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夜宵後拓跋沅繼續開講,“我向來不喜歡幹不正行業的鳥毛。雖然我身在魔界,但我沒幹過壞事。當年我管的是魔王墨軍部的後勤工作,看看糧倉押送一下糧食之類的活。我以爲廖樂金這種幹慣綠林之事的好漢在倉管這個崗位中呆不了多久就打包袱溜了,可一年過去了他不但安安分分地留在倉庫裡還把倉庫打理得井井有條。我妻子跟我說開過店的都是精打細算的傢伙,建議我把他留在身邊。我採納了。”雪之華說:“難道廖樂金是細作?”拓跋沅說:“沒錯。不但他是間諜,我做夢也沒想到連我的妻子也是間諜。他們和九頭妖捉持勾結挑撥我和義父之間關係,導致義父跟我斷絕了關係趕我和妻子出了魔界。就在馬玉燕分娩的時候卻傳來了義父的噩耗。”雪之華說:“是不是九頭妖和捉持殺死你義父的?”拓跋沅傷心地說:“不是。是廖樂金這奸賊把我的其他三個義弟全策反了投靠到了九頭妖那邊了。魔王墨聞之,大駭,一怒之下把我義父關到了死牢裡去。後來,廖樂金這狗賊買通關係把我義父毒死在獄中。”靈芝說:“我有些疑問。你不是說你的妻子也是特工嗎?你怎麼知道的?當時你被趕出去後你怎麼還跟她在一起?她生出來的孩子是你的嗎?”拓跋沅說:“問得好。在我義父死之前我還不知道她是特務。孩子就出生時我聽到義父的噩耗。本來想把她母子倆安頓好之後我就去弔唁,沒想到她死活不讓我去。問她怎麼回事,她卻能無緣無故找一大堆藉口。覺得她很多借口都不對勁了,於是表面便對她言聽計從暗地裡卻偷偷對她偵查。終於等到了她跟廖樂金接頭的那一天了。她哀求廖樂金放了我們一家三口。廖樂金操一口氣流利的官腔不知廉恥地背誦了以下的臺詞:你對他動了感情已經是違反紀律的了,還跟他生了娃;這事情的性質十分惡劣了,就算組織能饒得了你也饒不了他了,逮捕他沒得商量。我一聽立馬火冒三丈,衝出來一刀砍斷了廖樂金右手的一隻拇指。我想繼續斬殺他,馬玉燕拼命地攔住了我。那奸賊趁亂用毒針紮了馬玉燕一下,扔了***,逃走了。”雪大爲說:“我能提一個問題嗎?”拓跋沅說:“問吧,問題青年。”雪之華說:“你當時爲什麼不一刀爽爽脆脆結果了他?反而去砍他一隻拇指。是不是腦進水了?”拓跋沅說:“我當時只想一刀一刀剮了他。憑他的武功,十個他也不是我的對手。沒想到那敗家的娘們攔住了我,所以讓他逃脫了。”雪之華說:“你妻子中毒了,在這種情況下你當時會撇下她不管嗎?”拓跋沅說:“換是你會不會不管她?”靈芝偷偷地用期待的目光看著雪之華,雪之華說:“反正我不會忍心扔下她。”拓跋沅說:“跟我一樣。後來我就帶她去找仙醫樑道恆。樑道恆說這是傳說中的白龍之吻,赤腳大仙的仙醫協會研究室正在研究這種奇葩****的解藥。我問他現在有解藥了嗎?他說目前只能治標,治本的還沒研究出來。我說難道製造出這毒藥的沒有解藥嗎?仙醫說給那衝動的孫猴子一棍打死了。我說出家人不是說不殺生的嗎?仙醫說他雖不殺生但他殺死呀。”雪之華和靈芝感到無比唏噓。拓跋沅道:“我妻雖沒有了性命之憂但是每天都要靠藥物維持。在解藥沒有研究出來的那段時間裡我們一家三口住在了仙醫家裡。期間我找仙醫偷偷地給我和孩子做了親子鑑定。經權威的專家最終結果公佈孩子是我親生的。這是我在那段昏暗的歲月裡唯一感到欣慰的地方。”
後半夜的月光倒灑在了一望無垠的海平面上,這怪異的小島放肆地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勻速穿行。它沒有導航沒有方向更沒有目的,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它從不擱淺,不會觸礁,也不會撞擊到其他在海上行駛的船隻或者大洋中其他的島嶼。它是佛祖的一個封印,有靈性。
也許是拓跋老頭講的故事情節跌宕起伏繪聲繪色活靈活現,即使夜深了雪之華和靈芝一點睡意也沒有。雪之華問:“拓跋前輩,您怎麼落到今天如此的地步的?”拓跋沅深邃的眼眸在一瞬間似乎播放了一遍那場心碎的回憶,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復了激盪的心情,緩緩地說:“我們一家三口躲在樑道恆家裡整整一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害怕走漏風聲連累仙醫。好不容易纔等到了赤腳大仙的研究室把解藥研究出來。在過去的那一年裡我和馬玉燕前所未有地坦誠相對,她積極地把所有的事情跟我交代了清楚。其實我決定帶她上山找仙醫的時候我就原諒了她。馬玉燕把身上的毒祛除了以後我就帶著她和孩子找了個隱秘的地方開始了隱居的生活。那時我們放下了世間所有的恩怨情仇,只想平平淡淡地過日子。可是,這種想太天真了。不久,廖樂金就深山野林裡找到了我們的家,並帶著他的人馬把我們圍個水泄不通。我問他爲什麼要把我們趕盡殺絕呢。他說間諜科出了叛徒,你們知道的東西太多了。我說著不很好嗎說明我知識淵博,更何況我們夫妻未曾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廖樂金自知口拙便氣急敗壞下了開殺令。我把年幼的孩子兜在胸前掩護妻子浴血奮戰歷盡千辛萬苦才殺出他們的重圍。把廖樂金他們甩開後我妻子因爲身負重傷流血過多不治身亡了。我自己傷得也不輕,幸運的是孩子毛髮未損。我忍住悲傷把妻子就地埋了,悄悄地把孩子安置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送給了一戶可靠的人家。我把上調理好了以後就四處暗訪廖樂金的老巢。皇天不負有心人,他們的老巢就設在不周山的山腳下的一個山洞裡。我在那裡潛伏了一段好長的時間,終於等到了他們所有特務集合開會的一天了。當年太上老君的三昧真火通過門路還可以買到的,那時我買了不少。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幹掉了山洞口的哨崗就用這個火種拼命往洞裡扔。三昧真火在山洞裡燒了好幾年,所有的東西都成了灰燼。雖然大快人心,遺憾的是有漏網之魚。廖樂金和他幾個貼身的手下在秘密通道遁地逃了。後來廖樂金那奸賊把我火燒間諜科的事告到了佛祖那兒,佛祖勃然大怒,派其得力護法把我封印了在這島上。一百二十多年了,我日夜遭受這該死的封印折磨,而仇人卻逍遙法外。難道真的是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嗎?”拓跋沅此時此刻情不自禁地慟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