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一直這樣瞞著本王是不是?該死的,我都捨不得傷你半分,你居然敢用自己的鮮血來供養我體內的毒性!你怎麼可以這麼不愛惜自己!”
他的怒吼快要震破她的耳膜,她抖了抖,樣子可憐又無辜。司徒漓夜看著她,差點沒不合時宜的笑出來,喉結動了幾下。
“我……夜流深他把唯一的解藥毀了,我真的沒有辦法……”他這個樣子真是太恐怖了,就差張開血盆大嘴,一口將她吞進肚子裡。
“你聽著,就算是魂飛魄散,我也不要你因爲我傷害自己一絲一毫。你聽到沒有!”
wωw ⊕тTk án ⊕C○
如果要用她來換自己一命,那他寧願決絕的離開。
“如果失去了你,我也一定會隨你而去。”她也是個倔強的女人。
他看著她,嘆了口氣,一把拉過她攬進自己的懷裡,“因爲我的特殊體質我還可以跟體內的毒性周旋一段時間,你別擔心,總會有辦法的。爲什麼總是要一個人默默的承受著這一切,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很痛。這是他沒有說出口的五個字。
“現在跟我走。”
他說的篤定而決絕,很快她就被他帶出了皇城。
“漓夜,我擔心夜流深他……”
夜流深那個男人是絕對不會罷休的。他想了這麼多年,絕對不會輕易放手。
他聽罷,瞇了瞇眼,“你別擔心,我來應付。”
風呼呼地吹,將兩人的青絲糾纏在一起。卿漣不由想到了那天她以華笙公主的身份初次見到他那一幕,或許從那時起就註定了他們今後就得糾纏一生,至死方休。
現在想來,穿越時在玉佩中看到的那個寂寥模糊的人影,應該就是司徒漓夜的臉容。原來,他尋了她那麼久。
“想要走?那得朕允許。”
夜流深鬼魅的聲音傳來。他果然追過來了。
兩人落地的瞬間,一把長箭極速朝兩人襲來。卿漣想也沒想的一個轉身,替他擋下了。
“噗——”
嘴角流下暗紅的鮮血。撐著一口氣,把了一下脈,居然是足量忘憂草,看來這次她的好運氣真的要用完了。
夜流深見狀,狠狠地吃了一驚,“廢物,誰讓你出手的!”
司徒漓夜二話沒說,往她體內輸入真氣,不料卻促進了體內忘憂草毒性的蔓延。
她氣息奄奄的說,“沒用的,這回,真的無法躲過這一劫了。服用忘憂草之人,一刻鐘之內必……”
“閉嘴!我不準你說那個字!”
瞳孔裡倒影出他及其不冷靜的樣子,眼中的淒涼狠狠刺痛了他的雙眼。
忘憂草……忘憂草。他的眼裡釀起狂風暴雨,漸漸泛紅。
這種藥草,他在清楚不過。當初,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是在服用忘憂草之後永遠離開了他,在一刻鐘的時間裡。
此毒,無解。
“不準睡,本王不允許你睡……你還記得我們說過的一生一世一雙人麼,你說等我們有了孩子,長得一定要像我,這樣的話我出征的時候你就不會孤單了,你還說過等我們老了我就放棄爵位,陪你周遊三國。等我們老了,你我牽手在黃昏時看日落,在春風和煦的時候浪漫接吻,因爲你說那是我們相遇相知的季節,我不允許你食言……”
可是這些美好的願望都成了空談。她再也不能陪著他一一實現了。她沒有告訴他,她的肚子裡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可是多麼可悲,很快寶寶也會隨她而去。
他撫摸著她的臉,眼中的無助是她從未見到過的。這個男人也會露出這種表情麼,他的臉上從來都是冷漠。
冰涼的淚滴落在臉上,他居然流淚了,準確來說,司徒漓夜這一輩子只爲這個女人流過眼淚。
心中不能相依的絕望快要淹沒她,她凝視著他悲痛的雙眼,也不自禁的泣不成聲。她真的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們也終將成爲天涯海角的距離。
手心的溫度漸漸散去,就像心臟的跳動。世事的無常還是殘忍的讓她看清命運的強大。
“我們怎麼都哭了,漓夜,再笑一個給我看看好不好?”
她虛弱的揚起充滿暖意的笑容,聲音卻愈發的哽咽。她想看他的笑容,永遠刻在腦海裡,告訴自己,這個男人,是她的全部,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沒有遵守約定。下輩子,我還能在遇見你嗎?”
他頭抵著她的髮絲,聲音沙啞,“你真自私。”
她真的太自私了,流年飛逝間不知不覺給他下了一種叫至死不渝的毒,不知不覺的拿走了他的心,不知不覺的讓他的眼裡再也看不到任何人,讓他的世界裡只剩下夜卿漣和夜卿漣以外的人。自私到,今後他不知道怎麼茍活下去。
“我就自私這一回……我這輩子最遺憾的不是沒能和你相守到最後,而是那麼多次輕易放棄了我們的感情。我們有那麼多美好的回憶,結局怎麼會是無疾而終……我雖然真的很不甘心,我不認命,我不相信命運,可是我一點都不後悔愛上你。司徒漓夜,今生今世,不管是夜卿漣還是慕歌,愛的都只有你一個。”
司徒漓夜這活了快三十年只有在此刻嚐到了什麼叫悲痛欲絕。如果當初他沒有搶婚,會不會就不是如今的結局?
難道,他們之間,真的只能是一段孽緣?即便如此,他也要和她一起下地獄。
驀地,她沒了心跳與氣息,永遠閉上了總是有著明媚笑意的璀璨星眸。嘴角勾起絕美的笑容,卻刺痛了他的神經。
“啊——”
他顫抖著,整個荒野瀰漫著他悲痛的怒吼,震耳欲聾,他修煉的武功十分陰毒,周圍的花草也在頃刻間凋零。漫天飛揚的大雪,似乎也在祭奠。
我司徒漓夜,何嘗不是今生今世只愛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