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任隱將人皮面具送了來,翠蘭將面具小心翼翼地貼上,看著鏡中的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樣看著,連我自己都要以爲自己就是這幅模樣了。”
聽到這話,蘇學也忍不住笑。
驀地,蘇學突然愣了一下,耳邊響起秦蓮說過自己和翠蘭都變得越來越愛笑的事情來。
大概是因爲有這些人的存在,讓她也有了想要守護的人。
不再沉迷於報仇,自然心情舒暢些。若是這樣想來,倒是要多虧了凌雲霄纔對,想到自己又想到了凌雲霄,蘇學連忙收回了思緒。
“任公子,小凡的面具是什麼樣子啊?”翠蘭看夠了自己的面具,突然想起小凡的面具來。
任隱看向翠蘭,“他已經戴好了,若是你感興趣,可以叫他過來看看。”
聽到任隱這樣說,翠蘭的興趣更大了,她走到門口,看到了坐在院中的小凡。
但小凡是背部朝她,因此看不出模樣。翠蘭便叫道,“小凡,過來一下。”
小凡的背似乎僵了一下,還是緩緩地轉過了身子。
只見小凡昔日白嫩的像豆腐一樣的臉上此刻一臉蠟黃,上面還布著許多黑點,原來是一張麻子臉啊!
翠蘭嚇了一跳,竟忍不住退後了一步。實在是這反差未免也太大了些。以往看著小凡的臉就忍不住想去掐一掐,現在可就沒有這個想法了。
“怎麼了,你怎麼一副被嚇到了的樣子?”蘇學坐在牀上,看不到院中的小凡。
但她明顯地看到翠蘭後退的步子,心下也好奇起來,到底這個任隱究竟將小凡易容成了什麼模樣?
翠蘭聽到蘇學的聲音這才反應過來,她回頭看著蘇學,嘴角還溢著笑意,“若說小凡昔日是那瓷娃娃,今日可就成了那泥娃娃。”
這比喻讓蘇學忍不住想笑,卻因爲腰間的傷又不敢放肆,一時間倒是顯得臉色奇怪起來。
“算了,我還是不瞧了,過兩日再瞧,總怕這傷口又裂開,到時可便得不償失了。”蘇學難受起來,無奈說道。
見此,任隱臉上略過一絲惱意。早知道就不做這樣的人皮面具了。
待蘇學的傷口好時卻是半個月之後的事情了,經歷了半個月的時間,長安城裡的人對於花魁蘇雪的死已經沒有幾個人在意了。
不過是一個青樓女子,雖說是個絕色美人,與他們又有什麼關係呢?但仍然有人還記得她。
郡主府中有人憎恨不能親手殺了那蘇雪,江侍郎府中有人心中憐惜那能彈出天籟之音的侍女。
最爲幾人之死傷心並念念不忘的便是那醉仙居的老闆娘——秦蓮。
此時的秦蓮倚在軟塌上,只覺得頭疼的厲害。怎麼就被劫匪殺死了呢?那個女人那麼厲害,不是能輕易將人的臉皮毀掉嗎?
周渝覃推門進來,“都半個月了,你怎麼還這幅模樣?”
秦蓮隨手拿起一個墊子扔了過去,“你不是長樂候嗎,連幾個劫匪都找不到,有什麼可厲害的!”
“你說這話我可真是冤枉,你也聽到官府說了,那劫匪已經被絞殺了,我還能怎麼找?”周渝覃輕鬆避開那墊子。
又將墊子拾起後坐在了秦蓮身邊,“我早同你說過,他們不一定是死了,你怎麼還這樣擔心。”
秦蓮沒好氣的哼了聲,離周渝覃遠些了,“你也說是不一定,那屍體燒掉前我可是見過的,分明就是他們!”
看著秦蓮氣呼呼的樣子,周渝覃也知道她是傷心難過。
實際上他也不確定那幾人是否真的死了,畢竟那三具屍體毫無易容痕跡。
那個女人可是那個人看上的人,那個人真的會讓她這樣輕易死掉嗎?如果真是那個人......他看不出來易容痕跡便也不足爲奇。
見周渝覃不說話,秦蓮瞬間便掉下眼淚來。
人一定是死了!一定是死了!如果沒有死,他們也太沒良心了些,竟然不找自己來報平安。
秦蓮正在這邊哭著,突然聽到門外傳來夥計的聲音,“老闆娘,有人來找你了。”
找我?
秦蓮心下一驚,腦海中頓時涌現出了一個可能來,莫不是......他們真的沒死!
他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渾身一顫,接著便是一個激靈跳了起來,他拉過擋在門口的秦蓮,連忙對著四人道,“快進來吧。”
說著竟是將四人迎進了屋內。
“周渝覃,你瘋了吧!”秦蓮氣極,這個房間是她特意留給他們幾人的房間,從不接待外人,今日周渝覃怎麼可以帶陌生人進來。
聽到秦蓮叫出了自己的全名,周渝覃便知秦蓮是真的生氣了,但他卻沒有將幾人趕走,反而還伸出頭在外面探了探,接著將房門關上了。
做完這一切,他纔將雙手放在秦蓮肩頭,輕聲哄道,“好了,別生氣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幾人就是你日日念著的人。”
秦蓮心中一驚,美目裡滿是不可置信。
她看著眼前的四人,怎麼也不相信這四個人是自己念著的人,而且......自己念著的人明明是三個啊,那另一人是誰?
蘇學再也忍不住了。
她上前拉住秦蓮的手,心中也很是感激秦蓮日日念著他們,“蓮姐姐,你忘了誰纔是你的青妹妹了嗎?”
這一瞬間,秦蓮本想掙脫這個突然拉著自己手的女人,但聽到這句話她便立刻想到了昔日的事情來,是那個女人,她還活著!
當日她給玉顏下藥,還曾威脅自己,說的就是這個話。
秦蓮看著眼前的女人,沒有了昔日的絕世容顏,卻也是清秀淡雅,她愣了愣,“這是另一幅面具嗎?”
“這是我的本來模樣。”蘇學笑笑,眼裡溢著星光,“我的本名叫做蘇學。”
秦蓮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就是那女人的真實面目,她又將目光投向一旁的清秀婢女,面色露著遲疑,“這是翠蘭嗎?”
見清秀婢女點頭,秦蓮又望向旁邊的麻子臉,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不會是小凡吧?”
小凡沉默片刻,無奈地點了點頭。
看著他們三人都在,秦蓮只覺得心中頓時又充實起來,這半月的擔憂難受總算是一掃而光了。她又將目光投向一旁的黑衣男子身上。
這個男人竟然生的這樣俊朗?
ωωω●ттκan●c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