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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物是人非(下)

話已出口,連城璧目光炯炯,彷彿有穿透此刻已然冰凝的空氣般的力度。然而,這一幕是在場的另外三人所完全沒有預料的,無論是王興,還是陳奇策,無不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連城璧,唯有陳凱,眉目凝重,擠壓的眉心處似乎已隱隱有風暴聚合。

說白了,這樣的問題,已是稍作委婉的了。聽在陳凱的耳中,甚至聽在王興和陳奇策的耳中,也無不是在質問陳凱:“你是朱家的官,還是鄭家的官?”

陳凱不明白他爲何會受到這樣的質問,旁的不說,廣州之戰後他還在聯絡海貿,藉此恢復粵西明軍的力量,就連勤王一事,他也並非是施瑯那般的反對者,反倒是更加積極的襄助勤王一事。哪怕,勤王未能成功,但也並非是他的問題。連城璧的質問讓陳凱不由得怒火中燒,他做了多麼年的明廷官員,雖說也幹過死道友不死貧道的事情,但是起碼比那些坑爹的封建官僚要厚道吧。現在竟然被質疑是否心懷鬼胎,實在沒有道理。

“老子既不是朱家的官,也不是鄭家的官,我就是我自己!”

這樣大逆不道的話,陳凱也就在腦子裡暗爽一下也就罷了,是斷不會說出口的。然而真實的想法不能說,問題又不能不回答,陳凱與連城璧對視了良久,便斬釘截鐵的做出了回答。

“有道是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無論是朝廷的令諭,還是威遠侯的軍令,下官只會根據情況作出判斷,按照更加符合大局的目標去努力。恕下官直言,朝廷遠在千里之外,制軍難道有軍情也要先行彙報朝廷,再讓朝廷來處置不成。若是那般的話,朝廷又何必任命您這個總督呢?”

陳凱的話裡有刺,直扎得連城璧眉頭一皺。他在廣東,對於福建的事情不甚瞭解,但是單說廣東戰場上,回憶著陳凱這些年的所作所爲,也確實是個鋒芒甚銳的文官。

這樣的人物,在承平時代的官場中是很難混的下去的,因爲他的尖銳會讓那些圓滑世故慣了的官僚們很不舒服。一旦讓大傢伙都覺得這是個禍害的話,那麼他滾出官場,或者說是被埋葬在這裡的可能性就會大到近乎於無窮。

但是,如現在這般的時代,圓滑世故救不了大明王朝,也救不了這個漢家天下。回想起當年的那位不肯唯唯諾諾的堵胤錫,再回想著當年的自己,連城璧心中苦笑,似乎他也曾是個鋒銳的傢伙,甚至鋒銳到了有些莽撞的角色,同樣是這等亂世讓他有了更多的用武之地。

可是,這份“同病相憐”卻並不能讓他對陳凱產生太多的好感,因爲陳凱依舊沒有給出一個他想要的答案,或者說就算是陳凱給出了這個答案,他也未必真的能夠相信!

“送客。”

話音方落,似乎是早有準備的陳凱僅僅是冷哼了一聲便大步的離開大堂,彷彿是早已厭倦了與他們的往還。此時此刻,陳奇策顯得有些尷尬,隨便聊了兩句便回廂房休息了。

對於這位老將軍,連城璧和王興也沒有多說什麼,但是在陳奇策走後,大堂上只剩下了他們二人的時候,王興還是忍不住要問上一問關於連城璧爲何會如此的疑問。

“電輝,你是個天生忠義之人,哪怕早年誤入歧途,可一旦有人點撥也會立刻棄暗投明。”

王興早年爲廣東本地流寇,作亂於廣州府和肇慶府之間,是連城璧隻身匹馬入營,說服的王興接受招安。甚至在招安前,王興也不叫現在的名字,而是接受招安時改的,寓意王業復興。

此刻言及舊事,王興也是重重的點了點頭,他對連城璧有著非比尋常的信任,因爲當時他是親手提著刀架在連城璧的脖子上,然而那時候纔不過是個廣東巡按,一個七品芝麻官兒的連城璧卻能做到巍然不動,極力向他陳述忠君報國之道。那一幕給予了他太大的震撼,他相信正是忠義使得連城璧無所畏懼,對其所言自此便是深信不疑。

“但是,鄭家不一樣。他們是海盜出身,殺人越貨,即便是受了朝廷寬恕,待到先帝時一朝得勢也做得出賣主求榮的勾當來。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鄭賜姓是鄭芝龍那個亂臣賊子的兒子,無論現在表現得如何,總要防備著一手,以免被其敗壞了國事。”

“至於陳凱此子,既是鄭賜姓的親信謀士,更是鄭賜姓的妹夫,在鄭賜姓麾下的地位很是不低。衆所周知,他是個天縱奇才般的人物,但越是這樣的人物不肯表明立場,就越是要加以防備。”

他們在廣東的努力旨在恢復,但是朝廷在貴州的處境堪憂卻也是很清楚的。天子被軟禁在一個小小的千戶所裡,權柄落入孫可望之手,如今已成事實。

他是大學士王化澄的同鄉,當年也是王化澄一手提攜、護庇方有他的今日。王化澄是贊同聯合大西軍抗清的,如今反倒是有了引狼入室之嫌。連城璧不好說那位已經義不辱身的同鄉兼恩師的不是,更是清楚即便沒有王化澄,即便明廷上下全部反對,孫可望一樣可以派兵把永曆朝廷擄到貴州去軟禁起來,和現在沒有半點兒區別。

朝廷已然被孫可望的秦王府架空,原本的內閣、六部也被秦王府行營的內閣、六部所取代,如雲南、貴州、四川、湖廣、廣西的明軍大多被大西軍兼併。永曆帝只剩下了一個名義上的共主地位,用以作爲旗幟招攬人心,原本的舊明軍也成爲了弱勢羣體,如他們在廣東戰場上恢復無力,無非是儘可能的茍延殘喘罷了。

這樣的情況下,陳凱似有恢復廣東之念,本是攪亂整個廣東戰局的良機。但是福建明軍以及其背後的鄭氏集團素來是有著極大自主權的,在他眼裡便恍如是另一個大西軍,假使以其爲主體恢復廣東,弄不好就是又一個東勳。

既然如此,還不如由他們以及他們背後的永曆朝廷的潛在勢力去勾連能夠信得過的勢力來慢慢恢復。而這一遭,就是向陳凱坦明他們不願福建明軍涉足廣東腹地的明確態度!

………………

離開了文村,重新登上了海船,陳凱這一次是直接返航香港,並不打算在上下川島有所停留。一來是他也不知道陳奇策什麼時候回來,二來更是在於他不願意讓陳奇策夾在中間,非要逼著其人立刻做出一個選擇來,那樣是非常不智的。

回到香港,林察通過這幾日也瞭解一下週遭的局勢變化。情況總體上是在惡化的,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待到陳凱歸來,將連城璧的態度做出了轉述,就連林察也是愣在了當場。

“派系之見!”

陳凱點明根源,林察皆是點頭表示贊同。說白了,現今東西二勳、吳楚兩黨盡沒,但是大西軍已經基本上接盤了明廷在西南的統治權。連城璧代表的是舊有的明廷官員,是那些沒有徹底倒向孫可望的文官武將,對於另一支素來自行其是的明軍,防備是不可避免的。

“或許,我本就不該走上這麼一遭,純屬浪費時間。”

“竟成,恕我直言,你要是不走上這麼一遭,怎會知道他們是這般看我等的。”

雙方的接觸纔剛剛開始,就已經暴露出了互信並不存在的問題來。陳凱沒興趣去構建雙方的互信,因爲他很清楚,鄭氏集團在廣東哪怕一天,這份互信由於未來利益的可預期衝突也沒辦法構建起來。與其浪費時間在這上面,不如抓緊時間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缺了他連屠戶,難不成咱們還要吃帶毛豬不成?既然大的暫且玩不成了,那就玩玩小的,反正是噁心死韃子不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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