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不對啊……”李警官等了大約三十分鐘，突然說道。
“怎麼了隊長？”
李警官皺著眉：“按照我的猜想，對方應該開始反擊纔對啊……就是說……他們應該開始盜取第二次審訊的視頻來以及作爲攻擊點。”
雪薇思索道：“也許……他們覺得沒有必要了呢？”
“真是這樣嗎……”李警官靠進椅子裡，“現在幾點了？”
“十點多了。”
李警官思索一會，道：“眼鏡，網絡怎麼評論的？”
“隊長，現在網上最大的聲音就，擔心我們採取疲勞戰術，以此造成沈蕭的心理壓力，要求我們注意審訊的時間和方法。”
“什麼亂七八糟？！”李警官不耐煩的揮揮手。
娜娜說道：“他們的意思大概是，不讓我們用強光照射、暗室心理等方法來逼供。”
“看來他們瞎操心了，本來就沒這個打算。”李警官撇了撇嘴角，“他現在睡了麼？”
娜娜起身道：“還沒有人安排，我去和給他說。”
“對了，他喝水和上廁所都是誰負責的？”李警官問道。
回答他的自然是王隊長：“我的副隊一直跟著，而且他身邊還有兩個得力助手，安全沒問題。”
“那就好……”李警官伸一個懶腰，“我可不想看到陳一巖的事再次發生。”
王隊長眼角跳了跳，道：“放心吧，不會的。副隊槍法一流，小士和小孫一個武功第一，一個思維嚴謹，錯不了。”
小劉低聲問雪薇：“陳一巖是誰？”
雪薇擡眼看看四周，壓低聲音：“就是那個管理員，別說是我告訴你的。”
這時候，王隊長的電話突然響了，他到一邊接起，能夠聽到他低聲的驚呼與質疑。
隨後他掛了電話說道：“剛剛抓到一個人，和本案有直接關係。”
“什麼？！”李警官和他的第一反應竟然一樣，“是誰？！”
王隊長沒有回答他，反而對眼鏡道：“準備一下，再過十五分鐘會有一次審問，我們直接看遠程視頻。”
“不行！”李警官攔住他，“現在太危險，不能這麼做！甚至最好不要和那邊有直接的交流，等會讓他們把資料整理完送過來。”
王隊長想了想：“也好。”
“怎麼抓到的他？”
“前天，在柏林，一對巡邏人員發現有人翻越柏林牆，將其逮捕，竟然是一名想要潛逃的間諜，他在盜取東德機密的時候被發現了，於是一路要逃。據他供述，在中國有一個和他接過頭的人，代號M12，今天晚上剛剛確認了是誰並且實施了抓捕。”
“外界知道這件事嗎？”
“目前不知道。”
“能讓他指認嗎？”
“目前還不能。”
“看來今晚又有事幹了……”李警官伸一個大懶腰。
“我讓我的人盯會，讓你的幾個人先休息一下。後半夜再讓他們換。”王隊長說完便要開始安排人手。
李警官哼一聲：“你還認爲我不放心你啊？”
“那倒不是。”
“隨便你吧，不過這樣我倒是放心了。”李警官起身道，“小劉，雪薇，丁展，跟我去搜查。”
“現在？這個點？”
“我派我的人跟著你吧？”王隊長問道。
“也好，人多安全，再來兩三個。”李警官手扶著把手，“眼鏡時刻監控網絡，娜娜看著沈蕭。”
“我在樓下等你們。”李警官戴上帽子出門了。
……
……
“躲開門口的記者，別讓他們追上來。”李警官靠在門口，對身後剛來的幾人道，“去了那裡要速戰速決，在引起大麻煩之前取證離開，至少別被外國記者堵到路上。”
……
他們到了那裡，學校已經封寢了。但是沈蕭的寢室
依然有人看守著，而他的幾名室友已經在警方的“看護”下住進了賓館。
越過警戒線，丁展戴上口罩，往屋子裡噴了大量的藍色噴霧。
“隊長，發現化學物質殘留，他最近接觸過可以的化學用品。”
“當然，他是學化學的的，他可以以此爲藉口，但是，採集樣品，分析化學成分與他所學用到的教學材料有何出處。”
……
“鎖打開了，他的電腦沒人動過，上面粘有大量的指紋，如果比對成功可以肯定是他本人的。”
“帶回去，讓眼鏡好好查查。”
……
雪薇從櫃子一角掀開一個小小的暗格，從裡面用鑷子挑出一條掛墜：“隊長，看我發現了什麼。”
這就是那消失的掛墜！
“找到你了。”李隊長感慨一聲，將裝著吊墜的塑料袋一攥：“繼續搜，一切有用的沒用的信息我都要。”
……
……
四月二十七號，晨。
李警官將菸屁股掐進一個滿是菸頭的菸灰缸中，再拿出煙盒卻沒倒出煙，伸手指摸了摸，將煙盒揉成一團扔到桌上，拍拍旁邊打盹的丁展：“醒醒，別睡了。去給我合煙去。”
丁展轉了轉頭含糊道：“嗯……知道了……馬上去……”
李警官無奈的搖搖頭，看看周圍的人，除了眼鏡和王隊長，其他人全都趴倒了。
無奈，他只能挨個將他們叫起，頓時，辦公室裡哀聲一片。
“隊長……現在剛六點，昨天十二點多才睡，三點就把我們叫起來了，睡眠不好會影響皮膚的，你看，我黑眼圈都出來了……”娜娜鬱悶的抱怨。
“那是因爲你運動太少，給你一個機會，現在去沒買早餐，順道給我買兩盒煙。”
“隊長~你欺負人~”
“別抱怨了。你看看人家。”李警官指著一個屏幕說道，“看人家，在外面守了整整一夜，又冷又靜又黑，還不能出大動靜，連抽菸都沒有，生怕被人發現。”
“哪呢？”娜娜睜大眼睛想看看是誰這麼敬業，但是看清的瞬間臉就耷拉下來了：“隊長，這羣記者都是不要命的！你怎麼能拿我們和他們比呢？”
李警官長嘆一口氣：“我是我國所有的公務人員能夠有這些人一半的敬業，我相信就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敢和我們爲敵。”
“是是是，因爲人家國家最多是全民皆兵，而我們則是一個充滿動力與活力的國家。”娜娜語氣誇張道。
“明白了就快去吧。”李警官用誘惑的語氣說道。
娜娜一邊穿衣服一邊嘟囔：“記者一定和管家與宅男一樣。”
李警官不明所以，眼鏡解釋道：“她的意思是說都是一種早衰的高危職業。”
“你們吃啥？”娜娜站在門口問道。
而最後的統一答案是油條豆漿和小包子，李警官要的一碗豆腐腦直接被娜娜否決了。
“哦對了，給沈曉也買一份。”李警官說到，“給他買點薄脆或者油餅，再帶碗小米粥。”
等娜娜走了，李警官問道：“沈曉的家長來了嗎？”
“在路上，”丁展回答道，“他們家裡這裡相當遠，火車需要二十一個小時，開車更慢。”
“看來他們沒辦法在二十四小時內來到了。”李警官面無表情道。
“怎麼，你還想用親情戰術？”王隊長和李警官一樣，整夜未眠，滿眼血絲。
李警官沒有理他，摸著下巴思考著：“接下來還要怎麼玩呢？”
“玩？”小劉感到不可思議，“隊長，現在這個情況您竟然還能這麼樂觀？”
“當然，知道我的上級給我下達命令的時候是怎麼說的嗎？”
“說來聽聽。”王隊長的興致來了。
“他說，”李警官看著他，“這話可就只有內部說說啊……”
“切……”王隊長
明白他的意思。
……
……
“醒醒啦~”娜娜將吃的放到桌上，拍拍沈蕭。
沈蕭整整一夜都是趴在桌子上睡的，沒辦法，這裡不提供其他的夜間服務，連牀位都沒有。
“早餐。”娜娜笑著拍拍。
沈蕭勉強睜開眼睛，看到這些東西，驚喜道：“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個？”
走到門口的娜娜停住腳步，回頭笑道：“是我們隊長讓我買的。”
……
……
“娜娜，你來得正海，有收穫了。”
李警官在娜娜剛進門，還沒說話的時候就搶先說道：“看這裡，”他用遙控器點下了播放鍵，“這是他醒來後到你出門後的錄像，我讓丁展放慢了二十倍，看看我剛剛是不是看錯了。”
“首先是他剛清醒的時候，可以看到他的眼中卻是含有睡意，臉部的多塊肌肉處於僵硬的狀態，腎上腺水平突然激增，檢測到大腦有大量信號傳導到身體各處，證明是剛剛甦醒而不是早已醒來。”一名戴著眼鏡，穿著西裝的中年人說道，他手中拿著厚厚一打文件，從監控室那邊的小門裡出來。
“你是誰？！”娜娜警惕道。
“昨天你們休息時來的心理學專家，楚鬆博士。”李警官介紹道。
“你們這裡的設備齊全，對我們的工作有很大的幫助啊。”說了一句讚揚的話，又指著實時監控的那個屏幕道：“你們看他現在，雖然吃的很正常，但是大多的食物都是存了腮幫裡，往嘴裡放的速度快於下嚥的速度，而下嚥時又有些用力，可見心裡正在想事，又不想讓別人看出來。”
“還能這樣？”雪薇對於這種判斷有些驚訝，因爲按照她在警校學習的知識來看，這個人的行爲是正常行爲，即是說沒有問題的無辜人。
“楚博士，他們人呢？”李警官問道。
“他們還在研究分析，你不是說有點發現先要驗證嗎？我就自告奮勇賣賣醜了。”
“您過謙了。是這樣，剛纔我似乎感覺他這段表情有一個瞬間感到怪異，所以請你來看看。您看，到了。”
這時候正好放到了沈蕭看清東西那段。
“等一下！”楚鬆突然道，“往前倒……對，就這，再放慢……往前，停，一幀一幀的放……”
這次眼鏡都知道圖片應該停在哪裡，因爲有一張畫面顯得格外突出，表情明顯有差別。
“就是這個！”李警官一拍手，“我剛纔就覺得那裡奇怪。”
“可以看到他看到這堆東西時表現的不是驚喜，而是驚訝、恐懼與震驚。聯繫前後的關係，顯然他對於你們瞭解他的飲食習慣在一瞬間表現出了驚駭。但是隨後他很完美的將其掩飾起來，就是現在看來，他也僅僅是對此表示好奇，但是經過推敲卻能看出，他更關心你們是如何知曉的。”楚鬆分析道，“就這些了，我先回去了，有要用到我的地方再叫我。”
雪薇想了一會：“這有什麼用啊？”
李警官看著她道：“如果是你，我們兩個第一次見面，我卻恰好買來了你喜歡吃的零食，你會什麼表情，什麼心情。”
“我……應該是驚喜吧，或者驚奇……或者說奇怪爲什麼這麼巧，在要麼就是好奇……”
“那你會感到害怕嗎？”
她點點頭，問道：“隊長，這意味著什麼？”
“這要麼意味著，這個人有嚴重的思維跳躍和迫害幻想癥，在這一瞬間先想到的是‘爲什麼他會知道？！’這一個想法既可以奇怪，也可以害怕；或者這一瞬間先想到的是‘連這種事都調查到了，還有什麼事是知道的？’。在要麼就是害怕……”
“害怕什麼？”
“主要害怕的是……沒想到我們的辦案能力如此之強吧。”
雪薇皺眉沉思，還是沒想通。
“這說明……”李警官盯著電燈，“案情複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