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多時音色一變,撫出來的曲音彷彿醇酒一般醉人心扉,讓人慾罷不能,自琴絃飄出的聲音越來越柔,彷彿在無形之間勾住人的心魂,讓人能隨著琴音欲生欲死,纏.綿不絕,纖纖玉手微微一挪,古琴之音再變,仿若掉入仙界妖界,但此音絕不屬人間……
陳暮白到的時候,正好聽到了這首曲子,一時之間,他也震驚了,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靜靜地聆聽著這動人的仙樂,怕驚擾了那彈琴的女子。陳暮白停了下來,隨行的凌將軍,徐丞相等人,也跟著停了下來,沒有出聲打擾。
漸漸地琴音越來越勾人越來越柔...緩緩之間聲音便猶如展翅欲飛的蝴蝶,撲閃著靈動的翅膀,清亮亮的流淌著,又好象塞外悠遠的天空,沉澱著清澄的光....
高山流水,優美動聽,以臻化境,流轉舒緩,春意朦朧,悽然悲切,寬闊蒼涼,清新流暢,生動明快,引人入勝!似在表達著自己的相思,又在表達著自己的無奈。
彈琴的遲越,彈著彈著,自己先陷入了曲子當中,這首曲子,將她此時的心境全都表達了出來,只是這一點不明顯,琴藝不高深的人根本聽不出來,只知道很好聽就是了。從前她只知道自己只要學好武功就可以了,她很努力,也很勤奮,如今她的武功雖然算不上拔尖,但也不差,一般的人還真不是她的對手。
選擇離開陳暮白以後,她的心也很難受,離開了陳暮白,她也失去了自己生活的重心,以前她的心裡眼裡生活都是陳暮白,現在,她只剩下了她自己。
在竹屋的日子裡,她除了打理自己的生活以外,便是彈琴了,因爲陳暮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她只想做一些她喜歡的人也喜歡做的事情,幾年的時間,她的琴藝倒是大有長進。
和這些閨中女子的琴藝不同,她不注重琴技,只在乎彈琴者的心情。清翠的竹林當中,鳥兒的歡叫聲,瀑布的流水聲,蟲兒的鳴叫,大自然的一切成了她最好的老師,是以她的琴音當中少了幾分世俗,多了幾分清新脫俗,讓人聽著十分的舒悅。一曲終,在場的很多人都沒有回過神來。
霎時整個場上一片寂靜,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陶醉的表情,她們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好聽的音樂。半響,角落當中傳來了一陣巴掌聲,緊跟著整個場上響起了雷鳴的掌聲。賽維雅對遲越這一手震驚不已,她想不通,眼前的女子明明就是一個丫鬟,可這一手的琴藝,就是很多世族大家都培養不出來的,她這次輸了。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別說是賽維雅了,場上其他的官家小姐都被遲越這一手給嚇到了,如此好聽的琴音,在看遲越彈琴時的風度,是許多大家閨秀都沒有的,這哪像是一個丫鬟,當遲越走到了徐如羲的身後,衆人才回過味來。
這纔是現實,她們只感覺剛纔的一切都像是一個夢一樣,徐如羲也被遲越給嚇到了,她從來沒想到,遲越竟然會有這樣好的琴藝。遲越站過來的時候,她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悄悄的說道:“月兒,你真厲害,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彈琴彈的這般好!”
遲越低下了頭,一臉的凝重,“這件事後面再跟你解釋,小白來了!”
此刻的遲越心中是說不出來的忐忑,她彈琴的時候沒發現,當她聽到角落傳來的掌聲之後,她的餘光瞟到了一塊白玉玉佩。那塊玉佩她再熟悉不過了,那是陳暮白的貼身之物,後來他送給了她,她後來讓陳暮凌還給了陳暮白。
她的心當即咯噔一下,她不敢在再上面多待,迅速走到了徐如羲的身邊,做好她一個小丫鬟的本分。她怕,她怕陳暮白會懷疑她,一個鄉下來的丫頭,怎麼可能會彈琴,會彈琴就算了,還能彈出這麼好的琴音,這裡面沒有鬼才怪了。眼前的情況,別說陳暮白了,就是換做其他人也會懷疑的吧,她現在必須趕緊想辦法,怎麼打消陳暮白的懷疑。
聽著遲越的話,徐如羲的心中也冷了一下,這個時候暮白哥哥不是應該在御書房處理政事嗎?怎麼會來這種小女子的聚會?不過不管陳暮白爲什麼來,現在最要緊的就是遲越,遲越想到的問題,徐如羲也想到了,眼下這個謊要怎麼圓,恐怕有些難了。
兩人正在思緒著,陳暮白從角落當中走了出來,跟著他一起出來的還有凌將軍,徐丞相。凌夫人不認識陳暮白,可不代表她不認識徐丞相,還有她家老爺啊。對於這一個意外的情況,她似是有些意想不到,慌忙起身,迎接凌將軍,“老爺……”
周太妃倒是認識陳暮白的,見陳暮白來了,也跟著起身。凌將軍趕緊提醒自家夫人,“還不見過皇上?”
凌夫人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臣婦不知皇上駕到,罪該萬死!”
周太妃帶頭,行了一禮,“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瞬間,整個場上跪滿了人,只除了,周太妃和賽維雅。周太妃只是福了福身子,並沒有行跪拜大禮,畢竟怎麼說她也是陳暮白的長輩。陳暮白笑了笑,“免禮,平身,朕今日只是聽說淩小姐行及笄之禮,來湊個熱鬧,不用拘束!”
陳暮白髮話,衆人自是起來了,只是他雖說著不必拘束,也沒有人真敢不拘束,面前的人是皇上啊,雖然他們的皇上一向溫和,但是這畢竟是掌握天下生殺大權的帝王。
“謝主隆恩!”衆人道謝。
因著陳暮白的到來,凌夫人不得不再增添了新的位子,待衆人坐下,陳暮白這纔看向徐如羲身邊的遲越,大聲讚歎,“我陳國果然處處都是人才啊,詔安郡主啊,你可是撿著寶了呀。這小丫鬟這一手的好琴,可是很多高超的大師都彈不出來的,這心境更是沒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