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整晚祁景書都是在書房度過的,他並沒有向白岸汀解釋太多。畢竟,有很多事情他不想讓白岸汀知道,在他的眼裡,白岸汀本不應該承受那麼多。他應該像其他的女子那般過的輕鬆一點,因爲祁景書以爲自己有那個能力讓白岸汀寬心儘管如此,他還是對白岸汀瞞著他的事覺得心裡頭不爽,既然白岸汀不願意說,他也不想再去問了。
這一夜的時間祁景書也是想了許多,他知道昨天的事情自己做的是有些過分了。白岸汀不喜歡六王爺也是有她的道理,而他卻是因爲別的事情忽略了這些。幾番思慮之下,祁景書一早就決定去白淨閣看望白岸汀。
此時,白岸汀剛剛同翠兒和左恩瑾商量了去遊湖一事。現下她正在準備換上一身衣裳,祁景書就是在這個時候敲響了房門。
“岸汀,你穿這身衣裳是準備出門嗎?”祁景書見她換上了便服,眼眶下方也是一片黑青。原本清麗動人的一張臉也在這個時候顯得有些憔悴。見她如此,祁景書也是覺得心疼。
白岸汀看了他一眼,不知怎麼的就覺得心裡頭更是委屈了。現下她是滿腹委屈,而祁景書竟好似什麼都不知曉一般,就好像是白岸汀一個人在生悶氣一樣。這樣的結果讓白岸汀心中更是煩悶,她看了祁景書一眼,淡淡的說道:“沒什麼,不過是換身衣裳罷了!”她的語氣裡也帶有一些的漫不經心,似乎是混不在意的一般。
“如果王爺找臣妾沒什麼事,那就請王爺去忙吧!等下臣妾還有事情需要處理,恐怕不能陪王爺了。”白岸汀似是覺得不解氣一般,復又說了這麼一句。
祁景書聞言,心下不禁一顫。他張了張口,看著一臉憔悴又想著將自己掃地出門的白岸汀,輕聲說了句,“沒,本王沒什麼事,只不過是想來看看你罷了!”
見白岸汀一直沒有迴應,祁景書識趣的離開了白淨閣。
白岸汀見他離開,先是鬆了一口氣,又覺得心裡頭有一些落寞。左恩瑾和翠兒同她會和時,看見白岸汀的樣子,也是覺得有些不安。
“王妃,您臉色看起來不大好。可是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翠兒在白岸汀身邊伺候的時間比較長,一眼就看出了白岸汀的異樣。
白岸汀朝她一笑,似是有些無力,“翠兒我沒事,可能是昨晚沒有睡好的緣故。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出去吹吹風就好了。”
“對啊對啊!出去吹吹風,再去湖邊小坐,便是什麼不快,什麼疲累也都會消失了。”左恩瑾也忙著說道,語氣裡頗有一些快意,充滿了對遊湖的期待。
既然白岸汀都說沒事,她們三個人既然已經做好了準備,就開始往湖邊走去了。京城中湖泊衆多,最出名的當屬西郊的望月湖。現下倒是罷了,若是放在初春上元節,或者三月三,望月湖都是一派繁華之象。到了晚上的時候,更是張燈結綵,花燈萬千,那是全京城才子佳人的福地。
“望月湖?我從前就聽我那嫡姐說過這望月湖,從前的時候,每每到了好時節她都可以來這望月湖看盡美景。我卻一次也沒有去過,想起來還真是頗有遺憾。”左恩瑾坐上馬車以後,就用雙手託著自己的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白岸汀倒是去哪個湖都無所謂,只是沒想到這個胡人對京城的好地方會這般熟悉。她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對,就是那個望月湖。”
在她們出門的時候,祁景書一直在門口看著。白岸汀的身影漸行漸遠,祁景書的心也不斷的往下沉。他不知道白岸汀出門是去做什麼,即便是有翠兒和白岸汀相陪,祁景書還是覺得心裡頭不爽。甚至,不知怎麼的,他竟然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安。
爲了探出個究竟,祁景書還是決定先去問一下白岸汀的去處。現下他唯一能去問的人就是玉殷了,白岸汀既然存了心思不敢去自己,那麼從她的口中自是什麼也問不出來了。
玉殷此時正在自己的房間裡讀書,一看到祁景書就忙站了起來,說道:“拜見王爺!”
從烏石鎮回來也是有些時日了,玉殷比之從前更招人喜歡。祁景書笑著點了點頭,隨後才說道:“玉殷,你見王妃了嗎?剛剛她還在房間,我這一轉身,不止是岸汀不見了,連翠兒和嘉禾郡主都不見了。”
“王爺,您是來找王妃的啊!她剛剛纔出了門,聽說是去了望月湖。”玉殷眨了眨眼睛,像是對一切毫不知情一般。
祁景書一聽,心裡不知怎麼的就猛地一顫。望月湖?這樣的時節白岸汀怎麼會去望月湖?再者,即便是去了望月湖,又有什麼好隱瞞的,這一切都讓祁景書覺得不對勁。
良久,祁景書摸了摸玉殷的腦袋,對他說道:“好了,玉殷,我知道了。你如果有哪些不懂得地方,可以問君揚。”
“是,王爺,玉殷知道了。”玉殷很是鄭重的點了點頭,在白岸汀的悉心培養之下,他早已經學到了許多的知識。許是因爲讀的書多了的緣故,玉殷讀書也是愈發的上心了。
祁景書雖然心中氣憤,卻更是擔心了。又想著白岸汀近來的異狀,他更是覺得放心不下。幾乎沒怎麼考慮,祁景書便跟上了白岸汀她們的腳步。
一路上祁景書緊緊跟隨,由於心裡頭著急,他腳下的步子也是更快了,只是速度始終也快不過馬車。白岸汀一直都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一想起即將見到那個胡人,她就覺得頭痛。
果然,白岸汀到達望月湖邊時,賀蘭斛光早已經在那裡等待了。原本賀蘭斛光也是沒有想到白岸汀會來,依照白岸汀的脾性,根本也不會怕他的威脅。但是,賀蘭斛光不想就這麼放棄,不管白岸汀來不來,他都要在這裡等待。
現下看到那一抹月白色的身影,賀蘭斛光哪裡能不激動。又仔細一看,他纔看到白岸汀的身邊還有兩個人,正是翠兒和左恩瑾。他這信中是說了是讓白岸汀過來,可是沒說要他帶那麼多的人。賀蘭斛光多少都有點失落,但是隻要白岸汀肯來,他就覺得很是開心了。
“白姑娘,我們又見面了。”賀蘭斛光揮著把扇子,依舊是一身青衣布衫,走到了她們的面前。
白岸汀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幕,她並沒有答話。看向賀蘭斛光的眼神裡也頗有一些怨念,讓讓人看了去都覺得是厭煩。
“你不是那天那個年輕人嗎?你怎麼會在這裡?”左恩瑾一雙眼睛瞪的又大又圓,同時也是轉個不停。剛一見到賀蘭斛光她就覺得有些熟悉,仔細一看纔看出了究竟。
原本翠兒還覺得奇怪,現下經左恩瑾這麼一說,她也就釋懷了。
賀蘭斛光也是認出了左恩瑾,他淡淡一笑,更是顯得一張臉俊美無雙。
“這位姑娘,上一次多謝了。”
左恩瑾笑道:“要謝你還是謝白姐姐吧!我可沒有做什麼,那都是白姐姐的功勞。”
白岸汀並不想機會賀蘭斛光,現在也是一樣。她一直看著前方,根本沒有去看賀蘭斛光一眼。
一直在同左恩瑾說笑的賀蘭斛光看到了白岸汀的不開心,但是這並不是他想要的。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指了指湖面上的小船,說道:“各位,不如讓在下來劃船,帶各位遊玩一番可好?”
“好啊好啊!我也想去湖面上看看。”左恩瑾似乎很是開心,一直在同賀蘭斛光說笑,現下連賀蘭斛光的提議她都應承著。
就這樣幾個人一同上了船,賀蘭斛光一直想著可以做一些事讓白岸汀開心,可是任由他如何說話,如何去講笑話,白岸汀都不爲所動。湖底的游魚不時的躍出水面,賀蘭斛光一看,心裡頭就有了主意。他將船停了下來,就提議道:“不如今天的午膳,在下來請大家吃烤魚如何?”
白岸汀並不想與他待在一起,很是乾脆的說了一句,“好!”
賀蘭斛光很是開心的去捉魚,左恩瑾由於覺得新奇緊緊的跟在他的身旁。賀蘭斛光很是開心的將捕到的魚遞到了白岸汀的眼前,白岸汀卻並無所動,總想著同他隔開一些距離。
就在這個時候,白岸汀突然看到了後面那一堆枯草之後有一個白色的身影,衣角之上還繡了一株金色的忍冬。只這一眼,白岸汀就認出了此人的身份,必是祁景書無疑。
白岸汀心裡頭覺得生氣,現下更是想著要解氣。她主動的同賀蘭斛光一起去烤魚,嘴角還有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賀蘭斛光看到白岸汀開心,就不再去想別的了。更是顯得殷勤,同她們三人一起吃著烤魚更是開心了。
聞著烤魚的香味,再看到白岸汀同那個胡人一起聊的開心,祁景書的心裡更是覺得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