麼會責怪我呢。她既是連你都不會責罰的，又怎麼會怪到我的頭上來。”

樂生將信將疑地垂下了頭，反覆咀嚼著素梅剛剛的話，他自己在遺珠苑地位低微，所以才幫不上什麼忙。

一開始素梅自己聯絡的很緊密，幾乎是隔一日就到他這裡來一次，可是最近卻不了，似乎是知道他幫不上什麼忙，只是在遺珠苑有大動靜的時候纔過來問一問，這樣一來，他便極少能見到素梅了。

沒錯，他對素梅是有了不該有的心思，他也知道素梅是心有所屬的，可是他也沒想強求什麼，只要是能遠遠地看著她他就知足了。

他還記得他們初見時她的那個笑容，暖洋洋的，讓了無生氣的他頓時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他不希望看到她失望的樣，樂生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遺珠苑這幾日在忙著甄選奴婢，可能是趙嬤嬤不在了的緣故吧。”樂生道。

素梅道：“這也合情理，畢竟是王妃，身邊貼身伺候的人不在了，總該再找一個。”

素梅完便準備離開，豈料樂生道：“興許……興許我能有希望也不定。”

素梅一聽這話便笑了起來，“王妃找的可是貼身婢女，你一個男孩去湊什麼熱鬧，行了，我知道你著急，你還是安安分分做你的奉茶倌就好，當初主救你也不是衝著你能做出多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來報答她，只是遇到了，便恰好出手而已，你心裡也別過意不去。”

卓慕凝當初的想法自然不是這樣，只是眼下逼他又有什麼用，事情能做一點是一點，總好過連這麼個人都沒有吧。

素梅又了幾句寬慰的話，這才離開。

這樣一來，素梅倒是覺得他們不像是找了個做事的人，反而像替人家哄孩一樣。

主也是心軟，他們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在遺珠苑安插下眼線，如今卻成了個雞肋。

左梓玥選婢女的場鋪張的如同皇帝選秀一般。

卓慕凝陪著墨君昊待在書房裡，他這幾日因爲受傷的關係朝也不能按時上了，自然跟墨栢不能明著，只當是爲了玉佛的那件事情跟太后嘔了氣，畢竟墨君昊當日確實被太后罵得挺慘的。

外邊吵吵嚷嚷的把墨君昊也給驚動了，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卓慕凝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能這樣在王府裡大張旗鼓的人非左梓玥莫屬，果然，和泰蹭蹭跑了出去，再回來的時候探進頭來，道：“是王妃在張羅著挑選個伶俐的下人到她院裡近身伺候呢。”

墨君昊嗤道：“她自己院裡的人還不夠她挑的嗎？一定要把王府裡攪得雞飛狗跳。”

和泰吐了吐舌頭，表示他只管打聽不管解釋。

墨君昊吩咐卓慕凝道：“你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卓慕凝正有此意，便謝過墨君昊領著素梅出門了。

出去之後才知道左梓玥的排場鋪張的有多大，凌王府上上下下，只要是定這個腦袋的，只要是女的，都被叫去了遺珠苑。

蘇皖死了，趙嬤嬤如今也死了，左梓玥身邊多了個訓話的嬤嬤，卓慕凝擡眼去看，覺得有點眼熟，這不是她剛剛升上姨娘的時候被派來教導她學規矩的嬤嬤嘛。

當然，這些記憶是不屬於現在的卓慕凝，它是原身帶來的。

那個嬤嬤高聲喊道：“大傢伙都挺好了，能到遺珠苑裡來伺候王妃是你們的福氣，不定以後跟著王妃，你們便能飛黃騰達了，所以接下來你們要好好表現。”

丫頭婆們面面相覷，臉上的表情如同吃了蒼蠅一般，大抵是在心底感嘆自己怎麼會這麼倒黴遇上這樣的事情。

卓慕凝在一旁看著忍不住笑了起來，左梓玥大抵是忘了她平日裡是怎麼對待下人的吧，身邊的兩個人都死於非命，還有之前的一個，被人從錦鯉池裡撈出來，都已經面目全非了，想想這樣的下場，即便是給她們金山銀山，她們也不敢答應啊。

嬤嬤繼續中其實最地道：“第一關，是要看你們奉茶的技術如何。”

卓慕凝嘖嘖嘆道：“難道王妃也知道自己不討好，所以故意降低了出題的難度嗎？”

其實奉茶這種事情挺簡單的，只要把茶官沏好的茶水端到主人或者客人的面前就可以了，你簡單不簡單，這樣的事情也要用來考試，看來左梓玥是知道自己人緣差了。

卓慕凝正跟素梅著話，便擡眼看見周清雅也帶著星語站在一旁看熱鬧，所以剛剛她的沒錯，這個院裡女人全在這兒聚齊了。

茶官在一旁沏著一杯又一杯茶水，丫頭婆們則被分成了五組，每組分別端著茶水遞到左梓玥的面前，讓左梓玥看看有哪個是合自己眼緣的。

其實貼身伺候的人聰明伶俐是其次，關鍵還是看忠心和投緣，這其實跟相親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你兩個人天天對在一起，若是越看越膩煩可如何是好。

奴才看主膩煩了還好，大不了就是忍著，可這主看奴才膩煩了，那可就慘了，不定就要打打罵罵解解心頭的煩悶。

第一波的丫頭，有水沒端穩掉到地上碎了茶盞的，有走路不穩當，當到了左梓玥面前茶水都已經所剩無幾的，還有口氣不清新，面容不潔淨……總之不合格的樣是千奇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