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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歷史的重演

動卿心

縱然將士們手握刀戟,勇殺四方,但他們仍覺得冷。這裡是三十六重天的極寒之地,冬意更加的濃重,凜冽的冷風颳臉上,好似一把尖銳的刀刃割過。

就連有仙氣護體的神仙都不自覺打了寒顫,更不要說連一丁點法力都沒有的素練了。

這樣惡劣的環境裡,於一個凡來說,說一句話做一個動作,都是極難的事。寒氣可以往任何一個毛孔縫隙裡鑽進來,體下四處遊走,那感覺幾乎到了蝕骨麻木的地步。

她的手腳被一指粗的麻繩捆著,四肢凍得都快沒了知覺,於是連挪動一下屁股,換個坐的姿勢都不是那麼的容易,更不要說逃跑了。

但除了冷了一點之外,她的身體並沒有太大問題。因爲時不時的,曜魄便會走過來,爲她度一點仙氣,給的份量雖然不多,但是足以讓她不會死翹翹。

曜魄喜歡給她帶一些煲湯,都是他親手做的,味道好的自不必說。可她手腳都被捆著,也試圖匡過曜魄讓他給解了,可他只笑了笑,便持起勺子喂她吃。

作爲一個俘虜而言,被一個帝級的仙君伺候著,素練認爲自己的待遇還是比較優厚的。

不過素練當然也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她與禰禎實太像了,任憑曜魄再心狠手辣,也無法向與自己心愛女子長得一模一樣的下手。

曜魄經常漠然眺望天邊,那平靜的眼底會忽起了波瀾,帶了莫名落寞的神情,彷彿悼念那段再也無法追回的感情。

不同的,愛的方式不同。這世上終歸有那麼幾個異類,明明愛到了極點,卻硬是把什麼都吞肚子裡,讓捉摸不透他究竟是愛或是不愛,然後熬過了日頭錯過了光景,感情最終變成了傷情。

朔隱是這樣,曜魄也是這樣。

他們勢不兩立,兵戎相見,甚至連自己都變成他們交鋒的工具,可素練依然固執地認爲,他們有許多共性。

同是心狠毒辣,不擇手段,同是漠視感情,失去感情,以及同樣至高無上的地位,這是一場王對王的較量。

——“都言九天真王是個禁忌,有著叛逆之心企圖將仙界據爲己有,可但凡間朝政更迭,莫不是有推翻起義。區別只於成功了便名垂青史,失敗了便揹負一身罵名。”

——“阿素問,倘若當年創世紀一戰,是九天真王勝了,那麼今日被淪爲罵名踩腳下的卻是天君了。”

——“正義是什麼?不過是勝者王,敗者寇罷了。”

素練恍然明白極炎過去說這番話的深意,成王敗寇,不知誰將笑到最後?

曜魄面上依舊笑得秀麗,可轉眼之下,他拿著湯匙的右手,卻果斷換上了一把匕首,反手握著飛快抵上了她的咽喉,只見他臉側到一邊輕輕說道:“果然來了。”

素練順著曜魄的目光轉頭看去,卻見天與地交割的地平線上,緩慢走來一個修長的影。那玄衣散發,面色從容自,他微偏著頭,眼波里流轉幾分異彩,輕啓朱脣道:“自然要來接娘子回去的。”

那從天邊閒雲信步走來,他停離阿素十步以外,眼眸微瞇盯著那支劃她咽喉的匕首上,若有所思地又笑了笑。

素練咬了一下脣,痛感清晰分明,這真的不是做夢。

她突然想起《大話西遊》裡紫霞仙子說:“的如意郎君是位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著七色的雲彩來娶,猜中了開頭,可猜不著這結局。”

事實上朔隱不是一位蓋世英雄,他是九天之王,比蓋世英雄更加英氣逼。

他踏著五光十色的雲彩,披星戴月而來,不是爲了娶她,而是爲了救她。

她歷經了不是很完美卻還算開心的開頭和過程,卻不知結局究竟哪裡等她,是喜還是悲?

這部看了好多年的電影,名義上是個喜劇,骨子裡卻是個痛徹的愛情悲劇。

而素練隱隱有一個預感,她和朔隱的結局不會太好。

單槍匹馬,深入敵營,朔隱沒有感到任何畏懼,反而笑意吟吟地打量起來,阿素手足都被反綁著,索性的是曜魄對她還不錯,單薄的襦裙外披了好幾層裘衣,就連臉色看起來,都沒有因爲寒凍變得發白。

只不過待遇雖還不錯,阿素大約忘記了這背後是個什麼地方,朔隱漫不經心地朝那邊瞥了過去。

仙界之主的天君去世以後,整個三十六重天都變了一番模樣,就連落魂塔都因爲失去法力鎮壓,恢復了本來猙獰的面貌,唯獨那漫天四散的遊魂戾氣,才猜得到那原本是個什麼東西。

落下三魂,降下七魄,永不超生。

素練察覺到一隻手從她臂下伸出,隨意地一環一轉,便將她帶離了地面,飛快移到了另一個地方。

那隻手從身後穩穩扶住她的雙肩,將她挾制得無法動盪,當然素練也知道她身後那個,並不是朔隱。

她腳下環繞著七彩的戾氣,它們貪婪地吮吸著她的精氣,素練試圖移了步伐,猛然發現自己不是踩平坦的道路上,而是一座撐天巨塔的塔頂。

她終於恍然大悟當年那個落魂深淵,竟然真的變成一座雄偉的巨塔,這纔是落魂塔真正的面貌。

可是,朔隱哪裡?

素練仰起臉面,腦海裡有破碎的記憶閃過,那是一千萬年前,九天真王劃破長空,縱身墜入落魂塔的瞬間。

她張了張嘴,戾氣立刻鑽入了口鼻,侵蝕腐骨,令她無法開口說話。她身子微微顫抖,內心裡不斷地不斷地吶喊著:朔隱,不要來。

不要來啊。

可她的如意郎君,終於無視她的祈求,攜著長劍腳踏雲彩來了。

他遙遙屹立山巔雲端,神態散漫,兩眼斂著從未有過的憤怒,儼然是九天戰神的模樣,神聖而不可逼視。

他隨意地握著劍,劍尖指著曜魄,脣角勾起懾心魄的笑容:“曜魄,已經敗了。”

帝神四師已經打進這裡來了,再堅持下去,也不過是頑抗而已。當然這有一個前提,曜魄沒有打出阿素這張牌。

可曜魄終還是拿阿素來要挾他了。

朔隱含了冷笑,一個阿素,就抵過了他的百萬雄師,讓他歷年積累功虧一簣,看來女真是他致命的弱點。

與一千萬年前一樣,他率領的軍師打進了上清鏡,阿素卻落到了敵方手裡,成爲威脅他退敗的工具。

他爲了救阿素,不得不做出讓步,甚至將性命懸於一線,祭出全身精血,從而護住她的魂魄。

爲此,他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帝位,放棄了天下霸業,又可曾後悔過?

如今面臨同樣的境況,同樣的抉擇,他又會怎麼選擇?

江山美,孰輕孰重?

曜魄手起刀落,只要他的匕首再落下半分,阿素的喉管就會被切斷。

假如九天真王沒有情,那麼他就是毫無弱點的,他就是無敵且戰無不克的,可是這世上又哪裡有那麼多假如。

朔隱瞥了一眼阿素,憊懶地嗤笑起來:“這天界本就是的,一千萬年前,若不是天君擄走阿素,這天界政權的格局也不會是這個樣子的。如今不過是回來取的東西,有何不對?”

頓了一下,他接著說道:“們說是邪神降世,可做過的惡事,比起們這些聲稱的正義之師,又如何?可曾擄走們的妻兒,要挾們讓權割位,論喪盡天良,可不如。”

縱然說著諸多不公的辯詞,朔隱還是一副隨心所欲的模樣,他斂了斂細眸,撩了撩耳畔的亂髮,擡頭看天。

東面的天空劃破碧色的光輝,那是蒼帝的東庭帝師佔領上清鏡,向其他三師發出大勝的訊號。

現這天上地下,只要朔隱點一個頭,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囊入袖中,可他並不能這樣做。

對於這樣的結果,早曜魄意料之中,他早就計算過了,以他所有的軍隊力量,絕不可能是朔隱的對手。

他真正的王牌,是手裡握著的這張。

一個女。

說實話他對權位並沒有太大的貪戀,九天真王是不死之身,沒有會與這樣的爲敵。可能可以僥倖打敗他一次,可未必還有能力打倒他第二次。

他將自己逼到這個地步,其實只想探究一個內心裡迷惑已久的答案。

曜魄笑得宛如一縷輕風,輕輕地將素練往前一推,那個女子便猶如雨打落葉,蹁躚地朝落魂塔底墜了下去。

曜魄掀了掀眉,輕輕笑道:“一千萬年,不是彈指一瞬。那麼久遠的日子,受盡打壓凌/辱,好不容易東山又起,歷經滄桑而沉澱下來的心,對於女和權位,還會一如既往堅持原來的選擇嗎?”

但凡仙歷劫七劫,屬情劫最難,也排最末歷經。可曜魄命定卻有了變數,還未到歷經情劫的時日,卻偏巧度了情劫,於是便亂了命數。

那年正是戰國亂世,他下凡轉世爲韓國公子,韓國戰國七雄中最爲弱小,也最早被秦國所滅,他憑藉才學與手腕,機關算盡,企及改寫整個戰國曆史。

於是他培養了一個擁有輔國之才的魏國公主,她叫魏禰禎,這位公主十八歲時,嫁與大秦嬴政聯姻。他本以爲所有的一切,都按照預設的軌道行進,可終歸什麼都沒有變,變的卻是他的心。

他愛上了禰禎,可她卻成爲了別懷裡的女。這個女爲了嬴政,不惜與他成仇,可有明白那種切膚之痛,他卻無法對誰提及,其實他是愛著她的。

戰國之後,六國覆滅,秦大一統。

他將愛意埋入心底,帶入了墳墓,直至從天上醒來,才明白那不過是他凡間的一個劫。

翊真曾問過他,“過了幾萬年了,情傷可是撫平了?”

他答:“也就便那樣,平不平又有何兩樣,情愛便是這世間最難捉摸的東西了。”

這是實話,自從歷過情劫以後,他的心就從未平過,那些平靜的表象不過是裝給外看的罷了。

他親手培養了禰禎的才能,親手送她遠赴秦國,親手將她推上了不歸之路,做了這麼多,僅是爲了取代大秦,奪得天下霸業。

可朔隱究竟又是爲了什麼,無上權位分明即刻到手,卻甘願爲了一個女子,棄之如敝屣?

朔隱勾脣淺笑:“曜魄,愛到了極點,竟還沒看透自己的心,還真是可憐。”

至少這一點上,他比曜魄幸運許多。

他從未感情上迷惑過,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區別就是不怎麼愛對阿素說些甜言蜜語,而那個女就經常神經質地懷疑他是否不愛她。

愛不是隨隨便便掛嘴邊的東西,而是要用心去維繫的,雖然他維繫的方式太過另類,就連於桑也很不敢茍同,可終歸那也是一種愛的表現。

那個掉下落魂塔的女子,默默將雙手交疊於胸前,她緊閉雙眸,宛若一隻折翼的鳥,不斷地往更深的地方墜去。

落魂塔的戾氣徹底撕去了孟婆下的封印,她憶起了過去的種種。

她是九崴山上一株無憂無慮的紫竹精。

他是不可一世的九崴之主,九天真王。

他給她取了一個名字,叫阿素。

他說他們生生世世都要一起。

朔隱提劍割破雙腕,化身黑色真龍,咆哮凌駕九天。他祭出全身精血,剎那間九天內外都下起了傾盆血雨。

江山丟了,還可以找機會奪回來,但心愛的女,就只有這麼一個。

兩者誰輕誰重,難道這還會分不清?

曜魄掀起衣袖,敬重地朝天跪下一拜:“明白了。多謝。”

九天真王兩次爲了阿素,將自己逼到了絕路,明知是個圈套,他本可以不那麼做,可還是那麼去做了。

如同千萬年前一樣,九天真王的精血護住了阿素的魂魄,隨後蒼帝趕到,及時把阿素救了出來。

素練面無表情地凝望血色的蒼穹,她躺一朵向上漂浮的雲裡,然後看見九天真王的魂緩緩走來,他攬她入懷,輕輕她耳邊說了一句:“等。”

她沒有流淚,也沒有控制不住悲傷,只是冷靜地點點頭:“阿九,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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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再歷經幾個輪迴,不論還有幾個一千萬年,她都會一直等下去。

那場血雨整整下了八百年。

後來她才知道,喝下了孟婆湯,還要記起前世的記憶,那麼就只有……她愛著的死麪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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