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芝頓了頓,似是想起什麼,又道:“小姐,無論你跟誰在一起只要你高興就好。但是我總覺得二殿下心思太重,四殿下之前又與太多女子有染,就只有三殿下我最中意,只可惜他是個病秧子,不然我一定站在他那邊的……”
什麼二殿下、三殿下、四殿下的。好像所有的男子都圍著她轉(zhuǎn)一樣,若是讓蘭芝知道她跟趙無極與趙文二人走的這樣近不過都是互相利用,她會不會驚訝到下巴掉在地上。被蘭芝這麼一攪合,她心裡的陰霾散去不少。見蘭芝興趣高昂分析的頭頭是道,她只抿著嘴輕聲的笑著並不多做解釋。
蘭芝見她心情好了不少,這纔將提著的心放下。夜色已深,外面?zhèn)鱽硪宦曣P(guān)院門的聲音,知道這是紫鵑離了梅苑去往琉璃閣了。蘭芝臉色沉了下去,道:“小姐,這紫鵑你如何處置?”
在蘭芝面前,李錦然從未有過半分遮掩,提及紫鵑,她眸子裡閃過一絲失望,但更多的是悲痛:“如今她是二夫人的人,我怎好隨意處置?!?
蘭芝知李錦然與紫鵑曾經(jīng)的情誼深長,雖有前些日子的割袍斷義之舉,可若是真能做的下狠決之事,便也不會有今日的李錦然了。然而有些事無論李錦然喜不喜聽,她還是要說的:“紫鵑曾跟著你,如今又跟了二夫人,若是她不將曾經(jīng)你做過的事跟二夫人說便罷了,倘若說了出去,以二夫人瑕疵必報(bào)的性子,恐怕會對我們不利?!?
二夫人是怎樣的性子李錦然再清楚不過,可要處置紫鵑,她無法下得去手。對她來說,紫鵑如同錦繡一般,是陪著她一起長大的親人。何況紫鵑又爲(wèi)她受過傷,她永遠(yuǎn)不能忘記紫鵑在琉璃閣所吃的苦。若說紫鵑今天跟著二夫人,她也有無法逃避的責(zé)任。當(dāng)初是她將紫鵑送到梅苑的,是她教紫鵑那一套享受富貴榮華的說辭。她心裡不好受,可紫鵑是她推給二夫人的。李錦然嘆了一聲,語氣有幾分低落:“蘭芝,試問這個世上有誰不愛金銀財(cái)寶。其實(shí)她說的沒錯,跟了我這麼多年,我連見像樣的衣衫都未曾給她買過。所以她這樣做,我不怪她。”
蘭芝就知道李錦然會說這些話,憤憤道:“明明就是她不對,你還把責(zé)任都往自己身上攬。小姐,你有沒有想過,你這般縱容她,她可記得你的好?二夫人是何等精明的人,哪怕是去了府衙都將她留在梅苑,爲(wèi)的是什麼。紫鵑這是在監(jiān)視你啊,小姐,她知道我們這麼多事,萬一要是倒戈相向……”
“那就等那天到來再說吧?!崩铄\然不想再聊這個話題,她相信紫鵑不會做出背叛她的事,如果真的有,她會將她的想法扼殺在最初的時候。而且二夫人的日子也沒幾日活頭了,她也不會給紫鵑這樣的機(jī)會。
蘭芝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李錦然揮手打斷。蘭芝只好閉了口,可心中那口氣咽不下,站起了身欲要出去,可門剛一打開,她啊的一聲尖叫出聲。李錦然往門口看了一眼,立刻跟了出來。
只見沈信一身夜行衣沾滿了鮮血,手持長劍撐著地面,粗重的喘著氣。蘭芝早已嚇得不敢言語,傻愣愣的看著沈信,李錦然很快回過神,向蘭芝道:“去燒些熱水來,把院門從裡面反鎖?!彼戳搜垩E斑斑的衣衫,又道:“去殺只雞,將雞血放幹留在碗裡。”
蘭芝驚慌不已,看了沈信渾身是血,眸子都變得紅了起來。站在門口看著憔悴不堪的沈信,顫著聲道:“他會不會有事。”
“若是有事,衛(wèi)相怎會讓他過來,你快去燒水,這傷口要及時清理?!崩铄\然將沈信攙扶著往屋子裡走去,蘭芝聽罷此話才急急往庖廚跑去。
李錦然將沈信扶到牀榻上,欲替他解了衣衫,沈信皺著眉按住衣衫表示抗拒。李錦然淡淡撇了他一眼,倒也沒有強(qiáng)求,只開口道:“不想讓人發(fā)現(xiàn)你在這裡,就把衣衫脫下來?!?
沈信知道李錦然聰明無比,自然瞞不過他被人跟梢的事實(shí),可他無法做到當(dāng)著一個女子的面脫衣衫,李錦然嘆了口氣,暗道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拘泥於小節(jié),卻還是背過了身子,沈信見狀咬了咬牙,將一身血跡的衣衫褪去。待李錦然轉(zhuǎn)過身時,見沈信整個人縮在被子裡,滿面的羞紅,想到他平日裡威武不能屈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沈信沉著一張臉,故作憤怒道:“我傷的這樣重,你怎還笑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