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茹跪在莫家偌大的客廳裡，莫夫人端坐在沙發(fā)上，而顧心菱也坐在側(cè)邊，莫子慧和喬娜手挽手的，也坐在一旁。

所有人都生氣，好端端的，又惹出這些事情來，萬一報紙給登出來，莫家又會被老百姓當(dāng)做茶餘飯後的談資。

“顧心茹，我讓你在閣樓閉門思過，你倒好啊！早上責(zé)打我的大丫鬟，這會兒又翻窗子，你這是要做什麼？若是不說清楚，今天就是家法伺候。”莫夫人語氣嚴(yán)厲，說話的同時，還故意把茶杯在茶幾上使勁兒地頓了一下。

“母親，心茹也是逼不得已啊！”顧心茹眼淚水立馬就落下來了，似乎是天生的好演員。

“逼不得已？誰會逼你做這種事情？”莫夫人神色猛沉，明顯的不悅。

“是顧心菱逼我的。顧心菱一直在針對我！”顧心茹死死地瞪著顧心菱，就因爲(wèi)莫夫人回家後，給了她一個似有若無的小暗示，她便要跟顧心菱叫板到底。

而且，她覺得先前一直巴結(jié)顧心菱，顧心菱也沒有給她太多好處，倒不如轉(zhuǎn)而巴結(jié)莫夫人。顧心茹也是看得出來，莫夫人不喜歡顧心菱，這就是她可以鑽的空子。

只是，顧心茹今天沒有跟莫家人一起吃早餐，根本不知道莫夫人早上說了什麼話，畢竟莫夫人那些話，就意味著對顧心菱日後掌家的認(rèn)可。

莫夫人很是無奈，她又不是傻子，到底是誰在針對誰，她心裡自然有數(shù)兒。

“顧心茹，如果我要針對你，你早就死了。”顧心菱忍不住說了一句，“我不想殺人，但不代表我沒有這個本事。甚至不用我出手，你也活不到現(xiàn)在。所以，你說話給我注意一點兒。”

“先前你一直關(guān)著我，關(guān)了我那麼久……”顧心茹委屈道，“一直是等到母親回來做主，才把我從閣樓裡放出來。母親能放我出來，就證明你昔日裡的處置不公。”

“可是，昨日是母親把你關(guān)進去的，跟心菱姐姐毫無關(guān)係。”莫子慧懟了顧心茹一句，她心裡也是憤憤不平的。

“我之前放你出來，並不是因爲(wèi)心菱處置不公，而是想著局勢不穩(wěn)定，趕上這個多事之秋，一家人應(yīng)該團結(jié)一處，好好應(yīng)對眼前的一些麻煩，你若是出來了，哪怕不能幫著莫家做什麼，最起碼可以去照顧好苓雪。這一點，我必須要說清楚。就憑你先前做的那些事情，即便是先前心菱把你打死了，我也不會追究她的責(zé)任。”莫夫人語氣淡淡的，卻帶著威嚴(yán)，不容任何人置喙。

“多謝母親信任和理解！”顧心菱說道，她覺得自己似乎越來越瞭解莫夫人似的，她這個人做事情確實公允，配得起一個大家族當(dāng)家夫人的身份。

“顧心茹，今天早上，我聽見苓雪在哭，總是覺得你是她生母，想看在苓雪的面子上，去敲打你幾句，只要你態(tài)度表現(xiàn)的好，就解了你的禁足。但我萬萬沒想到，卻看見你責(zé)打我的大丫鬟玲瓏，你打她，就是在打我的臉面。”莫夫人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玲瓏，“我林文靜的大丫鬟，不是誰人想打，就可以打的。更何況，她今日只是奉命去給你送吃食，根本沒有任何錯處。”

“母親，玲瓏折辱於我，區(qū)區(qū)一個丫鬟，卻凌駕於我之上，我只是懇求她帶句話，她都推三阻四。我是真的氣急了，才一時間沒有控制住情緒。畢竟苓雪得了重病，我心裡焦急啊！”顧心茹哭道，“母親，我知道錯了，請您原諒我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再犯，我保證！”

“如果說你責(zé)打玲瓏是一時氣急，那你挑撥我和心菱的關(guān)係，惡意暗示我，說心菱要跟我爭權(quán)。這也是一時氣急嗎？”莫夫人握了握拳頭，“你是要在這個多事之秋，挑撥我和顧心菱對陣，在家裡內(nèi)鬥，你才高興嗎？”

“不，不是的！心茹今日所言，句句屬實。顧心菱確實存了不良的心思，她從小窮慣了，跟我完全不一樣。她眼睛裡都是莫家的權(quán)勢和財富。她的城府很深，您是知道的。”顧心茹還在狡辯。

顧心菱這時候才知道，莫夫人今天說這些話，先是試探，後是表明心思，承諾她生產(chǎn)之後，把莫家的管家權(quán)交給她，不僅僅是信任了她，而是不想在莫承德和莫安霖都去打仗的時候，在家裡跟她內(nèi)鬥，鬧得家宅不寧。

這也許就是莫夫人的智慧了，即便她真的有爭權(quán)的心思，就憑莫夫人的這個承諾，加上她懷孕和日後坐月子和照看孩子，怕是要掌權(quán)也是一年之後。但這一年時間裡，莫家是安穩(wěn)的，那麼莫承德和莫安霖在戰(zhàn)場上，也能不爲(wèi)家事煩心，一心一意打仗。

而且，莫夫人不是不要權(quán)利，而是爲(wèi)了保全家宅安寧，選擇了退一步海闊天空。

顧心菱也聽到顧心茹說她城府深，她也知道莫夫人最不喜歡的就是她這一點，索性在這個時候接了話茬兒，“顧心茹，你說我城府深，我不認(rèn)爲(wèi)這是在損我，罵我，詆譭我。我一直自認(rèn)爲(wèi)自己還算是腦瓜子好用，不是你那般的蠢貨。就是因爲(wèi)我心中有城府，所以目前不在莫家的這段日子，我可以把莫家給撐起來。我是有城府，會算計，會謀劃，但這些心思我不會用在家人身上，只會用於對付壞人，就比如孫柏和孫福增之流。還有那些想要陷害我的阿貓阿狗。相反，我會用我的才智和城府替莫家打算和謀劃，保護莫家的每一個人。”

顧心菱這話表面上是說給顧心茹聽，其實是說給莫夫人聽。她要告訴莫夫人，城府深，心計多，並不是她的錯，她也絕不會用這些心計來對付莫家。

“這話說得好！”喬娜點點頭，“心菱日後是要接替伯母，掌管莫家內(nèi)宅和私產(chǎn)，如果是個單純沒有心機的人，怕是接受莫家後，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比如慧兒，如果她日後嫁人了，要去當(dāng)人家府裡的掌家夫人，怕是一定會搞得一團糟。”

喬娜一致都知道莫夫人不喜歡顧心菱的心結(jié)在哪兒，既然顧心菱都開口了，她必然要幫她說幾句纔是。

莫子慧倒是不樂意了，“喬娜，你還是不是我朋友啊？你誇心菱姐姐就誇唄，幹嘛還順帶著損我啊？哼！”

“別生氣，這方面啊，我比你也好不到哪兒去。我也就比你聰明那麼一丟丟而已。”喬娜搖了搖莫子慧的手臂。

莫夫人自然知道顧心菱剛纔是在跟她表態(tài)，也認(rèn)可喬娜的一番話。

“母親，您不要相信她們這些鬼話。顧心菱有兩個弟弟，她就是想把莫家的財產(chǎn)給奪走，去接濟他的弟弟呢！而且，她還有個瘸子大哥，她也想幫扶著！”顧心茹眼睛紅紅的，“母親，請您一定要相信我的話，一定要小心提防顧心菱啊！”

“顧心茹，你這話說的我都想笑！”顧心菱調(diào)侃著，“你是我的二妹，我的弟弟難道不是你的弟弟？我的大哥難道不是你的大哥？”

莫子慧頓時笑起來，“顧心茹比我還蠢！”

“那你承認(rèn)你蠢咯？”喬娜又逗了莫子慧一句，見莫子慧瞪她，只能乖乖閉嘴。

“我跟他們感情不好，但你跟他們關(guān)係一向要好。”顧心茹說道。

“顧心茹，顧家兄妹姐弟，除了心蕊死了，現(xiàn)在活著的，我除了跟你關(guān)係不好，跟他們關(guān)係都好。你覺得這是我的問題，還是你的問題？再說了，我跟自己哥哥和弟弟感情好，這也有錯啊？”顧心菱也是醉了，這個顧心茹妥妥的一個蠢貨，而且蠢出新境界了，連告狀都告不到點子上。

隨即，顧心菱對莫夫人說道：“母親，我弟弟小陽和梭子在國外，費用是莫安霖所出，動用他的私產(chǎn)幫助我的。對於我大哥有些資助，是從我這裡開支出去。母親可以徹底清查賬目！如果我私自動用了莫家中饋一毛錢給孃家，隨您處置。”

“賬目我都看過，很清楚明瞭，沒有絲毫問題。在這個方面，我信你！”莫夫人篤定地說道。

“多謝母親信任。”顧心菱此時更覺得莫夫人公允，雖然不喜歡她，但絕不會藉著機會故意踩她，甚至還在保護她。

但顧心菱也說道：“昔日裡，我當(dāng)間諜，去刺探孫柏和孫家軍那邊的情況，跟孫家軍那裡拿了不少的好處，今天都有一萬多根，還拿了他們一架飛機。”

“你倒是有本事啊！”莫夫人先前倒是不知道顧心菱藉著跟孫柏接觸，拿了這麼多好處。

“我本想交給莫家軍，充作軍費，也算是爲(wèi)戰(zhàn)爭的勝利出一份綿薄之力。只是，父親執(zhí)意不要，要把這些錢當(dāng)做我做事情的回報。所以，我根本不缺錢。即便現(xiàn)在是讓莫安霖開支，照顧我在國外的兩個小弟，也是因爲(wèi)我跟他相愛，金錢上並沒有分彼此。如果日後莫安霖在金錢上有需要，莫家給我的聘禮、龍大哥給我的嫁妝、我從孫家軍那裡的來的錢財，還有我行醫(yī)的薪水，我可以盡數(shù)拿出來。莫家若是有需要，我也不會吝嗇。這是我今天做的一個承諾！”顧心菱說出這些話來，也是希望莫夫人瞭解她的一番心意。

“你的錢財自己收好便是。莫家家大業(yè)大，還不至於淪落到要靠媳婦的私房錢來支撐。莫安霖的私產(chǎn)願意給你花，那是你們小夫妻的事兒，我不會干預(yù)。”莫夫人說道，但顧心菱剛纔那幾句話，她聽後心裡還是有所動容，她要的不是錢，而是一個態(tài)度，而顧心菱的態(tài)度，她甚是滿意。

“好了，不說旁的了。顧心茹，就說說你今日爲(wèi)何要翻窗戶？是要逃出莫家嗎？你若是要走，那就即刻捲鋪蓋滾蛋，莫家也不想留你這樣的人！”莫夫人終於迴歸了正題，現(xiàn)在是要審問顧心茹，而不是一直讓顧心菱表忠心。

“不，不！我不是逃走，我是想到了怎麼救苓雪的法子。”顧心茹激動地說道，“我是爲(wèi)了苓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