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漓夜看著那一點一滴的紅，眼眸異常的平靜，瞳孔匯聚成深深的漩渦。

“你會後悔今日你所做的一切。”他扔下這一句話，稱黑衣人愣神的瞬間，迅速奪過他手中的劍，眨眼的功夫，長劍已經刺入的黑衣人的腹部。

一系列動作，快，狠，準，他的模樣，是卿漣從未見到過的殺氣四溢，彷彿地獄的使者，陰暗面暴露無疑。

因爲失血過多，卿漣氣息奄奄，跌坐在地上，如同秋日殘葉，零落，毫無生機。

他眼疾手快的扶過。

沒有柔情，沒有恐慌，也沒有焦急，他的眼眸只是一片死寂，無波無瀾。

他的動作，卻萬分輕柔。卿漣嗅著那令她安心的梔子花香，微微勾起了脣角。

“明明很痛，爲什麼要笑？”他問她。

兩眸對視，時間在這一刻靜止。

“因爲……”她氣息虛弱，腦袋有些迷迷糊糊的，“你的味道，讓我安心。”

一片迷茫中，她感覺到男人顫抖的手細膩的撫摸著她的臉頰。他的手很是修長漂亮，美中不足的是，可能是長年拿刀劍的緣故，指腹有著薄繭。

模糊虛影中，他的指尖沾著粘稠的血液。卿漣明白過來，原來他是幫她擦去臉上被濺到的血跡。

卿漣半閉著眼，依稀聽到他對皇帝說，“她只是失血過多，讓臣弟來照顧她吧。”

司徒舜似乎又問了什麼，卻感覺他停頓了一會兒。

“刺客已服毒自殺，但必然留下蛛絲馬跡，皇上無須擔心，臣一定會查出真相。”

一片黑暗。

再次清醒的時候，她已經坐在了他的轎子裡，白皙脖頸上纏了幾圈紗布。

“多謝親王相救，華笙感激不盡。”卿漣慘白著臉色，感覺說話都使不上力氣，有氣無力的。

他坐在她的對面，大概已經很久了，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有些睥睨的味道，“比起嘴上說的，本王更喜歡實質性的感謝。”

“實質性？”卿漣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華笙還有一對玉如意，十匹雲錦……”

“夠了。”他突然開始煩躁起來，眉眼沉鬱。

卿漣有些莫名其妙，什麼人啊這是，是他說什麼實質性的感謝，難不成她還要以身相許？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對不住，本王剛剛情緒有些失控。”

“那本公主便原諒你了。”卿漣也順著臺階往下走。

外面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一滴雨滴隨著風兒進入狹小的空間，吹落在了她的睫毛上。

他伸手，兩人近在咫尺。依然是清淺花香，令人心醉。

修長指尖拂去雨珠，順勢滑落，看上去像是淚痕。

粗糙指尖，激起陣陣電流。卿漣雙眸微顫，翦眸有些愣怔。

他的專注眼神，迷人深邃。那一份癡，最是多情。

唯獨在這一刻，卿漣才感覺，她離他，很近。這個男人一向給別人很大的距離感，可望而不可即。

“淚痕”被擦去，他眼眸淡漠，眉眼依然冷冽，收回了手。

“抱歉，剛剛忘了把這個給你。”司徒漓夜遞給她巾末繡著“夜”字的娟帕。

夜……

卿漣接過，微微愣了愣，這是他的私人娟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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