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葉瑾汐的質(zhì)問，葉落塵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把葉瑾汐掐他脖子的手給拿下來後，才冷悠悠地說道：“姑姑，任何人做錯了事情，都應(yīng)該付出代價。我也希望您平安無事，可是我不能違背良心。很抱歉，這次我大義滅親，將您舉報至警局，讓警方逮捕了您。但是，您在警局裡需要什麼，吃的穿的用的，只要您開口，我這個做侄兒的，一定想方設(shè)法給您辦來。我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了。希望您能理解，我也是有苦衷的，我不能幫您繼續(xù)做錯事，我必須終止這一切。”

“好哇，我知道了，你們聯(lián)手了。你們聯(lián)手對付我。”葉瑾汐眼睛裡佈滿了紅血絲，“所以，玲瓏分明就是你們安排的，所以我的錄音纔會一片空白，你們有干擾錄音的設(shè)備。對不對？”

顧心菱看著葉瑾汐，倒是思路很清晰，判斷的非常準(zhǔn)確。但是，那失控的動作和表情，卻還是有精神分裂的可能性。

顧心菱其實並沒有太好的體力，這幾日裡，她依然孕吐的厲害。索性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聽著葉落塵和莫安航一直跟葉瑾汐對話，判斷她的邏輯性等等。

顧心菱覺得這倒是沒有問題，她想去把個脈，但是又怕激動中的葉瑾汐推搡什麼的，一旦跌倒，那她肚子裡的孩子就危險了。

葉落塵心細(xì)如塵，似乎明白了顧心菱的意思，立馬喊來了警員，“麻煩你們，銬上我的姑姑，她似乎停不下來的發(fā)瘋，無法跟我們好好說話了。”

而顧心菱看著這個發(fā)瘋打人的模樣，和一些神色，也覺得這像是精神有問題。但到底是激憤，還是病，她還要把脈之後才能確定。

葉瑾汐被兩個警員一起架走，銬在一把椅子上，無法動彈了。但她的口中還在罵，“你們這些卑鄙的小人，我這次就算是死，做了鬼，我也不會放過你們。”

“瑾汐阿姨，世上無鬼，我們新青年都不信。”莫安航說道，“所以，您還是老實交代吧！我們就想知道，您爲(wèi)什麼要用那麼殘忍的手段對付唐一珊。要跟莫家鬥，要跟華夏日報鬥，你有太多的方法了。爲(wèi)什麼要傷及無辜？爲(wèi)什麼要對一個無辜的姑娘做那些事情。”

“如果不狠，怎能成事？”葉瑾汐說完，就放聲大笑起來。

這個大笑，眼神有些不對勁兒，莫安航和葉落塵對視，他們都是大夫，他們能看得出來，這個眼神顯然不是正常人的眼神，帶著一些呆滯了。似乎真的有精神疾病初期的可能性。

顧心菱這時候過來把脈，她很細(xì)心，她不能有絲毫的判斷失誤。

葉瑾汐倒是繼續(xù)發(fā)瘋，但根本掙脫不掉鐐銬的束縛，只能瞪著顧心菱，“顧心菱，你個笑裡藏刀的，你到底想怎麼對付我？成王敗寇，我既然輸了，大不了一死了之。但是，你別想折磨我，別想羞辱我。我葉瑾汐是堂堂新聞圈子裡的知名人物，容不得你區(qū)區(qū)一個晚輩來置喙。”

顧心菱一句話沒說，卻惹得葉瑾汐說了這麼多。

顧心菱一番診脈後，跟葉落塵和莫安航點點頭，用眼神和動作告訴他們，葉瑾汐確實病了。

“真的？”莫安航忍不住問道。

“只是初期而已，所以表現(xiàn)出來的狀況並不明顯。”顧心菱嘆了口氣，只覺得唐一珊死的太過冤枉了。

“我們出去商議。”顧心菱說著，就先一步走了，因爲(wèi)她知道，此時不管怎麼質(zhì)問葉瑾汐，葉瑾汐說出來的話，都已經(jīng)失去意義了。

在葉瑾汐的謾罵中，三人離開了警局，面色都非常凝重，副局長過來打招呼，也是莫安航隨意應(yīng)付了幾句。

三人坐到了對面的茶樓裡，這事兒也不好立馬張揚出來。

“心菱，你確定她是病了？”葉落塵問道。

不等顧心菱開口，莫安航就拍著葉落塵的肩膀，“哥們兒，就看剛纔你姑姑那放聲大笑時候的眼神，是個大夫都能看出來，真的有問題了。”

“我很確定。”顧心菱應(yīng)著，“現(xiàn)在擺在眼前的問題就是怎麼跟唐一川解釋了，唐一珊是他的親妹妹，他很在乎，如果現(xiàn)在始作俑者會因爲(wèi)疾病而判無罪，他心裡過不去那個坎兒。或者說，這種事情換做任何人，都是無法接受的。”

葉落塵想了想，說道：“第一，那個被我姑姑送到東洋的一家子，必須抓回來，他們是共犯；第二，我會以葉瑾汐侄兒的身份，在兩日跟警局提起體檢申請，給她做一個確診；第三，凡牽連此案者，必須嚴(yán)辦，是給唐一川一個說法。”

“我大致也是這樣想的，而且除此之外，還應(yīng)該登報。”顧心菱說道，“我不知道怎麼跟唐一川解釋？他心裡已經(jīng)很苦了，能捉到兇手，即便他能出口惡氣，也彌補不了失去親人的痛苦。而現(xiàn)在連兇手都不能處置，他……哎！”

“這事兒沒法子，只能實話實說。”莫安航端起茶杯，沒有喝，又放了下來，似乎做什麼都沒有心情，“不如，跟顧大哥商議一番，他是文人，有時候心思能比咱們謹(jǐn)慎一些，說話也能顧及一些。”

“也只能如此了。”顧心菱嘆道，“葉瑾汐的病不能耽擱。葉落塵，不妨你現(xiàn)在就去提起申請，我好似瞄到過一眼法律規(guī)定，說是提起申請後，要經(jīng)過審批，十五日之內(nèi)才能給出是否能體檢的回覆。”

“確實有此規(guī)定。只是十五日改成了七日，簡化了流程。”莫安航說道，“我一個朋友在立法部門工作，有次一起喝酒，他跟我提起過。”

“那好，我這就去辦！”葉落塵說著就站起來，臨走前還叮囑著，“心菱，你臉色不好，不要太擔(dān)心了，早些回家休息。”

“心菱，我送你回家，然後我去顧大哥那裡跟他談。”莫安航在葉落塵走後，也是替顧心菱擔(dān)心。

“我有些累，想多做一會兒再回去。”顧心菱確實覺得不舒服，“如果你方便的話，能不能幫我買葡萄糖，我需要喝一點兒。”

“我馬上就去！還需要什麼？”莫安航站起來，也是心急，他也看得出來，顧心菱臉色有些發(fā)白，精神狀態(tài)也不好。

“有葡萄糖就行。”顧心菱說道，“我看你低血糖犯了，又沒有帶巧克力在身上。巧克力不容易買，葡萄糖很容易。”

莫安航立馬掏出兜裡的一把巧克力，“我?guī)е兀∧阆瘸裕咸烟沁€是要買。葡萄糖比巧克力管用。”

莫安航走到門口櫃檯，掏出一沓錢，吩咐店裡小廝去買，而他則是又回到顧心菱身邊，“葡萄糖馬上就能買回來，我讓那小廝跑著去和平藥店買。”

顧心菱吃了兩塊巧克力，有覺得乾嘔，顧不上跟莫安航回話，就跑到角落垃圾桶那裡去吐，狀況倒是顯得很慘，惹得莫安航很是心疼。

莫安航跑到顧心菱身後，想要給她拍背順氣，手伸起來了，卻又不敢去觸碰。

最終，顧心菱過了那個勁兒，說道：“沒事兒了，過去了。我坐一會兒就好。”

“我看，還是安排救護車吧！”莫安航很是擔(dān)心，即便顧心菱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而是莫安霖的，他卻依然緊張和擔(dān)心，“你這樣下去不行啊！我不能讓你出事兒。”

“我是大夫，我清楚自己的狀況。我是因爲(wèi)孕吐吃得太少，造成低血糖反應(yīng)，雖然挺不舒服的，但是沒有什麼大的危險。莫安航，你不至於那麼誇張，更不必叫救護車。我歇一會兒，喝點兒葡萄糖水，你送我回家就是了。”

“可是，你這樣孕吐也不是個事兒啊！我怕你等會兒喝了葡萄糖水，還是會噁心。”莫安航有些擔(dān)心，“你想吃什麼？只要京都有的，我都給你弄來。”

“關(guān)鍵是……”顧心菱搖搖頭，“關(guān)鍵是什麼都不想吃。”

顧心菱一直坐在椅子上，不一會兒，小廝就送來了葡萄糖水。

顧心菱喝下去後，果然又是一陣狂吐，莫安航整個人都要炸了一般，卻又無能爲(wèi)力，“爲(wèi)什麼女人懷孕會這般痛苦，我若是成婚，定不讓我的女人懷孕受罪。”

顧心菱緩過勁兒來，才說道：“你呀，就是在說傻話，懷孕雖然辛苦，但是也是享受一個小生命在自己身體裡成長的過程，也是幸福的。我雖然吐得難過，但我只要一想到，過幾個月，就有一個擁有我和我愛的人共同基因的孩子，我可以撫育他，見證他的成長，見證他的沒一次歡喜和難過，我就覺得很幸福。”

“莫安航，日後，你和喬娜結(jié)婚了，我相信，喬娜也是如此，寧可忍受懷孕的不適感，也一定希望有屬於你們的孩子。而你，既然通過我知道懷孕有多痛苦，以後一定好好照顧喬娜。”顧心菱笑著，“我看你這樣，相信日後你一定是一個好丈夫。”

“我當(dāng)然是好丈夫。”莫安航篤定的說道，只是他希望的是當(dāng)顧心菱的好丈夫，而不是別人的。

“我吐過，就好多了。我們走吧！我想回家休息。”顧心菱說道。

莫安航陪著顧心菱出來，剛走出茶樓，就看見警局那裡亂作一團，顧心菱則是狐疑，“這是出什麼事兒了？怎麼連救護車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