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逢深秋時節,南方冰雨連綿冰冷灰霾,東北天寒地凍下起了鵝毛大雪。天下萬物消無聲息地享受著四季工廠的大輪迴。總有人這麼想著,翻過了這個秋冬也許世道就會變好了。
雪地的深處印著長長的一步深一步淺的腳印,一個背影揹著一個大大的包袱艱難地往長白山的方向慢慢移去。此時萬里素裹著銀裝,看不到炊煙看不到人跡,連鳥也沒有敢在天空掠過。好不容易纔看到一所獵人臨時搭設的木房子,房頂上冒著一絲絲白煙。那人影喜出望外加快腳步向木屋奔過去。木屋裡的獵狗似乎嗅到了狀況瘋狂地吠了起來。獵人從木屋的門上的窺望眼中往外探,看到是一個揹著大包裹眉毛鬍子都給大學染白了漢子心裡的警惕才鬆了幾分。可是獵犬依然瘋狂地吠叫生怕主人不知道的樣子。漢子來到了門前,大聲喊道:“有人嗎?”屋裡面傳聲音出來,“幹啥的?”漢子說:“俺是過路的。外面雪太大了,能讓俺進來暫避一下嗎?”吱一聲木門情不願地打開了,一股暖氣從屋內涌了出來,獵狗頓時跳了起來穿著像個糉子那樣的獵人急忙把它拉住。漢子一點也沒有露出懼怕那兇猛的惡狗的神色,道:“老鄉,能讓俺進來避一下風雪嗎?”獵人喝叱了獵狗一句獵狗停止了吠叫並繞在其腳邊賣力地搖著尾巴。獵人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那漢子,說:“快進來吧。外邊冷。”漢子三腳兩步就奔進了暖和的屋內,拍了拍身上的冰雪接著解開身上的大包裹。獵人詫異地看著漢子,他沒想到大包裹裡面居然是一個妙齡女郎。這女郎臉青口脣白,身體十分虛弱。漢子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了出來,關心地問要不要喝水。獵狗給獵人牽到一邊去了,屋內的爐火燒得正旺,木桌上放著獵人的未吃完的烤肉和正煮開的熱水,牆上挨著一些弓箭刀叉掛著不少獸皮。獵人給他們倆倒了兩碗開水。戶外冷冽的寒風肆意放蕩地穿梭在皚皚白雪之間。
獵人是個年輕的小夥子,高高瘦瘦,下巴留著稀疏的鬍渣,眼睛裡閃爍著幾分機靈。漢子眉毛鬍鬚的白色漸漸融化了,解開了冰封的表情露出了絲絲暖意。漢子說:“老鄉,我能跟你打聽一個事嗎?”獵人說:“不用叫我老鄉,我叫樑鳴舊。你說吧,我會告訴你我所知道的。”漢子說:“你好,樑先生。我叫尼克,這是我妻子方芳。我是帶我妻子去長白山找樑道恆仙醫求醫的,請問你知道他住在哪裡嗎?”方芳有氣無力的表情誠懇地對樑鳴舊微微一笑。其實尼克和方芳沒有拜堂也沒有成親,方芳認爲去尋仙醫路途太過遙遠希望性很小說什麼也不肯去,可是尼克並沒有死心對她死纏爛打像只打不死趕不跑的蒼蠅圍在她的耳邊嗡嗡地飛來飛去。在實在是拗不過尼克的情況下方芳說除非答應做她丈夫,尼克立即皺起眉頭說這個難度太大了。方芳說:“難度很大嗎?到底有多大啊?”尼克說:“應該有大俠那麼大。”方芳說:“就知道你辦不到。那我自己的事用不著你管了,你該幹嘛幹嘛去。”尼克笑著說:“我本來就是大俠,所以這事對我來說沒什麼難度。”於是他們就上路了。
樑鳴舊說:“傳說中樑道恆仙醫就住在長白山的天池邊。每年夏季和初秋會有很多人去他那裡求醫,其實大部分只不過是爲了目睹仙人的仙風道骨並要他的簽名而已。這麼多年來從沒有聽說過誰遇見過樑仙人。”尼克說:“這麼說仙醫還有挺多粉絲的。他們爲什麼春冬兩季不去呢?”樑鳴舊說:“春冬兩季有雪,環境惡劣山路險阻重重,再加上最兇猛的怪獸就只出現在兩季。”尼克說:“這麼冷的天氣居然不在洞裡舒舒服服地冬眠,請問哪些欠揍的怪獸還出來呀?”樑鳴舊說:“有好幾種怪獸咧。其中最兇悍的就是黑血白眼狼人和隱形白雪虎。我們村的獵區只能是在這木屋北上一公里範圍內。去年我們發現一隻黑血白眼狼人誤闖我們獵區受傷困在陷阱裡面,我們沒人敢靠近只在這木屋遠遠觀察著,它在那裡日夜嚎叫最後引來了一羣同伴。它們的同伴沒有一隻敢進入我們獵區的,唯有遠遠的看著它絕望地哀嚎直到那怪物筋疲力盡氣絕身亡才離去。”尼克說:“隱形白雪虎是什麼怪物?你們有人見過嗎?”樑鳴舊帶點恐懼的語氣說:“見過它的人都給它吃了。一些前輩只發現過被它吃了的人的殘肢和它不小心掉下的雪白虎毛。聽說它渾身雪白無痕擅長隱匿在白雪之中,一般的獵狗發現不了它。”尼克說:“還有其他的怪物嗎?”樑鳴舊說:“有啊。還有長毛巨人,在夏季敢進深山打獵的老練獵人們只見過它留下的巨大的腳印和遠處朦朧的身影。聽說它在冬季也會出來活動。還有會遁地的人蔘精,這是世上最珍貴的藥材。我們做夢都想得到它。傳說中一百年前有人抓過一隻。他們比較善良沒有什麼殺傷力的,可是擅長逃跑且爲數不多十分珍貴。最後一個就是住在天池底的無恥龍,找到他基本上就找到仙醫樑道恆仙人的了。據說它是仙人的鄰居。”尼克問:“無恥龍是一條龍嗎?爲什麼叫做無恥龍?”樑鳴舊說:“傳說無恥龍以前是一個龍神,在天庭是有神職的。他一直有丟三落四的習慣,有一次又是因爲丟三落四的**病犯了天條觸動了天威所以給貶到長白山天池邊來看守湖。他那個鳥神臉皮比砧板還厚,好吃懶做四處賴吃賴喝的,所以就落得了個無恥龍的花名。”尼克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