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徐蕓就見到一個高個男人正坐在椅子上玩著鋼筆。
她氣呼呼的走過去,一把奪下對方手中的筆問道:“你又來這幹嘛?”
男人咧嘴一笑:“我怎麼就不能來這了?我也是協(xié)會裡的一員呢。”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徐蕓的態(tài)度很是不好。
然而男人卻一點都沒有生氣,而是靠在椅子上慢悠悠的開口:“你是不是很想賺錢呀。”
“賺錢?誰不想呢。”
“我有辦法能讓你賺到一大筆錢。”
“呵呵,又想騙我投資。我之前可是被不少人給騙過。”徐蕓心生警惕。
“不需要你出錢。”
“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協(xié)會裡不是有現成的資源可以利用嘛,我們只需要稍微操作一下……”男人壓低了聲音。
半小時後,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你還有什麼事呀,就不能一次性說完嗎?賺個錢還磨磨唧唧的……”徐蕓懶散的躺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喊了句。
“哦?賺錢,你又在做什麼發(fā)財夢呢。”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把座椅上的徐蕓嚇的一激靈。
“你……你怎麼突然來了。”徐蕓結結巴巴的回答著,暗中將桌上的一張帶著圖的A4紙塞入了抽屜裡。
“這不好久沒來了麼,琳熙還在魔都呢?”陳熙帶著笑容走了過去。
“對呀,今天開了一天的會有些累。”徐蕓再次躺回椅子上。
“什麼會呀。”
“還不是那個鄭偉搞出來的,幾天就要開一次會,給我們做什麼思想工作。”
“人家這麼搞肯定是有用意的。”
“他說要讓所有協(xié)會響應那個絲綢之路的號召,也就是讓我們去牽線搭橋搞發(fā)展。我看這項目提出這麼多年了,還沒什麼起色,上面是想讓我們白白出力。你看看,這邊建著經貿區(qū),那邊人家搞起貿易壁壘。等我們真把路鋪好了,說不定哪天就……”
徐蕓做了個掐斷的手勢。
她這話也不是沒有根據的,自從絲綢之路提出後,到現在爲止也沒有實質性的進展。不少人都覺得這個國策只不過是個口號而已,畢竟開闢新的貿易線需要花費大量的資金和關係網。
全球有那麼多國家,國家之間時敵時友,如果花費了大量的資金和時間打通了新貿易線,到時候全球局勢出現變化,這些新的貿易線中斷,那可就損失巨大了。
“嗯,你說的沒錯。但上面讓我們打頭陣肯定會給些甜頭的,目的就是要做出成績,又讓其他人覺得這裡面有賺頭,這樣纔會吸引別人進來。”陳熙眼中露出一抹詫異。
這女人腦子也不都是漿糊嘛。
“那你說,我們要參與這個項目,協(xié)會能賺多少錢?”一提到錢,徐蕓立馬就精神了。
陳熙思索片刻點上一支菸:“多勞多得吧,這個就跟跑業(yè)務差不多。上面的想法是打通貿易線,突破封鎖,帶動整體發(fā)展。這裡面能賺多少錢就要看我們的本事了。”
“你這段時間跑哪去了?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打你電話也不接。”徐蕓將身子湊到他面前。
“去了趟國外處理點生意。”
“帶帶我唄!”
“呵呵,好啊。”
“那是什麼項目呢?”
兩人越湊越近,臉都快要貼上了。
“種田!”
“什麼,種田?現在賺錢的項目都是金融和科技,賣農貨能有幾塊錢?”徐蕓跟那些沒做過生意的年輕人差不多,滿腦子裝的都是聽起來高大上的玩意。
“國外的消費你又不是沒見過,一頓蓋澆飯就要一兩百華國幣。”
“可那是加工後的價格呀,原材料的利潤很低的。”
“你沒有網絡嗎?去看看美利堅的那些溫室培養(yǎng)的蔬菜賣多少。再說了,利潤低可以走量呀,現在的生產力那麼發(fā)達,人們的消耗也不低……”
陳熙說的有理有據,讓徐蕓心動了幾分。不過她現在手上就那麼點錢,可不能胡亂投資。
徐蕓歪著腦袋看向他:“先把那個遊戲的錢分紅了再說吧。”
“哦,你不提我都忘記了。今天來這就是特意跟你說,遊戲有收入啦!”
“真的?”徐蕓興奮的跳了起來,她雙手合十看向陳熙道:“那有多少錢可以分?”
“沒多少,十幾萬吧。”
“什麼,才十幾萬?我投資了那麼多錢,而且時間這麼久了。這錢拿去銀行吃利息都不止這個數字了。”
“呵呵,數字是少了先,但這已經是個好兆頭了,不是嗎?很多項目都是一虧到底的……不要急,在等等,會出現奇蹟的。”
在陳熙的安撫下,徐蕓收起了失望的心。
他將煙掐滅後又問道:“對了,楊丹最近咋樣。”
徐蕓一聽到這名字就露出個笑容:“哈,聽說最近這小子家裡出事了。好像是幾個公司有違法操作,正被調查呢。他現在可忙了……”
“嗯,只要不給我添亂就行。”陳熙滿意的點了點頭。
新廬市。
“陳總,丁總那邊給的分紅很多呀,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今年新擴建了一個廠,又招了一大批員工,哪裡都需要用錢。”
“前兩期的錢,陳總你到現在都沒有給大家分,總是找一些理由……”
“那個……我公司出了點緊急狀況,急需要錢。”
市政府辦公大樓前,幾個老闆正圍著陳逸楓,嘴裡說什麼的都有。
陳逸楓這人喜歡耍滑頭,經常答應的事情不兌現。其實早就有人心裡不滿了,現在丁檸文的出現正好成了他們撤資的理由。
“之前我不是一直出差在嘛,現在有時間了,分紅那是肯定要分的……”
“喲,這不是陳總嘛,搞的這麼熱鬧呀。”
陳逸楓話還沒說完,就見楊頂天和一個男人走了過來。
楊頂天此刻見陳逸楓遇難,心情舒暢無比,說話的聲音也大了許多。“陳總你好,我是丁檸文,易租寶的老闆。”丁檸文率先伸手與他握了握。
“哦,你好。”陳逸楓應了一聲。
雖然臉上掛著微笑,但他內心卻極度不爽。
都挖老子牆角了,還跑來打招呼。
艸!
“丁總來了呀。”
“易租寶真不錯,收益高、回報快,現在的日均交易投資額已經是世界前三了,就連X視都開始幫著宣傳了。”
“我聽說丁總在海外也搞的不錯。”
陳逸楓身邊的幾個老總紛紛與丁文檸握手,剛剛說的那些話似乎都像是故意說給陳逸楓聽的。
“哈哈,海外發(fā)展不也是爲了響應上面的絲綢之路政策嘛。”丁檸文哈哈一笑。
“那當然,丁總現在可是蚌城XX委員,還獲得了十大淮商的稱號,個人專利更是數不過來,像什麼XX生物復配型脫脂劑生物組分的配製方法……”楊頂天在一旁幫襯著。
他們這些老闆平時就喜歡比這個,看看哪個頭銜多。
“呵呵,那丁總真是年輕有爲呀。我家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和你差不多歲數,到現在也沒搞出什麼名堂出來。”陳逸楓擡出年齡說話。
“那是自然,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你兒子不行那也是正常的現象,陳總不用灰心!”楊頂天咧著嘴調侃道。
陳逸楓聽完臉都氣成了青色,不過他想了想就恢復了笑容:“楊總最近遇到不少麻煩事吧,聽說幾家公司正在被調查。你兒子是不是已經被請進去喝茶了?”
“還不都是你……”被揭了傷疤,還是始作俑者,楊頂天聞言差點跳了起來。
只見他擼起袖子,一副要動手的樣子,不過被丁檸文給攔了下來。
“哎呦,這當老闆的可要時刻保持心態(tài)。我記得楊總之前是跟徐總混在一起的,現在怎麼又易主了,這怕不是要效仿三國的呂布吧……”
“陳逸楓,你少在這指桑罵槐!”
楊頂天忍不住大喊道。
對方這不就等於罵他是三姓家奴嘛。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笑出了聲:“陳總似乎也好不到哪裡去吧,這又多了個新的老丈人,你們平時是怎麼稱呼的呢?各論各的?”
“都少說幾句吧,這可是市政府辦公樓門口,你們這樣吵影響太不好了。”這時剛到場的徐福出來打圓場。
“哎呀,開會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大家快進去吧。”丁檸文裝模作樣的看了看手錶。
“老陳,什麼情況?”等人走後,徐福拍了拍陳逸楓的肩膀。
“沒什麼,過幾天分紅,不要擔心。”
“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個丁檸文平時都是在別的地方混的,突然來新廬只怕是來者不善。我聽說領導準備這次在會上支持他在新廬搞發(fā)展……”徐福一臉擔憂。
“哼,一個騙子而已。這麼高的收益,他要把錢拿去做什麼生意才能抵消掉融資的利息?我聽說這傢伙在搞海外投資,明顯就是要把錢轉移出去,到時候整個盤子暴雷了,有他哭的時候。”
“我看不會吧,這可是X視宣傳的,說明可信度很高。來投資的人只會越來越多,等資金到達一定程度的時候,易租寶就會像是銀行似的,只要丁檸文不亂搞把錢弄沒,基本上是花不光的。因爲投資的人都想享受長期的高利息,他們大概率不會將錢取出。”
“呵呵,天底下就沒有捅不穿的東西。你看徐家有錢吧,但你沒注意到他平時大手大腳花錢的速度。我看這丁檸文比徐家還要能花錢,按他們這麼搞,就算有金山銀山也禁不起消耗。”
陳逸楓冷笑一聲,又看向徐福:“對了,楊頂天的那個食品廠咋樣了。”
徐福笑著搓了搓手:“嘿嘿,全憑你的那些材料,他們的工廠正在被調查,我和叔寶搶佔了不少市場。但聽說楊頂天現在都把寶壓到了三棵松樹上面,準備搞上市圈錢呢。最近三棵松樹發(fā)展迅速,我懷疑丁檸文也有參與……”
“哎,我最近比較忙……”
“沒事,你先把公司的事情處理好吧,畢竟丁檸文那邊的回報是比較高。”
徐福拍了拍陳逸楓,後者先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
陳逸楓現在可不止這一個麻煩。
因爲華德工廠現在他不怎麼上心去管,導致情況一塌糊塗,德意志那邊的人早就心生不滿了。
華京,天呀總部。
“最近這段時間智界以及智界幻想的好評率在不斷下降,遊戲裡也是被攪得亂七八糟,一些玩家在世界頻道各種造謠,搞的我們禁言都來不及了。”刑天眉頭緊鎖的盯著電腦屏幕。
“是遊戲有重大BUG沒有得到解決嗎?”陳熙點上一根菸詢問。
“那倒沒有,據我調查是幾家直播平臺上出了問題。”
“沒道理呀,按理說我們的遊戲那麼火,他們肯定要藉著東風將平臺熱度炒起來的。”
“你說的沒錯,他們的確是藉著我們炒熱度,不過是負面的。”
“嗯?”
“一些主播靠著吐槽智界獲得了大批觀衆(zhòng)。你也知道的,現在網上有很多雲玩家就是靠著看遊戲直播過過癮,順便指點江山賺點存在感。那些女主播壓根就不會玩遊戲,完全是在屏幕前賣肉來搞錢。不知情的玩家聽信那些主播的話,就以爲智界是款垃圾遊戲……”
“直播需要我們官方授權纔可以,他們私自直播就告他們。”陳熙不爽的說道。
“他們並沒有直播智界遊戲,但會時不時的拿出來說一下。”
“憑空造謠?那這更好辦了。”
“目前不止直播平臺這樣,網上最近出現很多遊戲評測、短視頻軟件等,紛紛都出現了對我們不利的文章。我都懷疑是別的遊戲公司使的手段,畢竟我們的產品搶走了他們大量的用戶。”刑天將自己的猜想說了出來。
“那就幹,把他們都幹服。我們的法務這麼牛,現在已經被外界稱呼爲華京必勝客了。我看他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陳熙笑了笑。
Kevin的母親蘇月本就是華京四大律師之一,這些年來幫他和晨彩月打贏了不少官司。
雖說國內律師在某些方面大不如國外,但在商業(yè)案子上發(fā)揮的作用還是不小的。
“嗯,也只能這麼辦了。”刑天沒有反對。
一週後,官方召集了全國的海歸協(xié)會高層齊聚華京,就絲綢之路的項目參與展開了探討會。
“喲,這不是琳會長嘛。聽說你最近一直呆在魔都,是不是數錢數的都忘記自己有個海歸協(xié)會了?”楊梟一下車就見到剛想進會場的琳熙,伸手便攔住了對方。
“楊會長說的沒錯,這段時間我們的新項目賺了不少錢,的確是數錢數的手抽筋了。但有些人眼紅別人賺大錢呀,於是就私底下搞些下三濫的招數。前些日子,有關部門經常來我們那聊天喝茶……然而,我們公司都是做的正經生意,能查出什麼問題呢?青年海歸協(xié)會可不像某些協(xié)會,嘴上喊著愛國口號背地裡盡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靠著舉報同行來擊敗競爭對手,純屬上不得檯面的手段。哦對了,聽說你們協(xié)會申請的一筆扶持資金被凍結了?要不要我找有關部門的朋友幫你溝通溝通?”琳熙不客氣的反擊著。
楊梟聽到這話愣了幾秒,隨即就怒斥道:“原來是你搞的鬼。”
因爲周圍的人比較多,他看了看左右後又恢復了平靜:“哼,清者自清,那筆錢已經正常解凍了。謝謝琳會長的好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