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街處在長安城內,但又在城市外圍,因此不甚引人注意。
蘇學點點頭,並沒有注意到任隱的目光,她擡起頭,看到了待在牆角畏畏縮縮的小凡。
輕笑一聲,她對著小凡招了招手,“快過來,平日裡總是跟著纏著,今日怎麼離我那麼遠?”
小凡小心翼翼地看了蘇學一眼,這才慢慢地走到了她面前,但小凡到了蘇學面前卻始終眼神閃躲,不敢看她的眼睛。
“怎麼,姐姐換了樣子便覺得姐姐醜了,連看都不願看了?”蘇學心中知道小凡必定是因爲自己受傷心存愧疚,所以才故意這樣說道。
聽到這話,小凡連忙搖了搖頭,“仙女姐姐永遠都是小凡的仙女姐姐!”
頓了頓又道,“小凡只是害怕,害怕仙女姐姐生小凡的氣;小凡還生氣,氣自己什麼都不會竟然害的仙女姐姐受傷。”
蘇學正準備說什麼,一旁的任隱卻截住了話頭。
“既然如此便更該跟著我習武,別再在那裡唉聲怨氣的,一個男人總讓女人護著算什麼事!”任隱板著臉,臉上似是帶著怒意。
若不是這個人故意隱藏實力,也不會害的蘇學受傷。
小凡聽聞這話頭低的更深了,眼前蘊上一層霧氣,“都是小凡不好。”
聽到這裡,蘇學終於忍不住了。她看了一眼任隱,心中雖然奇怪他那莫名的怒意,但也不甚在意。倒是對於小凡跟著任隱習武這件事,蘇學很是滿意。
於是她寬慰小凡道,“任公子武功高強,你若跟著他習武也是一件幸事,習武的確辛苦,對於你日後卻是好處極多。”
“那小凡便聽仙女姐姐的話,跟著任隱哥哥習武。”小凡又展顏笑道,“日後便也能保護仙女姐姐了。”
蘇學露出笑意,不再說話了,她剛剛一會說了這些話,腰間的傷口便已經在隱隱作痛了。
“怎麼了,是傷口疼嗎?”任隱見蘇學不說話,連忙問道。
聽到這話,小凡也擡頭看著蘇學,目光觸及到她的腰部,眸色忍不住閃了閃。
他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看似精明卻如此之傻,竟然爲了他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
爲了他......值得嗎?她可知他接近她根本就是另有所圖,從一開始就是,這話他只會在心裡想著,卻永遠不會說出口。
這邊蘇學點點頭,“有一些,但能忍著。”
又囑咐翠蘭小凡道,“你二人這幾日不要出門,待我傷好後便給你們製造人皮面具戴著,到時候你們再出門吧。”
翠蘭和小凡都點點頭。
任隱卻是道,“人皮面具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你放心養傷就是。”
這話倒是讓蘇學吃了一驚,“想不到任公子不僅武藝高強,竟然還會製造人皮面具。”
“倒是算不得難。”任隱點點頭,很滿意蘇學的反應,他會的東西可多著呢!
一旁的小凡卻是撇撇嘴,“仙女姐姐做的跟真的一樣,你做的比仙女姐姐的還要厲害嗎?”
任隱看著小凡,心頭掠起一絲怒意。但他面上並沒有顯現出來,只是在背對著蘇學的時候對著小凡眼裡含著警告,“你放心,絕對不會讓別人認出你來的。”
見此,蘇學也算是放心下來。她點點頭,對著任隱說道,“如此便有勞任公子了。”
“無妨,你快去休息吧。”任隱點點頭,頓了頓又說道,“今晚我的人會將無痕膏送來,你不用擔心傷口會留疤。”
這話卻是惹得蘇學噗呲一笑,“不過一副皮囊而且,我向來不甚在意。”
見此,任隱便也不說什麼了。
他想了想又道,“我們可以以一家人的身份住在這裡,說是來長安城尋親的,你我兄妹相稱,他二人便是丫頭小廝。”
蘇學點點頭,並無異議。
“王妃,先去躺著吧,坐久了不利於傷口癒合。”翠蘭見蘇學總坐在這裡不由得心中有些焦急起來。
見此,蘇學又忍不住笑了,“去就是了,你急什麼。”
翠蘭連忙扶住蘇學,生怕她反悔不回房似的。
見蘇學回房,任隱便也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製造人皮面具。
待在院中的小凡看著蘇學回房的背影,心下一時間五味成雜。
他自小沒有母親,後來父親也去世了,自從父親去世以後,樓裡的那些人便對他虎視眈眈,恨不得吃他肉飲他血。
若不是有大長老爲首的人護著,他這條命早就沒了,但大長老對他卻甚爲嚴苛,從不會在面上對他好。
卻沒想到,這個叫做蘇學的女人,明明可以不管他的,卻爲什麼爲了他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
究竟是爲了什麼?他不明白!
這人,分明心中有那南國王爺,卻不知她是真不知還是裝不知,她又說道,“說來也奇怪,原本任公子是沒有帶那匣子回來的,但後面又獨自一人返回去取了。”
“是嗎?”蘇學不甚在意,繼續從匣子裡面找小凡送給她的那支梅花木簪,卻發現翻了個遍也找不到。
她又將匣子裡的東西悉數倒在被子上一件一件地看著,卻怎麼也找不到那支梅花木簪。
“王妃,怎麼了?”翠蘭疑惑地看著蘇學的動作。
蘇學擡起頭,眉頭輕輕蹙起,“所有的首飾都在,唯獨不見了小凡給我的那支梅花木簪。”
聽到這話,翠蘭也將目光落在那些首飾上面,發現還真是單單那支梅花木簪不見了。
“真是奇怪,好好在匣子裡怎麼就不見了呢?”翠蘭念著,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但她很快將那念頭驅散了。
不可能是任公子拿的啊,任公子拿這木簪幹什麼啊?又不值錢。
蘇學和翠蘭始終沒找到那支梅花木簪,便只能放棄了。
“可惜了小凡的心意。”蘇學嘆口氣,將首飾一一放回匣子中。想了想又將白玉簪子拿了出來。爲了以防萬一,這簪子還是不要再放在這匣子裡了。
翠蘭接過匣子,安慰道,“小凡的心意王妃知道就行了,木簪不過一個死物罷了。”
梅花木簪的事情不過就是一個插曲,蘇學和翠蘭只當是當時混亂中落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