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智忙接過賀禮,高志森在一旁幫忙恩師黃白鳴,黃白鳴沒顧著說話,指揮人把他帶來了幾個花籃給堆在大門前,忙完了纔回頭來說：“林生,你們新亞最近可是風頭大盛啊,前段時間雷老闆還跟我詢問你們新亞呢,連贊你了不得”
又往四周看了看,“怎麼沒看到邱老闆？”
“雷生太擡舉我了,在香港有幾家電影公司能比得過黃生你們新藝城”林孝智笑著回了一句,“邱生那邊我聯繫了,不過他最近身體不適,沒過來。”
邱德根雖然離開了,不過爲了表示對老人的尊敬,林孝智還是爲他保留一個新亞名譽董事長的頭銜。這一次要搞慶功會,他也派人通知了邱德根,可惜老人沒答應來。用邱家的回覆是他‘病了,。
邱德根病的真是時候,林孝智原本還在好奇爲什麼他這麼著急出走亞視呢。最近那位身家百億美元的印尼首富林紹良聯手花旗銀行,共同入稟香港高院,狀告邱德根執掌遠東銀行時期,曾經在爲高價賣出銀行而在業績上做了美化。這位前亞視老闆現在正深陷官司之中,就如同他的爺爺林繼禮一樣,隨時都有身陷囹圄之災。難怪了他會在年中便匆匆將亞視的管理大權交給了林白欣父子手上。
黃白鳴聞言笑笑,邱德根最近被捲入了遠東銀行案,他也在報紙上看到了,只是隨口問一問,以示對這位老前輩的尊敬。這會聽林孝智爲他作答了,也就借勢轉向了其他話題,藉著跟林孝智握手的時機,小聲與他說：“前兩天靚森來找我,跟我說林生你似乎聽到了一些風聲,方便的話過幾天我們抽個時間聊聊吧？”
這靚森是高志森一個現在很少有人再喊的外號,高志森剛出道的時候人即英俊又帥氣,就有了‘靚仔森,這個外號,後來喊著喊著就變成了靚森。黃白鳴可以說是高志森的半個老師了,從他剛出道時就帶著他,現在高志森出了名很少有人再這麼喊他,黃白鳴卻是個例外。
林孝智聞言微楞,旋即輕輕點頭,卻沒有摸清楚黃白鳴這句話是暗示著允許他入股高志森的私人電影公司呢,還是單純的‘警告,他別外泄了這件事情。
幾人正閒聊呢,又一輛車開來了,鄭則士到底以前也在新亞待過,心裡還是比較向著新亞這邊,一看來人了連忙說：“得得得,你們忙吧。我們先進去了”
“好的,玩得開心點”
他跟高志森還要待在這裡迎賓,鄭則士跟黃白鳴只是駐足與他們閒聊了幾句便先一步進入了酒店內的會場,裡面有鄭飛跟祝芝山等人在招呼著,倒也讓他放心。
接近七點林孝智他們邀請的客人和嘉賓們來的越來越多,就連記者跟媒體都來了不少。不需要高志森指點,林孝智每人給包了個兩百港幣的紅包,這是娛樂圈裡的一個潛規則,不遵守你制不定那些輿論之王就在媒體上亂寫一通,把你往死了黑。新亞雖然需要話題跟炒作,但卻不需要敵人。
這個時代的香港娛記還沒有後世的狗仔隊那麼惡劣,至少絕大多數人都有個分寸。你要是會做人,人家也不會太爲難你
有著兩千萬導演的頭銜,高志森在娛樂圈裡的人脈真心令林孝智眼紅。在他邀請下大牌明星周閏發、張國容、許冠英、許冠傑、許冠文三兄弟、王租賢等都來了,甚至連香港有名有姓的導演也來了不少。王京似乎是在一門心思的準備他的新電影《賭神》所以沒來,不過永盛那邊意外送了兩個花籃,不過向氏兄弟顯然很清楚自己在圈裡的名聲不好,沒有親自過來。徐可也沒來,據說在忙著《英雄本色3》的上映宣傳去了臺灣,他老婆施南生卻來了,跟絕色才女張愛嘉一起給新亞送了兩組花籃。
意外的見到了吳語森是林孝智最開心的,不誇張的說前一世林孝智幾乎把吳語森的每一部電影全都看了,無論是經典還是爛片,說吳語森是他最推崇的香港導演之一也毫不爲過。只可惜∫哥顯然是看著周閏發的面子來的,稍稍聊幾句,最近剛弄出了自己私人電影公司的吳語森便進入了大廳內,卻是追著比他早到了一會的洪錦寶去了。
聽說,爲了一炮打響自己的吳語森電影工作室,他最近正在到處招兵買馬聯繫劇本跟劇組,準備拍一部開門紅電影來。吳語森擅長拍攝英雄題材的槍戰片,對於動作演員跟武師身手的要求比較高,以前吳語森還在徐可工作室時,好歹徐可工作室公司還是新藝城的子公司,自然可以隨便借用新藝城的武指團隊。現在他當了‘叛徒,跑了,哪裡還好意思去聯繫新藝城那邊的老友。
所以,吳語森現在的選擇只有三個,跟嘉禾合作借用成家班;聯繫最近和德寶走得非常近的袁家班,以及寶禾洪錦寶名下的洪家班。
新亞的慶功會女星也來了不少,最著名的當屬如今影界赫赫有名的倩,王租賢,外界最近一直在傳她在跟臺灣歌壇小王子齊秦熱戀,她會出現在新亞的慶功會上,估計還是給高志森的面子,年初他們合作的一部《閤家歡》大賣三千多萬,王租賢也因爲當初聽說了高志森的名氣投資了這部電影,結果電影大賣她也分到了兩三百萬分紅,自然要跟高志森捧場。
有名有才又貌美的女星可真不少,最近正跟澳門賭王傳緋聞的亞姐利知來了;遊走於真正的豪門富商馬青偉以及股市大鱷劉鑾雄之間的‘香港最美女人,關芝琳;傳聞是大佬向華勝情婦的張勒;其他如邱淑珍、鄭玉玲等女星也都打扮的比花還嬌豔,令林孝智稍微有些驚訝的是,最近正在參加亞姐選美,大有希望獲得今年亞姐冠軍桂冠的‘翁紅,竟然也來了,而且還有一個他十分熟悉的面孔一直陪在翁紅身邊,竟然是他那位叔叔—林建明。
“感謝有你,熱烈慶祝《水滸笑傳》總票房熱賣兩千萬。”
到了晚上七點半左右,受到邀請的賓客基本上都到來了,林孝智邀請了發哥代爲主持會議,而發哥也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大廳酒店配合臨時搭建的主席臺上,發哥拿著話筒讀完這一段,得到了高志森的眼神示意之後,林孝智跟正在低聲交流的曾志韋道了聲歉,下面將是他們這些劇組人員上臺答禮的時候了。爲了今天的慶功會,《水滸笑傳》劇組齊聚,就連另外正在拍戲的鄭則士跟吳孟達都推開了工作趕來,連要陪女兒的肥肥沈殿霞也給面子抽時間前來參加這次的慶功會,基本上主創人員齊聚一堂。
在臺下衆人的豔羨眼神中,一身時尚的林孝智作爲電影製片,同時也是新亞電影公司的總裁緩步走上臺上。就連導演高志森都給面子的主動讓出了位子,讓他走在最前面接受衆人的掌聲。榮譽高志森有的已經很多了,當然不介意讓出這個機會。再說了他拍的電影還是新亞投資的,這領隊的位子確實該給林孝智。
都說人靠金裝著實不假,這一世長相較爲平庸的林孝智,今天一身華貴的名牌西裝,就連打扮也都是請專門的設計師爲他進行地形象設計,今天的他絕對是全場關注的焦點,範兒十足的林孝智身上自有一股成功者的自信跟氣勢
迎著衆多好奇跟羨慕的眼神,林孝智風度翩翩地跟向他道賀的發哥回了聲謝謝謝謝,然後從他手中接過話筒,對著諸位來賓,念起了早就準備好的致辭。
經過了幾日《成報》那篇專訪的報道,現在整個香港尤其是娛樂圈裡已經沒有幾人不知道,有位豪門出身的‘豪門逆子,放著大好的家族產業不去繼承,反而進入了娛樂圈裡打拼,偏偏他還像是有個邪神保護一樣,自己創作了多部風月片劇本接連熱賣,短短一年的時間,在他的帶領下一家曾經在香港名氣不顯,據說還連年虧損的電影公司,代入了香港盈利能力最強的電影公司行列之中,與永盛、影之傑、徐可工作室、藝能四家電影公司並稱‘五小強,,大有劍指電影界三大傳統豪強的意思。
豪門出身、年少多金、才華橫溢、野心勃勃、不畏挑戰,諸多的詞彙彙集於一身,這樣的年輕才俊總是特別能夠得到追捧,站在臺上的他就能感覺到,總有幾道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十分火熱,餘光順著感覺掃去,印入林孝智眼簾之中的赫然是幾位穿著十分時尚的年輕美女,其中就有銀幕上比較熟悉的面孔如關芝琳、葉子楣、邱淑珍、翁紅等女。
劇組諸位一次登臺發表一些簡短的感言,整個過程約莫持續了五六分鐘左右。畢竟今天來了很多巨星、導演,不是看在新亞的面子上,就是有心結好才華橫溢的豪門子弟林孝智。但人家就算是再給面子,你也不能讓一羣圈裡的大人物於等著不是
開了香檳,衆人都開始狂歡起來。不足千萬的投資僅僅本埠票房便突破了兩千萬實現了盈利。林孝智從來都不是什麼吝嗇的人,雖然到現在爲止他都還沒有收到來自院線那邊的票房分紅款,但依舊豪爽的自己先墊上了百萬當成分紅獎賞劇組,可謂是豪氣沖天,令整個劇組都表現得很是興奮。
真正的慶功會,其實在林孝智拿出了百萬獎金宣佈獎勵劇組時便已經結束了,餘下的時間自然是各自交友、藉機互相認識,拓寬自己人脈的時候。
林孝智在黃白鳴的引薦下跟前來捧場的鄧光榮、洪錦寶、曾志韋、李休賢、陳勳其、吳語森、施南生等幾個電影公司的老闆跟高層以及發哥幾個巨星閒聊了一會,才端起了酒杯到處敬酒,跟各路明星、導演攀關係,交換名片跟聯繫方式,爭取儘可能的多認識幾個人。
杯盞之間不一會功夫林孝智喝得有點高了,未免喝醉了酒出事,他連忙找個藉口去了一趟洗手間,接了幾捧涼水衝臉之後人才剛走回大廳,就看到祝芝山一臉驚喜地尋了過來,小聲在他耳旁說道：“林總,美亞的李老闆又來了,方纔到處找你呢”
一句話,說得林孝智又頭痛了。
自從新亞在他手上逐漸展露出非一般的上衝勢頭之後,李國興便盯上了美亞。
作爲香港最大的發行商,李國興的強大他自然很清楚,也清楚新亞加美亞的組合無疑是最正確的。新亞需要美亞的海外發行渠道,而沒有自己電影製作公司的美亞也需要一家能爲自己穩定提供優質片源的電影製作公司。所以,從年初李國興對新亞產生了興趣之後,過去這半年裡林孝智最頭痛的一件事,就是李國興幾乎每個月都要打過來詢問新亞需不需要資金,以及有沒有融資意圖的擾電話,了。
“林生,好久不見了”
祝芝山領著一臉笑意的李國興走來,面對這位一心要吃下新亞的發行巨頭,林孝智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那笑臉真要仔細去看,分明能夠發現,是十分勉強的。
“李董,你好”
望著臉上帶著苦笑色跟他握手的年輕人,李國興目光微微閃爍了一陣,才鬆開了跟他的握手。
“整個香港,除了三巨頭之外,幾乎九成的電影公司我們美亞都合作過。但最讓我感興趣的還是你們新亞,不僅是與我合作的衆多電影公司中,唯一一家從來不在電影開拍之前就提前片花的電影公司。你們每次投資拍攝的電影都能帶來不菲的收益,也是令我跟不少業界老人都驚讚不已的事情”
李國興望著面前這位如今已經名動香江,甚至還得到了一個‘豪門逆子,頭銜的年輕人,心裡也是忍不住的有幾分嫉妒。這份沉穩跟功績,可是他埋頭拼搏到了接近四十歲才做到的,而對方如今卻只有二十八歲,距離三十而立年還有幾年的青春呢。新亞的與衆不同,李國興已經領教過了,正因爲如此他纔對新亞如此的熱誠。
香港人好賭,電影圈裡也是一樣。比如那片花,就是港片名動全世界的一項創新。即導演或者電影公司,拿到一個劇本之後,或憑藉著一張嘴跟電影創意,或是靠著自己所拉來的一些具有票房號召力的大明星,從臺灣片商或者發行商口袋裡把未來的‘收益,提前要來拍電影,這種另類的‘參股,手法,看似荒唐然而卻被香港電影圈裡大量的引用。
美亞作爲香港最大的發行商,自然也是最大的坐莊者之一,每年都有數千萬甚至上億的資金被拿去賭片花,或者因此大賺一部熱賣電影的海外發行權,或者因此輸得很慘,只得到了一部賣不動的爛片。
電影圈就如同戰場一樣,從來少有百戰百勝的將軍。邵氏豪擲兩千多萬資金拍攝過史詩級爛片《星際鈍胎》,嘉禾、新藝城、德寶每年也都有幾部電影賺不到錢或者利潤很低。在香港能保持每部電影都賺錢的電影公司不是沒有,也是這兩年才冒出頭的永盛就是其中一家。但比起每部都賺錢,而且每部收益都是不菲的新亞,永盛背依香港最大社團萬安,傳奇性上卻又差了點。
李國興跟新亞合作了幾次了,代爲發行的幾部電影都賺到了錢,而且利潤也都不低。沒有自己電影製作公司跟穩定片源,一直都是李國興跟美亞的短腳,這兩年隨著三巨頭開始重視外埠發行,在海外圍剿美亞的影響力。必須立刻把不足補上已經成爲了李國興心中最重要的事情,而一直都在賺錢的新亞,就是他認爲最合適的互補。
“李董的褒獎愧不敢當,我們新亞家小業小,自然比不得那些不差錢的電影公司。每一分錢都要用到最合適的地方,所以每一部投資的電影,我都得親自把關。風月片賺錢我們就拍風月片,文藝片衆口難調我就不碰,海外市場賺錢我們就積極開闢海外市場。不靠譜的導演跟演員新亞永遠不會跟他們合作,說什麼部部電影都賺錢,唯用心罷了”
“好一個唯用心,”李國興眼睛一亮,旋即又有些吃味,“要是其他電影公司都有你們新亞這種認真的態度,我們這些片花的發行商,哪裡還要擔心虧錢”
他跟路過的侍者要了一杯酒,李國興也要了一杯,兩人碰了碰各自一飲而盡。李國興最近也確實苦悶,年初他跟洪錦寶的寶禾公司對賭一部電影《忠義羣英》,就是根據日本大師級導演黑澤明經典電影《七武士》改編,講述民國軍閥割據年代,以戚大副爲首的七個俠客義士來到某個小山村協助農民擊退屢次進犯的土匪的故事。因爲洪錦寶答應親自執導,同時還請來了鄭少秋、樑超偉、張雪友等多位具有大人氣跟票房號召力的明星加盟。
李國興也是看著演員陣容宏大,加上《七武士》當年在日本可是大賣數十億日元。當時洪錦寶找上門來時,他便以一千三百萬的天價豪賭來了《忠義羣英》的全部海外發行權。誰料到這部電影拍攝完成後一上映。觀衆根本不買賬這部日本風格濃郁的電影,上映兩週就被強制下畫,本埠票房也才六百多萬港幣,在海外更是因爲有《七武士》的珠玉在前根本賣不動,美亞因此虧損了上千萬。此消彼長,自然從不虧錢的新亞,在李國興的心中地位又更重了一些。
林孝智不知道這典故,帶著一點醉意瞇起了眼睛：“恕我直言李董,香港比我們新亞實力更強的電影公司比比皆是,你們美亞家大業大的有的是錢,何必一直盯著我這一畝三分地呢？”
話剛落下李國興就是眼睛一亮,說道：“林生,你可算是承認自己盤下了新亞。”
林孝智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不過李國興一直眼饞著想吃下他的新亞,知道底細也是早晚的事情,這幾個月來他也被李國興煩透了,於脆也不再遮掩著爽快承認了。
“不錯,正是因爲我盤下來了,所以才捨不得。當初我帶著兩百萬隻身闖進娛樂圈,苦心奮鬥了一年多,步步算計、步履維艱,纔有了現在的新亞。李董,換做是你,有人想把美亞買下來,你會答應？”
李國興臉上一滯,這話說到他心眼裡了。美亞作爲香港最大的發行商,不知道多少比他更強大的資本具有看中了他,其中有臺灣資本,有香港本地資本,更有來自美國好萊塢渴望藉機插手亞洲發行的美國資本巨頭,但李國興都是強頂著壓力撐了過來,讓他賣出美亞,李國興肯定捨不得。
沉默了好一會,好在這幾個月來想要收購新亞的意圖一直沒能得到迴應,李國興也召集了自己的智囊圖好好討論過,對於林孝智的心思今天來之前他也猜到了幾分,更是帶來了一份誠意十足的方案。所以當林孝智再一次在話裡委婉告訴他,自己不準備賣新亞時,他直接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摺疊好的紙示意他接過。
“林生,今天來主要是想跟新亞談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我們兩家公司也合作了有段時間,對彼此的實力都比較清楚,所以我們美亞想繼續買下《聊齋豔譚》跟《水滸笑傳》這兩部電影的海外發行權跟錄像帶出版。第二件事情嗎,還是有關於美亞入股新亞的事兒。林生你也別急著反對,這裡是我們美亞給出的條件,我相信林生看了之後就會明白我們美亞的誠意……”
說完,他便不由分說的把那疊好的紙強塞到了林孝智的手中。
林孝智眉頭微皺,心裡對他的強塞舉動略有些不滿。但顧忌到美亞是公司最大的合作伙伴之一,倒也沒有發作,只是那紙在手裡握了好一會,眼看著李國興不斷示意他快打開看,他方纔打開了低頭漫不經心地一眼看去。
旋即,林孝智雙眼突然瞪得老大。紙上只有短短的幾行字,一目十行的看完之後,他人像是不敢確信一般,又拿近了仔細地確認了一會,這才緩緩把紙收了起來,眉頭微皺雙臂環抱著思考起來,臉上分明能夠看到掙扎色。
李國興也不著急打擾他的思考,那張紙出自他之手,紙上的寫得什麼他自然比誰都清楚。
“五千萬港幣入股,換取新亞四成的股份。美亞除向新亞安插一名副總裁外,不於涉新亞任何人事任命及拍片計劃。同時將在簽約後一月內,向新亞提供兩千萬港幣的無息無抵押貸款,並於半年內再向新亞提供三千萬無息無抵押貸款,作爲拍攝資金使用,使用權美亞絕不於涉,還款期爲一年後
放棄了對新亞控股權的追求,甚至許諾保證林孝智在新亞的絕對話語權,不於涉他的人事任命跟拍片自由權。而且美亞還將在半年內爲新亞提供高達五千萬的不需要任何抵押的無息貸款,簡直是白送的福利。
林孝智果然心動了,他的野心遠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大得多。倘若接受了美亞的入股,也就相當於他手上將立刻多出一億可以使用的資金,那可是足足一億……能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呼吸逐漸的粗重了起來,好一會林孝智才長出一口氣,大腦中激烈的掙扎令他的腦袋略有些暈眩不真實的感覺,以至於他不得不深呼吸了好一會,纔看向了站在一旁安靜等他回覆的李國興。
“美亞的條件確實令我心動了,李董這一點我承認。但我是個倔強的人,更是個自信的人,我相信新亞在我手裡絕對會一天比一天更好。所以,美亞想要入股我們新亞,我可以點頭答應,但你們的條件必須再做一點修改。五千萬港幣入股新亞,我只能讓出三成的股份,絕不會多出一點。一下子讓出去四成的股份已經超出了我的心裡底線,這是我絕不可能答應的。作爲補償,無息貸款上我們新亞只要三千萬,一個月內到賬就行……”
李國興一聽平白就少了一成股份,剛要開口與他討價還價呢,就聽林孝智又開口打斷了他。
“李董……”林孝智說：“如果不是今年三巨頭減產,讓我看到了公司追趕三巨頭的機會,別說新亞的三成股份了,就是一成股份我也不準備讓出去。我承認,美亞這次開出的條件讓我心動了,但心動也只有這一次。過了今天晚上我酒醒了之後,美亞就是拿我現在開出的條件來,也不可能再說服我點頭。這不是妄語,去年我買下新亞三成股份用了五百萬港幣,半年之前美亞要用三千萬買我們的一半,現在三成股份我說它值五千萬,它就值這個價……”
他聲音不大卻很堅定,低沉的語調中強大的自信令李國興微張的嘴巴閉了起來。胸口起伏了好一陣,才見他微微點了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