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茹一頭的霧水，她不明白趙姨娘爲什麼要這樣說，難道不應該趁著這個機會把顧家安插在這邊的眼線給趕走嗎？

“其實，我倒是沒有覺得這事兒有多大，無非是慧兒妹妹不喜歡落塵這丫頭罷了，若是換個丫鬟過來，也就皆大歡喜了。”顧心茹還是搞不清楚狀況，惹得趙姨娘更是惱火了。

趙姨娘瞪著顧心茹，恨不能把她給吃了一般。

她本就對顧心茹很是不喜歡，對這門親事無比厭惡，現在見顧心茹如此愚蠢，就更是心裡窩火。難道這個顧心茹就如此的沒有眼力價嗎？即便不知道緣由，她這個當婆婆的都開口了，順從總是應該的吧？

“你這是誠心跟我找不痛快吧？”趙姨娘冷幽幽地說道，當著莫夫人的面兒，她倒是不敢發脾氣，但那憤憤的表情和陰陽怪氣的語調，已經讓顧心茹知道，這趙姨娘怕是生氣了。

柳姨娘聽見動靜，連忙趕過來，拉著自家女兒，“慧兒，別耍小孩子脾氣了，跟媽回屋去吧！”

“我不，我允許她跟落塵哥哥叫一樣的名字，我高興！”莫子慧撅著嘴巴，直眉瞪眼的。

“夫人，真是抱歉啊！這孩子就是被我給寵壞了，我馬上拉她回屋去。”柳氏很是尷尬。她在莫家一向低調，可她的女兒卻如此高調。

“卻也不是什麼大事情，無非就是一個丫鬟罷了。”莫夫人溫和地說道。

“夫人，這可不是一個丫鬟的事情。如果慧兒小姐隨便一句話就可以打發了咱家新進門的大少奶奶的陪嫁丫鬟，是不是太不給面子了。而且，婚禮已經沒有了，連個陪嫁丫鬟都不能留下，這事兒如果傳出去……”趙姨娘依然是陰陽怪氣的，不發脾氣，卻勝似發脾氣。

趙姨娘也是瞭解莫夫人，莫夫人最在意的就是面子，所以這些話說出來，這落塵肯定是不會被趕走了。

莫夫人也疼愛莫子慧，不想莫子慧不高興，而且她這個當家夫人不能偏袒誰，只能按照最開始的說法，“那就改個名字吧！”

“母親，我不喜歡她！”莫子慧搖著莫夫人的手臂，“我不高興！”

“慧兒，你要懂事兒一些，那畢竟是你大嫂的陪嫁丫鬟，趕回顧家去太不給人家面子。若是傳出去了，外界會說咱們莫家欺負人，你父親也不會不同意我們這樣做。”莫夫人拍著莫子慧的手，“好了，你不喜歡她，讓她躲著你一點兒就是了。而且，人家又沒有招惹你，就是名字讓你不高興了，改了不就是了。”

顧心茹見狀，連忙說道：“既然如此，就讓她改名字。慧兒妹妹，要不你給她取個新名字？”

顧心茹知道要在這個家裡立足，最重要的人就是莫夫人，而莫子慧是第二重要的。莫夫人是當家夫人，家裡的雞毛蒜皮莫大帥根本不參與，全是莫夫人做主。而莫子慧是家裡唯一的小姐，深得莫家所有人的喜愛，而且跟她沒有利益衝突，遇到什麼事情，莫子慧幫著她說話，應該會很有用。

所以，顧心茹一心想要討好她們。倒是對趙姨娘，雖然畢恭畢敬的，但她卻覺得區區一個姨娘，還不如她這個大少奶奶的身份高貴呢！

莫夫人也順著顧心茹的話說道：“慧兒，你大嫂都說讓你給那丫頭取名字了，就別鬧彆扭了。”

“慧兒，要不就這樣吧！別再耍小孩子脾氣了。”柳姨娘也勸著莫子慧。

“你們自己給她取名字吧！以後別讓她總在我眼前晃悠！”莫子慧說完話，就回自己房間去了。

莫子慧是不吃飯，也不理人，就悶在房間裡一個人抱著醫書，似乎有沒有看。

莫夫人讓顧心茹自己給丫鬟改名字，算是這件事情就解決了。而顧心茹則是回到房裡就把落塵給痛罵了一頓，甚至在她的胳膊上抓撓了幾條血印，臉色也抓傷了。落塵不敢還手，只能委屈的被顧心茹欺負。

落塵也是沒辦法，這個名字是到顧家當丫鬟之後，顧老夫人給她取的名字，她其實根本不叫這個名字。

“那你說吧！你打算叫什麼阿貓阿狗？”顧心茹沒好氣的說道，在偌大的莫家，她誰都不能得罪，連丫鬟小廝跟她說話的時候，她都會客客氣氣的，壓著的火氣只能往落塵的身上撒。

“說啊！叫阿貓，還是叫阿狗？要麼就叫阿豬？”顧心茹握著拳頭，“啞巴了嗎？會不會說話！”

落塵幾乎都快哭了，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轉，“二小姐！我……”

“住嘴！”顧心茹扇了落塵一個耳刮子，“我現在是莫家的大少奶奶，連莫家的丫鬟小廝都這樣叫我，剛纔莫夫人，哦不，母親都說我是大少奶奶，你竟然叫我二小姐？是不是覺得我沒有婚禮儀式，就不算出嫁了？就不是莫家的人了啊？你這是故意在嘲笑我，是不是？”

顧心茹越說越氣，又在落塵的胳膊上掐了幾下子。

“大少奶奶誤會了，落塵絕對沒有這個意思。落塵只是叫習慣了，以後落塵一定改口。”落塵終於忍不住，眼淚水落了下來。

“落塵，落塵！落個屁的塵啊？你還敢自稱落塵？你知不知道今天你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顧心茹憤憤地低吼，“什麼東西啊？一點兒眼力價都沒有！”

落塵沒辦法，只能跪在顧心茹的跟前，“求大少奶奶原諒！給我一個新名字。”

“我都說了，阿貓，阿狗，阿豬，你自己挑一個名字。”顧心茹坐回了椅子上，“快點兒，我沒時間跟你囉嗦。”

“大少奶奶，我是您的丫鬟，我的名字如此不堪，您臉色也沒有光啊！”落塵哭道，“能不能換一個啊？”

“不能！”顧心茹沒好氣地說道。

落塵沒有辦法，只能絞盡腦汁的想著，“那就叫我阿豬吧！‘豬’的諧音是珍珠的‘珠’，倒是不會讓人笑話了去，也能讓大少奶奶出氣。”

“蠢豬！”顧心茹把玩著自己的指甲，算是接受了，阿珠這個名字。

“去，給我準備點心拼盤和水果拼盤。要精緻一些！”顧心茹打發了落塵出去。

顧心茹知道莫子慧沒吃飯，所以打算去獻個殷勤，討好一些莫子慧。

當顧心茹端著點心和水果去莫子慧房間時，莫子慧根本懶得打理她，“我不餓，東西你拿走，別打擾我。”

“慧兒妹妹，這不吃東西怎麼行啊！午飯你就沒吃，餓壞了身子，家裡人都會心疼。”顧心茹說道，“今天都是大嫂不好，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那丫頭已經改名叫阿珠了，過一陣子，大嫂尋個由頭，就說是大嫂我不喜歡她了，把她給打發出去，讓你眼不見爲淨。而且，外人也不好說什麼了。”

“我想安靜的看書，勞煩你出去，行不行？”莫子慧不耐煩了，直接下了逐客令。

顧心茹只能悻悻地離開，她可不想招惹了莫子慧不痛快，更何況，吃的也送來了，話也說過了。

與此同時，莫安霖和顧心菱已經到小學門口去等顧少陽放學了。

“心菱，我今天提議的把遺體器官捐贈儀式、京都醫院開業搞在一起，而且那天不僅要小唐來現身說法，還要給阿奎的乾孃做腎臟移植手術，你爲什麼要反對啊？”莫安霖問道，“當時我就問你了，可是小唐那邊有情況，你沒有回答我呢！”

“很簡單，忙不過來！”顧心菱悠悠地說道，“這個理由夠充分了吧？”

“這樣啊？”莫安霖略作思索狀，“難道你不覺得搞在一起更隆重嗎？”

“不覺得！”顧心菱攤了攤手，“尤其是阿奎乾孃的腎臟移植手術，那不是簡單的事情，而且她的身體狀況還需要再調理，不適宜馬上手術，最重要的是我們還沒有找到可以移植的腎臟。我都不確定這個手術能不能做！只能全力想辦法。”

“這個容易啊！再找個死囚，給一大筆錢，自然是願意的。”莫安霖說道。

顧心菱則是搖搖頭，“腎臟的移植手術跟角膜移植手術是不一樣的！如果腎臟跟接受者不匹配，那是要出人命的，不是隨便什麼人的腎臟都可以用，必須要配型成功纔可以。”

“怎麼複雜？竟然不是有個腎臟就能換？”莫安霖狐疑。

“自然不是！否則，問題就簡單了。而且，即便是配型成功，手術也有一定的風險；即便手術成功了，術後的康復也不是百分百的，也有可能出現排異情況。所以，做這個手術，簡單來說，就是隻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做出百分之百的努力。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是我的醫術不好，而是這個手術本身就有很大的風險。”顧心菱解釋著。

“我大致明白了，那就聽你的，那個手術後面再做。慢慢來，盡人事，聽天命！”莫安霖說道。

這個時候，學校大門打開了，一羣小孩子跑出來，顧心菱則是蹙眉，“怎麼也不排個路隊？這樣放學就亂跑，真是太不安全了。”

“什麼路隊？”莫安霖問道。

顧心菱沒有多說，只是在小孩子中搜索顧少陽，只是孩子們都出來的差不多了，還沒有看見顧少陽的影子。

“我的天吶！”莫安霖拍了一下腦門，“咱弟弟該不會是上學第一天就犯錯誤，被老師給留下來了吧？”

“進去看看吧！”顧心菱也是無語，她覺得顧少陽不至於如此啊！

剛走進去幾步，就看見顧少陽竟然拉著胡若嫣的手出來，兩個人還有說有笑的。

“若嫣，怎麼……”顧心菱有些意外。

“心菱，莫少帥，你們好！”胡若嫣微笑著，“原來小陽他們的國文老師去留學了，所以換成我來教小陽他們。我現在是小陽的老師。”

“若嫣姐姐是胡老師，我喜歡她！”顧少陽開心地說道。

“我也喜歡小陽！”胡若嫣摸了摸顧少陽的小腦瓜，“我跟學校簽了合同，如果不出意外，我會把小陽教到畢業。”

顧心菱連忙把胡若嫣的手臂一挽，“給我一個巴結老師的機會吧！讓我請你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