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安航從醫院過來，就是想跟莫承德商量莫夫人的事情。

龍大海見莫安航來了，打了個招呼，就先一步告辭。莫安航則是跟莫承德說道：“父親，有個事情，不好回家說。”

“去軍部吧！我剛好要拿一份兒文件。”莫承德說道。

不多時，莫承德和莫安航就到了莫家軍的軍部，在莫承德的辦公室裡，莫承德查看辦公桌上的文件，一邊問道：“航兒，有什麼事兒，你直接說吧！”

“父親，剛纔我拿到了一份兒母親的體檢報告，發現母親的肺部有陰影。我又跟心菱商量了一下，覺得這事兒有必要告訴父親，但要不要瞞著母親，我們不確定能不能做主？心菱讓我來找您商量之後，再做決定。”莫安航面色非常凝重，他就站在莫承德的辦公桌前，等著莫承德的回話。

“陰影？航兒，我不明白肺部有陰影的意思是什麼？但聽你的口吻，似乎是很嚴重？對嗎？”莫承德問道。

“確實很嚴重。”莫安航點點頭，“最常見的無非就是結核、感染、腫瘤。”

“如果是結核，會傳染，必須要隔離。如果是腫瘤，就必須手術，如果是惡性，怕是性命不保。另外也可能是感染的後遺癥。之前母親在喬家意外落水，也許是有這個根子在，那也要住院一陣子。具體的確診結果，明天上午能拿到。因爲考慮著父親可能快要返回軍營，所以，心菱要我務必和父親商議好，是暗中給母親治療，還是據實相告。因爲不管哪一種，都有性命之憂，尤其是腫瘤。”莫安航說完，就看著莫承德。

“我覺得應該告訴你們母親。”莫承德篤定的說道，“她這個人，很堅強。而且，咱們家住著三個大夫，你、心菱和喬治都是大夫，你們一定要全力治療，我相信你們的醫術。當然，如果真的真的是最壞的結果。我們告訴她了，她若是有未了心願，我們還可以幫她完成，不留下遺憾來。”

“嗯！”莫安航點點頭，“那明天上午拿了報告，我就跟母親說，或者讓心菱去說，她比較會說話。”

“我來說吧！”莫承德嘆了口氣，“明天我會等你們母親的檢查結果徹底出來了，我再返回軍營。”

“會耽擱父親的事兒嗎？”莫安航問道。

“晚走一兩個小時無妨。”莫承德捏了捏鼻樑，真的覺得操心的事情太多了，“航兒，也就是說，無論哪種情況，你們母親都要接受住院治療。對嗎？”

“是！”莫安航應著，“父親，如果好一些的情況，也要住兩個月左右。如果情況麻煩，說句不吉利的話，母親就出不了醫院了。”

“家裡一攤子事兒，沒有你們母親撐著，也不能把擔子交給心菱，她畢竟懷著身孕呢！”莫承德只覺得頭疼，“航兒，家裡的事情，你們幾個凡事要多商量，實在不行，就打電話到軍中來。”

莫安航點點頭，“父親放心，最近雖然事情多，麻煩多，但是我們一直很團結，我們可以照顧好莫家，等著父親和二哥得勝歸來。”

當晚，莫承德在醫院裡陪護了一個晚上。莫夫人醒著，他就跟她聊聊天，莫夫人睡著，他就在一旁的沙發上迷瞪一會兒。

莫夫人這個晚上倒是睡得出奇的好，因爲這輩子她都沒有享受過自己丈夫如此的照顧，從來只有她來照顧他，卻沒有他來照顧她。

一大早的，顧心菱就過來送早餐，反正她也睡不著。更何況，今天莫夫人的報告單要出來，她也在家裡待不住。

“報告大帥，緊急電報！”一個親衛兵過來。

“心菱，你們照顧母親吃飯。”莫承德說著，就大步跟著那個親衛兵離開。

莫承德沒有讓親衛兵念出來電報內容，畢竟是在醫院裡，人多眼雜，萬一是秘密內容，一旦泄露出去，會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莫承德在病房盡頭的走廊看過急電之後，匆匆回到病房裡，跟莫夫人說道：“夫人，原本計劃可以上午多陪你一會兒，可是現在不成了，康城萬光起兵了，我必須儘快趕回軍營去才行。”

“原本你身子不好，我應該照顧你。可是……”莫承德有些內疚。

“我沒關係，你該忙軍務就去忙，別惦記著我這兒，沒事兒的。孩子們都在，回軍營路上小心一些，坐在車裡能睡就睡一會兒。”莫夫人叮囑著。

“好好保重，該在醫院休養，就別急著回家，孩子們都長大了，不用你太操心，讓他們自己處理自己的事情就行。現在你最重要的就是在醫院裡好好休養。本想今日送你轉院過去，但是時間上來不及了，這會兒就要返回軍營。”莫承德握了握莫夫人的手，“好好保重，我和霖兒會想盡辦法打贏這場仗，儘快回來，一家團聚。”

“放心，不用惦記家裡。好好照顧自己。”莫夫人也叮囑著。

雖然都是一些很平常的告別之詞，但眼神裡卻飽含深意。

莫承德在離開之前，給了顧心菱一個眼神。顧心菱自然明白莫承德的意思，就跟莫夫人說道：“母親，我去送送父親。”

“去吧！”莫夫人點點頭，就靠在病牀頭，語氣溫婉，表情和善。

顧心菱跟著莫承德出去後，莫承德說道：“心菱，昨晚莫安航找我，說你們母親肺部有什麼陰影，說還挺危險的。”

“是！”顧心菱說道，“父親放心，既然已經決定了跟母親說出實情，等會兒檢查報告最終出來了，我會跟母親好好說，既說明實際情況，又會開導安撫她。”

“嗯！”莫承德點點頭，“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她的身體狀況，她一輩子爲莫家操勞費心，現在卻重病。心菱，一定好好勸勸你母親，不能讓她太擔心病況。而且，一旦有消息了，要及時讓我知道。你可以打電話跟莫安霖講，我到了那邊，就能立馬知道情況了。還有，跟莫安霖說一個京都醫院的電話號碼，到時候我會打電話過來。”

“父親放心，這些我都會安排妥當。”顧心菱說道。

“好。我信你！”莫承德深吸一口氣，“你自己也要保重，遇到麻煩找龍爺。”

莫承德說罷，便離開了。

而這個時候，莫安航剛好過來，他要等最後的一份兒報告，也要安排莫夫人轉院去京都醫院。

“轉院的事情安排好了嗎？母親精神還可以，轉院問題不大。”顧心菱說道，“拿了報告，就可以過去了。”

“心菱，父親怎麼走了？我剛到醫院門口，就看見他坐車離開。”莫安航蹙眉。

“緊急軍務，父親也沒有辦法，叮囑了我很多。等會兒我來跟母親講她的病情。”顧心菱說道，“莫安航，你等會兒別亂說話啊！講這樣的病況，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把母親嚇倒了，必須表明我們還有法子去治。”

“我懂！”莫安航說道，“我在國外唸書，我也學過一些案例，被嚇死的病人，不計其數呢！”

“小張！”莫安航看見了這裡的一個年輕大夫，“我母親的報告出來了嗎？”

“馬上就出來了，最多十分鐘。”那大夫說道，“莫大夫，你不妨去蘇醫生那兒，他已經有一份兒報告了，還在等第二個報告。幾分鐘的事兒。”

“那我們一起去吧！”莫安航跟顧心菱說道。

“也好，母親那裡有玲瓏守著，問題不大。”顧心菱說著，就跟莫安航一起過去蘇醫生那裡。

而好巧不巧的，剛看了第一份報告，就拿到了第二份報告。

“最糟的結果。”顧心菱搖搖頭，“母親肺部的腫瘤是惡性的，我必須給她做手術，而成功的可能性並不大。”

“那怎麼辦？”莫安航問道，“我根本不懂你說的這種癌癥治療。”

“先化療，再手術。儀器需要做一臺，你負責跟機械廠聯絡，找最好的技術人員，我會負責跟他們溝通好。”顧心菱眉頭緊鎖，“現在安排母親轉院去京都醫院，到了那邊，環境各方面都好一些了，我來跟母親溝通。”

莫安航和顧心菱一起回到莫夫人身邊，莫安航則是暫時把報告給藏在自己的兜裡，不讓莫夫人看見。

莫夫人心情倒是不錯，“航兒也來了？你來的時候，京都時報發刊了嗎？今天不知道他們又寫了什麼？”

“母親，我來的匆忙，沒有注意。不過，我們現在轉院去京都醫院，那邊定了各大報社的報紙，會送到辦公室。過去了，我就給您拿過來看。”莫安航說道。

“好啊！”莫夫人點點頭，“我就是操心這些事兒，就怕出報紙上又有胡寫亂寫的的東西。”

“母親，您不宜太過操勞。您安心在醫院裡歇著養著，讓我們給您保養身體。”顧心菱說道，“要不，咱們現在就走？”

“好！我還吃得消。”莫夫人應著。

玲瓏連忙過來照顧著，顧心菱也想幫忙，但莫夫人卻不允，怕她來攙扶，會累著了她，動了胎氣。

莫夫人下了病牀，京都醫院的輪椅就過來了。

一路去京都醫院，莫夫人倒是很淡然，她不知道自己的病情有多嚴重，只以爲自己的些許不適，是因著顧心菱給她用的那種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