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人生其實只不過是一齣戲,終歸是有盡頭結局。】——壓低帽檐
戰天先找了條小河,洗洗身上的血漬,換了身乾淨衣服,便攜同玄囂上路了。路上玄囂一直悶頭走路,與往日的活潑大相徑庭,戰天看出了端倪問道:“怎麼了囂兒?是不是頭一次見到血腥還沒恢復過來?”
“天叔,殺人都是這麼殘忍的麼?我不喜歡這樣?”
“當時事態緊急,我若拖延,他們定會擒下你來威脅我,咱們就會十分被動,不得已之下我才下此殺手?!?
“哦,這麼說來,殺人也可以不那麼殘忍了?”玄囂擡起頭撲閃著大眼睛,一臉童真的看著戰天。
戰天突然覺得有時跟小孩說話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比如這個問題,戰天就不知該作何解答。
“恩,這個?!睉鹛旄杏X有些滑稽,自己面對一個小孩竟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捌鋵崥⑷藷o所謂殘忍不殘忍,任何殺人的行爲都是殘忍的,因爲你剝奪了他們生存下去的權利?!?
“但有的人該死,他們不死,會讓更多的人痛苦,他們不死會阻礙我們前進的腳步,我們該怎麼辦?只有毫不猶豫的,殘忍的殺了他們,如果你心慈手軟,婦人之仁,那麼,下一個死的可能就是你。在這樣一個弱肉強食的環境下,你說,我們有的選擇嗎?”
“天叔,我的意思你明白的,像四仁者那樣的壞人,咱們當然要殺了他們,可是……可是……”
“你所說的,並不是殘忍的問題,而是殺人的藝術?!睉鹛斓馈?
“殺人也有藝術嗎?”
“每個人殺人的方式與習慣都有所不同,比如有人喜歡乾淨利落,一劍封喉。有人喜歡,細水長流,慢慢折磨。有人嗜血,喜歡將人大卸八塊,這些都是殺人的藝術,都是讓人死亡,沒什麼殘忍之說。”
“那我就不喜歡讓人死得太痛苦?!毙锑洁斓?。
“那你可以選擇讓他們死得乾淨利落些。”
“我還是不大願意殺人的?!?
“那別人要是殺你呢?”
“我又不招惹他們,他們爲什麼殺我?”
“若是你不招惹別人,別人就不會殺你的話,那這世上就沒有紛爭了?!?
“如今天,冰火雙英的師兄招惹四仁者了嗎?只因懷璧其罪,就被四仁者殺害,孟魂他們該是合作伙伴,也險遭殺害,你怎麼說?”
玄囂一時語塞。
“現今實力纔是最重要的,如果你沒有實力,且莫說殺別人,你該如何自保?你若沒有實力,如在遇到今日般不平之事,你該怎樣拔刀相助?如果你有了實力,今日你又何須求我相助於他們?”
玄囂啞口無言,沉思一會道:“那麼天叔,我什麼時候才能像你一樣厲害?”
“你的天資很好,要超過於我,如若你肯下功夫,多則三十年少則二十年,定會超過我,甚至超過你父親?!?
玄囂不禁有些沮喪,低頭喃喃道:“好久遠的啊。”
“修真沒有捷徑可言,只有靠你自己,你的天資加上你的勤奮,還得加上一顆耐得住寂寞的心?!?
“囂兒受教了?!?
兩人的聲音漸行漸遠,一高一矮的兩人逐漸消失在地平線上,所留下的只是被夕陽的餘暉拉的很長很長的身影……
落日山,傳聞爲當年羿射九日其中一日的隕落之處,雖爲傳說,但當地氣候委實炎熱,尤其一進入落日山的範圍,更是悶熱,確是不知何故,是以周圍很少人煙。
戰天與玄囂經過兩日的跋涉方纔來到落日山,炎熱的天氣讓玄囂很不適應,邊走邊擦汗。
“天叔,這裡太熱了,怎麼回事啊?”
戰天拉住玄囂得手,渡入了一些靈氣過去,包裹住玄囂的全身,這才隔絕了熱氣的侵襲,玄囂不禁大爲舒服。甜甜地道:“謝謝天叔?!?
“這裡之所以如此炎熱,傳說是當年被后羿射下的太陽落在了此地,雖傳言不可信,但究其具體原因我也不甚清楚。不過這裡火氣如此之重,確實是那孽畜的絕佳棲身之所,想來禍鬥定在此處無疑了?!?
“爲什麼?。俊?
“那孽畜五行屬火,最喜炎熱之地,此處氣候之炎熱,陽氣之重甚是少見,禍鬥一定在這?!?
“可是它要是不出來我們該怎麼找它啊?!?
“等。”戰天緩緩地吐出一個字。說完凝神靜氣,席地而坐,開始調息。
玄囂一臉苦相,也嘟囔著坐了下來,“哼,這鬼天氣,早知道還不如不來呢?!?
“你在我身旁五尺之內,抱元歸一,意守丹田,這爲最初的調息之法,靜下心來,感受天地靈氣,但先不要嘗試將其引導入你體內。這裡靈氣太過於霸道,像你這樣的初學者恐身體承受不了。你只要試著去感悟就好?!啊爸懒颂焓濉!闭f完玄囂在距戰天一尺處坐了下來。戰天身上籠罩了一層濛濛青光,將身旁的玄囂也籠罩在內,玄囂頓覺一陣神清氣爽。
“恩,要老是這樣的話也還可以?!毙掏铝送律囝^,開始老老實實的打坐起來。
按照戰天所說,玄囂抱元守一,把自身意識凝結在丹田一處,頓感裡邊空落落的,並無一絲生氣,於是玄囂凝聚自身觸感,感知外界天地靈氣,可玄囂並未感知到外界一絲天地靈氣的波動,玄囂又試了一回,還是感覺不到,不禁有些泄氣,一會便睜開了眼睛。
“怎麼?泄氣了?”戰天依舊閉著眼,只是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道。
“天叔,我什麼都感覺不到?!毙涛恼f。
“感悟天地靈氣是修真之人必過的首要關卡,不適合修真的人窮極一生也感悟不出。即使是天賦極好之人也沒聽說誰能片刻感悟的出來的。
“我自認天資比較出衆,當時入門體會天地靈氣用了十天,而你父親現在功參造化,當世無雙,資質更是無人可匹敵,當初他用了八天方可體會到,你只不過是轉眼須臾之間,難道就灰心了不成?”
戰天正在爲玄囂講解如何感悟天地靈氣時,忽然心裡一定,瞳孔微微地收縮了一下,猛的扭頭朝東南方向望去。
玄囂見戰天不再說話,只是看向東南方向,自己也好奇的看了看,可並未發現什麼,不禁問道:“怎麼了天叔?”
剛剛戰天忽然感覺到心裡一陣悸動,待凝神探尋時,頓時覺得在落日山脈深處東南方向的靈氣有著強烈的波動。兩人現處於落日山外圍的披霞嶺中,落日山脈附近已少有人煙,披霞嶺更是幾近絕跡,適才其靈力波動的位置,定在落日山脈深處無疑,外圍人煙尚且如此之少,更遑論深處。
“莫非禍鬥在與人爭鬥?”戰天想到這,心中已有了計較。
“囂兒,我們走,看來禍鬥在那邊?!闭f完戰天站起身,直奔東南方走去。
“你怎麼就知道它在那邊?!毙屉m極不情願的嘟囔著站起身來,但仍一溜小跑快速跟了上去。
隨著兩人愈來愈深入,溫度也愈來愈高,到了後來,強如戰天之流,額上也見了汗,若非他以護體靈力真氣包裹住玄囂,單是熱氣烘烤,也早已讓玄囂昏過去了。
戰天邊走邊感知那靈力波動的具體位置,他雖知道大概方向,但具體地點仍需慢慢感應,故此,兩人速度並不快,隨著溫度肆無忌憚的升高,戰天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僅僅這裡氣溫就如此之高,倘若真到了核心區域,一旦遇到危險,我自是得親自應付,可一旦那樣,還怎樣?;虄海课kU先莫說,單單這高溫,他便會承受不住?!睉鹛炜紤]至此,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天叔,怎麼不走了?”玄囂抹了把汗道。
“沒事囂兒,我們回去吧。”
“回去?都走到這了,爲什麼回去?”
“不用問那麼多,走吧?!?
“天叔,你是不是因爲我???”如果是因爲我,那我們不必回去的。”
“哦?怎麼說?”
“父親讓您帶我出來歷練,爲的就是增長見識,多些經驗,即使遇到些挫折危險,也是起到磨礪自身的作用,今日之事,正是考驗囂兒,增長閱歷經驗的時候。但天叔您若因我而退縮,飛但父親期待希望之事沒有達到,反而讓囂兒成爲您的累贅,如此一來,我這次出來的目的何在?”
戰天不禁被玄囂那一副義正言辭的小大人模樣給逗笑了,慈愛的摸了摸玄囂的頭道:“現在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了,剛纔是誰嘟嘟囔囔嫌熱而不願趕路來著?”
玄囂絲毫不知臉紅的道:“溫度這麼高不願意趕路本就人之常情嘛,抱怨兩句在所難免,我不還是跟上來了嗎,怎麼能混爲一談呢?”
戰天邁步向對面的山洞走去,玄囂隨後跟上,帶得走到對面的山腳下,玄囂發現果然有一個洞口,洞口不大,寬約七尺,高約一丈,洞口的上方龍飛鳳舞的書著兩個大字:焚天。
“焚天,焚天,洞曰焚天?!睉鹛觳粩嘀匮}著洞的名字。
“爲什麼叫焚天?爲什麼會引來禍鬥?爲什麼這裡這麼熱?”忽然一個可怕的名字涌入了腦海,戰天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頓時覺得自己腦海裡一團亂麻的思路逐漸的清晰起來。
“天叔你怎麼了?”看著戰天的臉色陰晴不定,玄囂有些擔心的問。
“此洞名爲焚天,它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以及這人手裡的法寶,莫非這個洞就是那人隱居的地方,如果真是的話,那我們今天恐怕有麻煩了。”戰天一臉的凝重之色。
戰天素來高傲,能讓傲氣的戰天說出如此話來,看來事情真的有些棘手。玄囂面有憂色,眼睛死死地盯著洞口道:“天叔,你說的那人是誰?”
“炎九。”戰天艱難的吐出兩個字。
“炎九是誰?”玄囂好奇地問。
“十方天地的聖君?!?
“十方天地??!毙桃惑@道。“我曾聽父親說起過,這是一個極爲強橫的門派,不過父親好像跟我說十方天地的聖君叫做歸海百川,那這炎九又是?”
“炎九爲十方天地的創派祖師之一,而且是最爲強勢霸道的一位。十方天地崛起於八百年前,由當時修爲極其高深的十兄弟共同開創的。這十兄弟並無血緣關係,所謂落地爲親,只因意氣相投,便結下八拜之禮,這十人的結拜轟動了整個修真界,因爲這十人無一不是各界巨擘,這樣的組合委實可怕,十方天地正式開宗立派的第一天,天下門派無不前來道賀,爭相示好,十方天地的風頭因此一時無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