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僕將路震的養生粥和小籠包，並樣小菜用托盤端出來擺放到路震面前。管家手裡捏著一個信封，走到路震身邊：“老爺，這裡有一封寄給您信，不過寄件人的姓名地址都沒有……”
路震接過管家手裡的信封，深咖色壓花卡紙質地的信封，看起來倒不像是廣告或者銀行賬單之類的用的。路震打開信封，裡面是一沓照片，是裴馨雅跟阿義見面還有那天阿義帶著手下把王強丟進江裡的照片，照片裡的人都拍得清清楚楚，甚至連車牌號都清晰可見。路震臉色漸漸凝重起來——阿義他們走這條道也有些年頭了，不至於疏忽大意到這個地步的。能拍到這種照片，他們一定是被人牢牢地盯住了，而且盯上他們的人絕非酒囊飯袋。
宮凌也走進餐廳：“老爺，早。”
“嗯。”路震將照片都裝進了放回到信封裡，順手壓到了早報的下面，然後開始喝粥。
僕人端來了宮凌的早餐，宮凌每天的早餐也是有中西式的變化，不過無論吃什麼都要配上一杯牛初乳，因爲她從美容師那裡聽說，這個可以美容養顏。宮凌用刀叉切著煎蛋：“老爺，我姐姐最近身體不是太好，我想去看看。”
宮凌知道週末路塵寰的結婚六週年慶典白玲瓏是必然會出席的，有白玲瓏在的地方，她是連立足之地都沒有。她必須要找個理由離開，江城貴婦的交際圈就這麼大，她若是人在江城又沒有出席路家這樣隆重的宴會，以後別說是在這個圈子裡混，就是擡起頭來做人都難。
“哦。”路震沉吟一聲，也猜得出宮凌這個時候去香港看她姐姐是怎樣的打算，宮凌的確是聰明，知道如何進退。儘管她很有眼力，但他也不會把她留在太久了。有她和姚靜柔在路家一天，白玲瓏就不會再進路家的門。不過這件事可以緩一緩，最近事情太多，他都有些分身乏術了：“你去吧，多帶點兒補品過去……”
“好，謝謝老爺。”
路震吃完一碗粥，再沒動其他的吃食，拿了剛纔那個信封就進來書房，照片的真僞還需要讓人再去驗一驗。
“老爺，這些照片都是真的，而且用的設備還有拍攝手法都很專業。”一個年輕人將照片都整理好，這麼多張照片，看起來雖然是偷拍的，不過無論對焦還是曝光都處理得非常專業。
“你出去吧。”路震收起那些照片，對一旁馬全說：“備車。”
路塵寰早早就起來了，先照顧兒子吃了早餐，然後打發路文和保姆送小哲去幼兒園。僕人們開始各司其職地整理著房間，路塵寰交代了一句：“臥房先不要進去。”
“是，先生。”
“讓廚房做一份八寶粥備著。”雖然他是更傾向於營養師開的藥膳粥，但是他的丫頭喜歡吃八寶粥。那丫頭估計是累得不行，今天早上睡得跟小貓咪一樣，根本醒不來。
“已經備下了。”僕人繼續說：“還有夫人喜歡吃的八寶燕窩糕和玉米蝦茸蒸餃。”
“嗯。”路塵寰點點頭，看了一眼腕錶，今天他也不打算去公司了，留在家陪老婆更重要。他拿出電話打給劉宇，讓他把亟待下發的文件送到公寓來處理，然後下午的例會也要改成視頻會議。
劉宇來送文件時，居然還帶了來路震：“董事長早上到公司來找您……”
“嗯。”路塵寰先將劉宇帶來的文件看完，簽好後打發他回公司了。
路震倒是不疾不徐地坐在那裡喝茶，路塵寰身上穿著楚笙歌買的卡通家居服，看起來有些懶散，他坐到路震對面的沙發上：“您今天這麼閒？找我有事兒？”
路震將那個深咖色的信封推給路塵寰：“這是你寄給我的？”
路塵寰打開信封將裡面的照片快速翻了一遍，然後痞痞地一笑：“我要寄的話就直接寄到警局了，還費這工夫先寄給您？”
“不是你？”路震挑挑眉，他覺得能弄到這些照片的人，非路塵寰莫屬。不過路塵寰也說得沒錯，要整裴馨雅，也不會把照片寄給他了。
“我還沒動手，不過確實看她很不順眼。”路塵寰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後指指那些照片：“有人比我手快，看來她得罪的人還真不少呢。”
“你去查一下，看看到到底是什麼人。”路震覺得還是覺得ee的人辦事效率比較高，必須要在這些資料落在警方手裡之前，找到有這些照片的人。
“您不想讓裴馨雅坐牢，與其要我去查是誰算計她，不如現在就把她送到國外去，那種偏僻的小地方，警察估計懶得費大力氣去查。”路塵寰其實是猜到是誰在整裴馨雅了，很顯然鷹司和彥對他讓裴馨雅在看守所裡待了幾天並不滿意，所以打算讓裴馨雅把牢底坐穿了。
“你這是什麼話？”路震皺著眉呵斥。
“這些照片不是一般人能弄出來的，人家既然敢寄給您就一定做了萬全的準備。明顯是玩兒貓捉老鼠的遊戲，還不想一口把老鼠吞下去，只是慢慢地折磨。恐怕還沒查到人，這些照片就到了警察手裡。”路塵寰好整以暇地靠進沙發裡：“這東西如果直接拿給警察還好，萬一發給媒體，那就更熱鬧了。”
路震只想到對方會把這些照片交給警察，可是路塵寰的話爲他假設另一種更可怕的可能性。寄到警局他還可以動用關係周全一下，如果真是在媒體曝光，可真是回天乏術了：“難道就沒有一種可能是——對方想要錢？”
路塵寰拿起信封在路震眼前晃了晃：“這個信封是在雅韋拉-拉夏珀勒一個很著名紙製品作坊訂製，這個是它們的紋章。”路塵寰指著信封背面一個像是蜻蜓的標緻：“它們專門爲各國皇室提供訂製精良的信箋、信封和各類用於請柬賀卡。這個信封大概就要幾百塊，而且並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您覺得用這種信封寄東西的人，缺錢花的機率有多大？就算真的要錢，也肯定是您不想付的那種數額……”
路震覺得路塵寰說得都對，並且是一針見血：“那該怎麼辦？”
“不想讓裴馨雅坐牢的是您又不是我，我纔不管您該怎麼辦……”路塵寰是真的不想管，他並不想跟鷹司和彥起爭執，不說鷹司和彥做的正是他想做的事情——這個裴馨雅留著遲早是個禍害；鷹司和彥是在給那個善良過頭的丫頭報仇呢，他自然不會攔著。何況裴馨雅昨天辦得那事兒他已經記下了，本來也沒打算要放過她的。
“難道只有出國一條路？那東躲西藏要到何年何月？”路震此時考慮的是，把裴馨雅送到國外去，二兒子的家不就散了？孫女年紀還小沒有母親在身邊總是不好的。
“我怎麼知道……”路塵寰覺得父親考慮得還是最樂觀情況，如果鷹司和彥鐵了心要把裴馨雅關到牢裡去，就是把她送到月球上去也是枉然——鷹司家族的勢力又不是擺設，鷹司和彥現在還有耐性給父親寄出這樣的東西，明顯就是要死磕。
“你就不能幫忙想想辦法？”路震看到路塵寰這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覺得，我不落井下石就算是在幫忙了……您不這樣認爲嗎？”路塵寰挑挑眉。
“……”路震覺得他這話確實有理，昨天裴馨雅剛把路塵寰給惹毛了，他確實有落井下石的理由。
“嗯……”路震沉吟一聲，這件事還是由他親自處理比較妥當。
送走了父親，路塵寰從廚房拿了粥和點心端到臥室去，楚笙歌本來就有低血糖的毛病，這麼餓著肚子睡著可不好，吃完飯再睡還可以。推開臥室的門，他的小丫頭並不在牀上睡著，路塵寰將盛著食物的托盤放到茶幾上，直接進了浴室。楚笙歌剛洗漱好，正在塗護膚品。
“我以爲小懶貓還在睡。”路塵寰把楚笙歌捉到懷裡，吻了吻她紅撲撲的臉蛋兒，經過雨露滋潤的小姑娘像是一朵掛著露珠兒的花兒，嬌豔又嫵媚真想一口吞下去。
“誰懶呀？我根本就是睡眠不足……”楚笙歌癟癟嘴，路塵寰根本就是折騰到天快亮了才放過她的，根本就沒睡多久。
“嗯，我的寶貝確實不懶，還很勤勞了，晚上不睡覺地陪我，應該好好獎勵……”路塵寰圈著楚笙歌纖腰，帶她走出浴室。
“別煩我……我要補覺……”楚笙歌瞪了路塵寰一眼。
“先吃飯，吃完了再睡。”路塵寰將她按在沙發上，打開燉盅蓋子，攪拌了一下香香糯糯的八寶粥。
楚笙歌確實是餓了，拿起調羹開始喝粥。暖暖滑滑的粥很好地撫慰了她空落落的胃，舒服得瞇了下眼睛。路塵寰夾了一個蒸餃送到她脣邊，楚笙歌張開小嘴咬了一口，細細嚼著：“對了……那個什麼六週年慶典……是不是應該給哥哥發一張請柬呢？”楚笙歌覺得哥哥應該是不喜歡這類的應酬，但是如果不正式地邀請哥哥，好像又非常地不禮貌。
“當然要請……”路塵寰點點頭：“請柬我已經讓人送過去了。”路塵寰繼續給楚笙歌喂著點心，腦袋在考慮的卻是——這個鷹司和彥確實值得好好的查一下，他原本不想去查楚笙歌的家事，想等她親口告訴他的，可是這丫頭對忽然冒出了個哥哥這件事似乎非常忌諱，簡直就是絕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