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格格跟著玉秀進(jìn)屋的時候,果然就瞧見蘭心一臉急切的模樣。
“耿姐姐,你總算是過來了。”蘭心連忙起身,拉過耿格格的手說道:“這幾日我都快要悶死了。等到入了冬無法出門的時候,日子可還不知道要怎麼過呢。”
“放心。”耿格格笑道:“你若是覺得無聊,我也會時常過來陪著你的。”
說完以後,耿格格又問道:“眼看著快要入冬了。如今雖然還沒開始下雪,可夜裡怪冷的。京城裡的秋冬日干燥,你在屋子裡燒炭的時候,放幾盆水也好。”
這樣,好歹也沒那麼幹燥了。
蘭心笑了笑,說道:“我原本就體熱。這會兒懷了身孕,更加是要比旁人熱一些了。燒炭,估摸著要等下雪了開始才需要吧?”
“保暖上的事情,還是得多注意著纔好。”耿格格道:“年紀(jì)輕輕的,可別落下什麼病根兒了。”
“瞧你,跟我額娘一樣絮絮叨叨的。”蘭心笑了笑,雖然說的是俏皮話,但至少也都將耿格格的叮囑給聽進(jìn)去了。
耿格格說的這些,實(shí)實(shí)在在也都是爲(wèi)了自己好的。
“絮絮叨叨沒什麼,你明白就好了。”耿格格不在意,說著話的工夫就將帶來的東西拿出來了。
拖鞋、和幾樣護(hù)膚品,都是拿來給蘭心的。
那拖鞋,耿格格在做的時候,特意做成了兔子的樣子。耿格格喜歡兔子的可愛,就是不知道蘭心喜不喜歡。
蘭心瞧見拖鞋,就說道:“你上次送我的拖鞋,我穿著還不錯,就是稍稍大了些,這怎麼又送過來了?”
說罷,又瞧了瞧百花膏和青菊露,問道:“這兩個是什麼?”
耿格格笑了笑,說道:“我想著之前那雙不夠暖和,冬日裡怕會冷,才重新又做了。這兩個,是給你用的。冬日乾燥,在臉上擦一些也好。”
百花膏,其實(shí)是京城裡如今時興的東西。不過耿格格知道做法,自己選了花瓣來做的。
至於青菊露,也是用的府裡的菊花做的。
護(hù)膚嘛,是女人愛美的第一大要緊事情了。
“耿姐姐,你真厲害。”蘭心見到這麼多東西,不由自主地就讚歎了一句。
“這都沒什麼。”耿格格道:“日子都是咱們自己的。咱們自己過得好,那就足夠了。”
蘭心認(rèn)真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深以爲(wèi)然。
日子,都是自己的。
自己怎麼過怎麼舒坦,是最好的了。左右關(guān)起門來,也不必顧及其他人的感受。
“耿格格很豁達(dá)。”蘭心道:“這樣真好。”
蘭心覺得,她的心胸,似乎就沒有耿格格那般豁達(dá)。
蘭心想著,耿格格不爭恩寵,還對自己十分好。大概,也是想守著自己平靜安穩(wěn)的小日子吧?
雖然,耿格格一開始只是想著接近蘭心抱大腿。
不過時日長了,也漸漸地發(fā)展成了蘭心的左膀右臂了。
加之,蘭心本就是一個性子極好的人。與蘭心相處,耿格格也覺得舒坦。至少,不像福晉那樣,總是陰晴不定的。
十月二十,京城迎來了第一場雪。
這場雪,從入夜時分開始,一直下到了次日清晨。
四爺?shù)奖痹费e的時候,這雪已經(jīng)洋洋灑灑地開始下著了。
不過好在雪不算很大,四爺也不過頭上落了幾顆而已。
“呀。咱們四爺這是去了哪裡?竟是落了滿頭的鹽巴?”蘭心瞧見四爺頭上的些許雪花,就忍不住說了一句。
“滿頭鹽巴?”四爺先是愣了一愣,摸了摸頭上的雪花,才反應(yīng)過來。
那些雪花接觸到四爺溫?zé)岬氖郑瑤缀蹙投既诨巳ァ?
四爺?shù)氖稚希幌伦泳驼礉M了水。
“四爺可瞧見,您掛在門口的披風(fēng),都被雪浸溼了,在滴水了?”蘭心說著,就看向門口四爺?shù)呐L(fēng)。
雖然披風(fēng)沒有蘭心說得這麼誇張。但是蘭心也猜得到,四爺回來得匆忙,定是落了些雪在身上的。
畢竟這樣的事情,也實(shí)在不是頭一回發(fā)生了。
蘇培盛跟不上四爺?shù)牟阶樱匀徊荒軌蚝煤玫亟o四爺撐傘。
四爺笑了笑,哪裡聽不出來蘭心話裡的意思,便說道:“爺想著早些回來能夠早些見到你罷了。外頭那些雪又不大,哪裡能將人淋病了?”
蘭心不依,反駁道:“四爺淋了雪,身上便是有寒氣的。這會兒倒是不覺得什麼,以後發(fā)作起來可就不得了了。”
年青的時候,就是該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不然等到老了一股腦地發(fā)作起來,可就是後悔莫及了。
“是是是。”四爺笑道,又轉(zhuǎn)頭對環(huán)珮說:“可有薑湯?去端一碗來,給爺發(fā)發(fā)汗吧?”
環(huán)珮應(yīng)了是,纔去小廚房拿薑湯。
蘭心這裡的薑湯,是時常準(zhǔn)備著的。
因著蘭心體恤底下的人,也不願意就這樣瞧著他們在冬日裡受凍。
所以外面那些掃灑的,亦或是要在廊下守夜的,一晚上總是能喝上一碗薑湯的。
至於四爺這裡,也算是撿了便宜了。
果不其然,一碗薑湯下了肚子,四爺也覺得身上就暖和了一些。
“薑湯暖身,爺喝了以後就覺得有些熱了。”四爺說著,就將穿在外頭的衣裳給脫了。
蘭心屋裡燒了炭盆,地上又有羊毛地毯。整個屋子裡,也是暖呼呼的。
雪夜,便是就這樣過去了。
下雪的夜裡,時常能夠聽得見幾聲雪花壓斷樹枝的聲音。
不過蘭心睡得十分熟,一覺醒來的時候,四爺已然已經(jīng)起身去上朝了。
身邊四爺睡過的位置,也已經(jīng)不再溫?zé)帷?
“上朝的時辰,到底還是太早了呀?”蘭心嘟囔著,就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肚子圓鼓鼓的,六個月的身孕,早已隆起了。
蘭心也是這時候才忽然間發(fā)現(xiàn),腳背上似乎還真是有些腫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上火,嘴邊上連燎泡都起了幾個。
蘭心有些不舒服,雖然知道這是正常的現(xiàn)象,但還是吩咐著玉秀去請府醫(yī)了。
嘴邊長了燎泡,多難看呀!
不管怎麼樣,喝一點(diǎn)降火的東西下去,總是好的吧?
這樣想著,蘭心就無奈地看了看鏡子。果然,這是上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