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商議以後,宋君揚(yáng)便離開了王府。到了這一刻,所有的事情也都總算有了眉目。祁景書心中雖然覺得開心但是也添了些許沉重感。無論大王爺還是六王爺,這兩個人都是他的同胞兄弟,眼下卻成爲(wèi)了仇敵。
這樣的事乍一聽覺得奇怪,可是歷朝歷代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無上的榮耀背後,盡是一些不爲(wèi)人知的醜惡,卻又讓人無可奈何。
晚間白岸汀見祁景書似乎很是開心,便問道:“王爺,何事讓你如此開懷?”白岸汀不止一次的想過他們在日後可以尋一個寂靜無人之地,過上與世無爭的生活。上一世的遭遇讓她知道了什麼纔是最真實,最值得人去追求的。所謂的榮華富貴,終究也不過是過眼雲(yún)煙。
“至於何事,明日岸汀你就會知道了。只不過現(xiàn)在我心中並沒有那麼輕鬆,天色晚了,早些歇息吧!”說完,祁景書就吹熄了燭火。
白岸汀見他似是不願提及,就沒有勉強(qiáng)。同時她對祁景書口中關(guān)於明日的那些事情也是充滿了好奇,這些日子祁景書忙來忙去的,爲(wèi)了何事她更是不知。
想著想著,兩個人便都睡著了。
翌日一早,金雞報曉之時,祁景書就起牀了。白岸汀是在祁景書穿戴整齊以後才從夢中醒來的,兩個人相視一笑,祁景書說道:“岸汀,今天中午有些事情你就會知道了。”
“王爺,我等你回來。”從祁景書勝券在握的表情中白岸汀平靜了許多,可是她卻看到祁景書的眼睛有些發(fā)青,想來這一晚他定是睡得不大安穩(wěn)。這其中究竟是什麼隱情白岸汀自然不知,縱是祁景書不願意去提,此事也是不得不去做了。
自古以來,皇權(quán)之爭,向來都是要走過一條鮮血鋪就的路。經(jīng)歷這麼多事,祁景書又怎會不知。
三王府近些日子以來發(fā)生了不少小小的事情,爲(wèi)了不再惹出事端,祁景書也是大事化小了。同時,在衆(zhòng)位太醫(yī)的悉心調(diào)理之下,皇上的病情也好了許多,整個人恢復(fù)了往日的身採。祁景書在昨日便收到了皇上傳他入宮的旨意,自此他又可以向以往那般上早朝了。
“事情都辦妥了嗎?”祁景書正色問道,他的眼睛裡似是有一望無邊際的深潭。
長風(fēng)微微頷首,說道:“王爺放心,一切均已辦妥,就看今日了。”
祁景書帶著長風(fēng)進(jìn)了宮,許多大臣見到祁景書之時皆是一驚,因爲(wèi)那一日的墨蝶之事,所謂煞氣的來源,都讓祁景書成爲(wèi)了衆(zhòng)矢之的。這些人原本以爲(wèi)祁景書不大可能再來上早朝,他們又哪裡會知道,皇上的旨意早已下達(dá)。這些人中多是大王爺,見了祁景書自然是避之不及。
“拜見三王爺。”幾個人齊聲說道。
祁景書心中如同明鏡一般,面上仍舊還是一副淡然的表情,說道:“幾位大人有禮了。”
說完,祁景書便從他們幾人的身邊走開了。
“張大人……你看,這算怎麼回事?這才幾天啊!怎麼三王爺又回來了,皇上的心思真是難猜啊!”祁景書走後,那幾個大臣便圍著禮部尚書張然說個不停,語氣裡還頗有些焦慮之意。
張然嘆了一口氣,看到祁景書一副安然自在的樣子,他心中也是怕的慌。畢竟這一次發(fā)生的許多事情都同自己脫離不了干係,這天恐怕是要變了。
良久,張然才說道:“這裡是你們隨便議論的地方嗎?想要說著閒言碎語總得選對了地方不是?”
縱然如此,張然的心中也是戚然,生怕從前的那些事情牽連到自己。到時候若是暴露了,大王爺自顧不暇,又怎麼會顧及到他。
祁景書並沒有走遠(yuǎn),長風(fēng)落下了東西,回來的時候恰好聽到了這些人說的話。他賠了一張笑臉走上前去,問道:“幾位大人,你們好生清閒。”
“……”
長風(fēng)的話剛一出口,四下一片寂靜。即便是張然他此時也是無處反駁,長風(fēng)的身份他們自是識得,這一來一往的,他們愣是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各位大人,你們看著我做什麼?在下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幾位大人聚在一處像是在商討著什麼事,說出來我也不過是一時好奇,並沒有別的意思。各位,請便,請便。”說完,長風(fēng)攤了攤手,一副他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張然他們面面相覷,也跟著賠笑。
“長風(fēng),別愣著了。”祁景書聽到聲響,回頭只見長風(fēng)將那幾個人耍的一言不發(fā),他心中暢快,但是並未表於形色。
長風(fēng)跟上以後兩個人並沒有談及適才發(fā)生的事情,卻也皆是心知肚明。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各就各位。大王爺和六王爺見到祁景書皆是一臉驚訝,少頃,六王爺便恢復(fù)了身採,對祁景書說道:“三哥,恭喜你了。”
祁景書淡笑並沒有說話,看向六王爺時再也沒有了先前的那種親熱感。突然之間的轉(zhuǎn)變讓六王爺一凜,想要說些什麼,終究也只是張了張口。
大王爺則是一直在嘟囔著什麼,那種語言怕是隻有他自己才能知道的分明。
衆(zhòng)朝臣對著大殿之上的貞宣帝行了禮,恭祝聖安。
隨後,貞宣帝面露笑容的對他們說道:“這些時日辛苦衆(zhòng)位愛卿了,眼下朕的身子已經(jīng)痊癒。各位愛卿若是有什麼事需要稟報,儘管說出來。”貞宣帝笑容可掬,看起來似乎很是開心。
有幾位朝臣就即將到來的秋收提了幾點建議,這些都是一些每年都要說的事情,今年也沒有例外。貞宣帝早年便是十分重視百姓的生活,早就想好了對策。
自此朝堂上都是一副安然的景象,衆(zhòng)人見祁景書走上大殿中間之時臉色各不相同。他們都不知道這個三王爺在蟄伏了幾日之後會有什麼樣的話要說。六王爺?shù)拿嫔纤剖怯幸恍┑靡猓笸鯛數(shù)哪樕蜎]有那麼好了。
“啓稟父王,兒臣有事要奏。”祁景書面色鎮(zhèn)定,並無異樣。
皇上掃了一眼朝臣,語氣裡似是有一些疑惑,“景書,有什麼事你就你說吧!今日各位愛卿都在,真要是有什麼問題也都是可以解決的。”
祁景書朗聲道:“是,父皇。兒臣要說的便是藥鋪售賣假藥一事,這件事情實則是兒臣藥鋪裡的掌櫃受了旁人指使所爲(wèi)。”
一時間朝堂上一陣騷動,衆(zhòng)人都以爲(wèi)此事已經(jīng)翻篇了,卻沒有想到隔了這麼久,祁景書又再次提起。
六王爺臉色稍變,更是不懂了。先前祁景書對他說的那些,又究竟是爲(wèi)了什麼?
舊事重提,上一次便是因爲(wèi)此事皇上氣急病倒,祁景書竟然又觸了逆鱗。貞宣帝嘆了一口氣,並沒有生氣,說道:“景書,你繼續(xù)說吧!”
祁景書點頭,對著殿外說了句,“長風(fēng),把人帶上來!”
混混頭目被帶上來的時候,六王爺大驚,險些倒在地上。
“李達(dá),有什麼事你就說吧!”祁景書冷聲說道。
這個李達(dá)頭一回來到金鑾殿,說不出是緊張還是害怕,張口結(jié)舌了許久才慢慢說道:“草民李達(dá)拜見皇……皇上,草民前些日子原是受了一個人的指使去那個藥鋪鬧事,誰知道這邊剛拿了銀子,哥幾個就被六王爺?shù)娜俗チ似饋怼,F(xiàn)在草民那幾個兄弟也是死的死,傷的傷,只因爲(wèi)草民前些日子說了些好話,這才留了一條賤命。”
“你這個賤民,膽敢血口噴人!朝堂之上,豈是你胡亂說話的地方?”六王爺氣急,厲聲喝道。
李達(dá)也不辯駁,而是從袖口中取出了一個物件,是一個香囊。隨後,他才說道:“草民求聖上明鑑,這是六王爺?shù)馁N身之物,若非他那日親自將我的兄弟送上了黃泉,草民又怎麼會有這樣的機(jī)會,拿到他的貼身之物。”
六王爺?shù)哪樕惨呀?jīng)變得煞白,這時候皇上接過那個香囊一看,臉色都變了。那香囊別人不認(rèn)得,皇上自是認(rèn)得的,原是六王爺生母的貼身之物。
這時候,朝堂上一片寂靜。
大王爺突然開了口,說道:“啓稟父皇,兒臣親眼所見那位花蓮神婆從皇宮離開以後便去了六王爺府,還有那隻墨蝶,兒臣前幾日還曾在六王府見過。從前兒臣說不出原因,現(xiàn)下看來這神婆必是同六弟勾結(jié)想要害三弟啊!”
這大王爺正是見祁景書來者不善,纔將這所有的罪責(zé)都推給了六王爺,也算是順?biāo)浦郏饬俗约旱淖镓?zé)。
此話一出,祁景書也是一愣,那邊六王爺更是慌了神,厲聲喊道:“,這墨蝶之事原本就是你所爲(wèi),你竟敢血口噴人,陷我於不義。”
登時,朝堂上一片混亂。皇上看著自己的幾個兒子在朝堂之上你爭我鬥,心下難忍,更是覺得心寒。六王爺所做之事又是證據(jù)確鑿,皇上擺了擺手,說道:“傳朕旨意,罷了六王爺?shù)木粑弧砣耍瑢⑦@個逆子給朕關(guān)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