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他的傲嬌碎了一地。
“我叫沈晚,王爺,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淮陽王心中憋著氣,說的話也帶著氣:“哼,本王爲(wèi)何在此,這與你何干?”
沈晚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這個墓地隸屬應(yīng)天縣,因大量墓室藏品被盜,應(yīng)天縣的縣令著我到此徹查此案。你既在此,便有盜墓嫌疑。”
淮陽王一腳不屑道:“當(dāng)今皇上乃是本王的嫡親哥哥,便是金山銀山,本王只需說一聲,就會有人送到本王面前來!何需盜墓!”
原來身份這麼金貴!在沈晚的印象裡,富家子弟大多脾氣乖捩,不好相處。便想盡快把他打發(fā)出去。
於是她改口勸道:“王爺所言極是,沈晚唐突了!此地陰潮的很,王爺還是儘快離開的好。”
淮陽王見沈晚態(tài)度客氣了不少,心情也跟著好轉(zhuǎn),他直言道:“本王雖非盜墓的,卻也不是來散步的。你先前說的查案,也算本王一個!”
“隨你吧。”沈晚未置可否。既然打發(fā)不走,就儘量順其自然吧。只要他自己覺得沒意思了,自然就會走了。
“這間墓室,除了前頭那副棺樽,本王都看過了,並無發(fā)現(xiàn)。”淮陽王見沈晚兀自查看,便出言提醒。
沈晚問道:“王爺是怎麼掉進這副棺材的?”
“這……本王剛巧中了機關(guān)而已。”其實他是逐一查看的時候,一時大意,被這石棺底板給粘住了,情急之下,竟摔了進去。這事有些丟面子,他自然不願詳說。
怕沈晚深究,他立即轉(zhuǎn)移話題道:“本王認(rèn)爲(wèi)你該去看看那副大的棺樽。”
沈晚瞥他一眼,贊同道:“也好。”
淮陽王似對棺樽有些研究,他打頭陣,蹲下身就開始解說:“這裡頭葬的應(yīng)當(dāng)就是黃叔齊本人。看這樽上所刻,他平生樂善好施,陪葬品中除了他多年的古玩收藏,還有一部分是他人所贈之物,因意義深遠(yuǎn),故而入棺陪葬。比如四十壽誕時,他夫人所贈的一隻玉笛;大覺寺主持所贈的一件袈裟;還有,村民們共同贈送的一把萬名傘;以及無名氏著人送來的一枚墨色珠子……”
沈晚打斷道:“開棺吧,看看裡面丟了哪些東西。”
因多次被盜,棺樽早已鬆垮,此時不過是虛掩著而已,使些力氣把這外層棺樽移開,便能看到裡頭的情
形了。
這種力氣活,沈晚自然不行,只得由尊貴的淮陽王動手。
他似乎武藝不低,三兩下就移開了。
沈晚上前,黃叔齊的石棺內(nèi)景豁然呈現(xiàn):
這石棺就像個大拼盤!共分成了九格,東西南北各有兩個小格,分別散落著一些廉價的珠子和瓷片,一看便知是被人掃蕩過的。
最中間的一個大格便是黃叔齊的屍體陳放處,只是,這偌大的石棺中,除了金銀財寶等陪葬品被掃蕩一空之外,黃叔齊的屍骨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具高度腐爛的新屍,面目不辨,難知身份。
沈晚疑惑:“怎麼回事?黃叔齊不是早就化成白骨了嗎,難道這不是黃叔齊的棺材?”
淮陽王肯定道:“看這九宮佈局,應(yīng)是黃叔齊的棺木無疑。”
沈晚不解:“盜墓賊把屍骨也偷走了,再隨意弄了具屍體來充數(shù)?”
淮陽王也不明白:“這……著實蹊蹺!”他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摸著下巴,眼珠子滴溜溜的轉(zhuǎn),忽的一臉恍然道:“莫非他穿著黃金衣,盜墓賊一時沒法取下,便乾脆連屍骨也一併盜走?!兩人分贓不均,其中一人將對方殺死,棄於棺中?”
實踐重於猜想,沈晚開始一寸寸的查看,果然在石棺外的隱蔽處找到了兩節(jié)骨頭。
腦洞大開的淮陽王湊近一看,說道:“這應(yīng)是趾骨,屍骨果然是被人動過。”
沈晚初步分析:“盜墓者,無非就是求財。但會對屍骨下手的,要麼就如你所說,是爲(wèi)了他身上的金銀財寶;要麼就是有仇。”
淮陽王投來讚賞一瞥,接著卻計較道:“是有點小聰明。但本王身份尊貴,怎可用‘你’來稱呼,應(yīng)當(dāng)如其他人一般,稱呼本王爲(wèi)‘您’。”
沈晚無語,她取出黃路交給她的葬品單子,對淮陽王擺了擺手道:“好吧,您站開些,讓臣女好仔細(xì)清點,看是少了哪些葬品。”
淮陽王拿過一瞧,笑道:“呵!玉如意一對,青花瓷碗一對,名家字畫一箱……這哪還用的著清點,此處空空如也,你快快按單子上的一樣樣去追回來纔是正經(jīng)!”
沈晚並未理會他,而是奪過單子,逐一覈對。
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
“金葉子,掛壁於正北方。”沈晚上前一看,此處並不隱蔽,這串金葉子雖然蒙
了厚厚一層灰,卻也不難發(fā)現(xiàn)。
“玉佛珠一串,置於棺底。”她一摸索,果然毫不費勁的就找出了一串珠子,個大,清亮,入手溫潤,應(yīng)是上品無疑。
“銀樹一顆,立於東南方位。”在東南方的角落裡,的確擺著一個盆栽似的東西,裡頭種的便是全由白銀裝飾而成的一顆樹,蒙了些塵,不起眼,卻也不難找到。
覈對完畢,沈晚總結(jié)道:“其餘值錢的東西都被搬走了,不值錢的都留在此處。唯獨這三樣值錢而且並不隱蔽的寶貝,沒有被盜。”
淮陽王聞言,似有所悟。他扭頭見沈晚一臉沉思狀,便“好心”提醒道:“據(jù)本王所知,黃叔齊生前曾請高人代爲(wèi)佈置墓室的風(fēng)水,以保黃氏後代繁榮富貴。從三個物件以及所放的位置來看,此處便成了一個降龍風(fēng)水局。”
“降龍風(fēng)水局?”沈晚不懂風(fēng)水,只盯著淮陽王,等待下文。
淮陽王昂首解說:“正是!此乃陰宅風(fēng)水之大格局,看似簡單,卻需與葬者的生辰八字以及地理環(huán)境,山巒分佈等等相匹配纔可真正起作用。看來盜墓之人並不僅僅是求財,還看中了此處的絕佳風(fēng)水。”
“你的意思是說,盜墓者想利用這裡的風(fēng)水佈局?可你剛剛也說這降龍風(fēng)水局需得與葬者的生辰八字相匹配……”沈晚說著就停了下來。
她忽的明白了,只是依舊相當(dāng)驚訝:“難道這具新屍,剛好與黃叔齊的生辰八字一模一樣,盜墓者把這具屍體轉(zhuǎn)移到此,是爲(wèi)了助他一家從此富貴昌隆?!”
淮陽王點頭道:“正是!”
沈晚猛的興奮起來:“那麼,只需要找到與黃叔齊生辰八字一樣的人,逐一排查,就能找出盜墓者,追回葬品和黃叔齊的屍骨!”
淮陽王展顏一笑道:“正是如此!”
沈晚也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出去吧!”
淮陽王搖頭:“不,不是我們,是你。”
沈晚:“唔?”
淮陽王:“我們,不同道。你先走!本王還有事要辦。”
沈晚疑惑的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最後點點頭,轉(zhuǎn)身離去。
忽的想起一事,她定腳回頭,問道:“王爺,請問尊姓大名?”
淮陽王愣了一下,接著扭過頭,側(cè)著身,雙手抱在胸前,看似相當(dāng)灑脫不羈的答道:“陸汲遠(yuǎn)。”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