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_t;在突厥騎兵的護持下,餘長寧一行根本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攔,待到今日清晨,離鬱督軍山只有不到五天的路程。(?廣告)
矗立車轅瞭望茫茫無盡的雪原,餘長寧滿是感嘆地嘆息道:“記得當(dāng)年我陪著汗王前去薛延陀,走的也是這麼一條路,那時候心頭忐忑整日坐立不安,生怕薛延陀會看穿我的計謀,現(xiàn)在回想起來,近得似乎如同昨天一般。”
金德曼披著一件毛茸茸的貂裘,飛揚的雪花落在她的雲(yún)鬢,使之看起來更有一股驚心動魄的美,她悄悄地伸出凝脂般的纖手握住餘長寧的手掌,展顏笑道:“昔日郎君以一己之力顛覆兩國,今番前去,說不定又能再建功勳,消除高句麗與突厥有可能的結(jié)盟。”
“但願如此吧。”餘長寧輕輕一嘆,繼而苦笑道,“陛下和羣臣都對我寄予重望,其實從心底來講,我並不希望甄雲(yún)因爲(wèi)我的緣故,而捨棄突厥的利益,如果她真的決定要與高句麗結(jié)盟對抗大唐,我也不會責(zé)怪她,畢竟身爲(wèi)一國之主,不能僅憑個人喜好決定國事取捨。”
金德曼貴爲(wèi)新羅女王,自然懂得這番取捨之道,回想當(dāng)初自己爲(wèi)了餘長寧而放棄新羅在百濟的利益,她不禁生出了滿腔感慨,嘆息道:“郎君此話儘管有理,然身爲(wèi)王者,並非只是高高在上冷心決斷,王者亦是有血有肉有喜有悲之人,國家大事的確很重要,然而除了國家大事,世間還有許多值得王者去珍惜去保護的東西,如果可以,德曼願意放棄女王之位,與郎君神仙伴侶般生活在一起。”說罷擡眼望著餘長寧,美目滿是情意。
聞言,餘長寧攥緊了金德曼的小手,笑道:“還是那句話,長安襄國郡公府的大門永遠(yuǎn)會爲(wèi)女王你打開。”
金德曼輕輕“嗯”了一聲,將頭靠在餘長寧的肩頭,心內(nèi)升起了一股隱隱約約的衝動,真想就這麼放棄一切,跟隨他而去。
便在此時,一陣匆匆腳步掠了過來,餘長寧和金德曼陡然警覺,猶如觸電般放開了彼此,金德曼略顯羞澀地攏了攏秀髮,後退一步站在餘長寧身後侍立。
見是薛仁貴到來,餘長寧立即微笑問道:“薛大哥,我們多久出發(fā)?”
薛仁貴拱了拱手,振奮稟告道:“元帥,突厥騎兵傳來消息,突厥汗王已率隊前來迎接元帥大駕,離此地只有三十餘里的路程,大概兩個時辰便能抵達(dá)reads;。”
餘長寧聞言一愣,不可遏止的喜悅霎那間掠過了全身,笑著說道:“看來有人比我還迫不及待,薛大哥,通知大家暫緩啓程,紮下營壘迎接汗王到來。”
薛仁貴點點頭,急忙下去安排部署去了。
餘長寧感慨地長吁了一聲,轉(zhuǎn)頭一看,卻見金德曼有些悶悶不樂,不由笑問道:“德曼,你這是怎麼了?”
金德曼擡起美麗的俏臉,微微嘟著嘴道:“甄雲(yún)一到,只怕你們夫妻恩愛纏纏綿綿,到時候郎君眼裡便沒有我了。”
見她還未過門便開始吃正室夫人的飛醋,餘長寧大感啼笑皆非,笑道:“放心吧,甄雲(yún)是很好相處之人,待會我替你們引薦一番,同爲(wèi)一國之君,你們想必會有很多話可以說。”
金德曼堅決搖頭道:“不,郎君一定不要告訴甄雲(yún)我的身份,此番前來,德曼並非新羅女王,而單單只是元帥的侍女。”
餘長寧瞧她態(tài)度堅決,自然也不會勉強,頷首笑道:“那好,就依你的意思,哎,對了,快爲(wèi)我準(zhǔn)備一件大方得體的衣衫,待會面見甄雲(yún)。”
金德曼頷首一笑,陪同餘長寧進入了車廂之內(nèi)。
……
午時方過,蒼狼衛(wèi)已是出現(xiàn)在了天際盡頭。
餘長寧高坐馬背遙遙瞭望,見那隊騎士奔馳而來旗幡隱隱可見,無法言說的愉悅興奮積滿了整個心頭。
終於,他再也忍不住了,甩動手中馬鞭用力地抽打在坐騎後臀,胯下雄峻的陰山胡馬長嘶了一聲,大展四蹄朝著迎面而來的馬隊迎了前去。
眼見餘長寧孤身前往,薛仁貴自然不敢大意,手臂用力向下一揮,帶領(lǐng)唐軍騎士緊隨餘長寧而去。
漸行漸近,望著突厥馬隊前方那個纖細(xì)的影子,餘長寧眼眸陡然就溼潤了,他用力勒緊馬繮停止前行,激動不已地高聲道:“甄雲(yún),我來了……”
“夫君……”清脆的女聲微微帶著顫音,不難聽出聲音主人此時的激動。
滿含深情的話音剛剛落點,蒼狼衛(wèi)爲(wèi)首一騎陡然加快馬速,白如霜雪的駿馬載著那如花似玉的麗人,已是飛一般地來到了餘長寧的眼前。
駐馬對視,餘長寧眼中的甄雲(yún)似乎更加美麗了,狼皮帽蓋住三萬髮絲,唯有一縷長髮不甘寂寞地鑽出帽檐垂在了彎彎的黛眉前,明目皓齒,膚勝冰雪,兩行清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般從俏臉上滑落而下,點點滴落在了馬鬃裡。
甄雲(yún)眼中的餘長寧成熟穩(wěn)重了許多,原本少不更事的他已是成爲(wèi)偌大帝國的幹練宰相、橫掃域外破軍滅國的一軍統(tǒng)帥,更加難能可貴的是,即便嬌妻美妾環(huán)繞在懷,他始終也沒有忘記對自己的愛戀,想到這裡,甄雲(yún)又是自豪又是欣慰,眼淚流的更兇了。
癡癡地凝望了半響,餘長寧一個旋身翻下馬背,踏著厚實的積雪來到甄雲(yún)身前,伸出一隻手來笑吟吟地開口道:“美麗尊貴的汗王,沿途風(fēng)霜疲憊睏乏,就讓爲(wèi)夫扶你下馬如何?”
此話隱含淡淡的輕佻,在衆(zhòng)人炯炯目光的注視下,甄雲(yún)潔白如玉的俏臉上掠過一絲羞紅,輕輕一笑低聲斥責(zé)道:“貧嘴的傢伙。”說罷,纖手鬆開緊緊攥著的馬繮,搭在了餘長寧伸來的手上。
餘長寧右手捏緊甄雲(yún)小手的同時,左手陡然伸出摟住甄雲(yún)的細(xì)腰,將她從馬背上抱了下來。
感覺到自己在衆(zhòng)目睽睽中就這樣被他抱下,似乎有些不太莊重,甄雲(yún)略顯不安地掙扎了一下,紅著臉故作埋怨道:“餘元帥,在這麼多人面前,能給本王留幾分顏面麼?”
餘長寧笑嘻嘻地調(diào)侃道:“在我眼中,這裡可沒有突厥汗王甄雲(yún),而只有我的娘子甄雲(yún)。來,娘子,我們親一個先。”
聞言,甄雲(yún)立即大驚失色,真怕這廝會不顧一切地湊過嘴來親自己一口,屆時自己辛苦樹立起的王威必定蕩然無存。
然而定眼一看,卻見餘長寧正笑吟吟地望著自己,嘴角勾勒出一絲促狹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