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雖不快,可朱晨逸也不敢跟的太緊。且不說葛根有兩千年的道行,就是兩千年來沒有被人取走,也足以說明不太好對付。一番權衡利弊之後,他決定使用隱身法,隱藏身形然後繼續追蹤。
在道家無論是那種法術,均需符籙和咒語等才能催動。隱身法也不例外,他是用五方印按在身上,念諸聖咒,令人皆不見,從而達到隱藏身形的目的。
爲了不耽擱時間,朱晨逸當即從腰間取出五方印,往身上一拍,手中結印,口中唸咒:“囊謨三滿多,沒馱喃鉢囉鉢尾野娑嚩賀。”
咒畢,手印結完,他的身形逐漸消失在當場,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在此處一般。而他這詭異的舉動,正好將縮在旁邊草叢中的一隻兔子嚇了一跳,猛的從草叢中竄了出來。
事實證明朱晨逸使用隱身法是正確的選擇,當那隻兔子從草叢中蹦躂了出來後,正在前面行走的老者大叫一聲:“何方鼠輩,竟敢跟蹤與我,莫非找死不不成?”說話間,他猛的一回頭,當他看到那隻受了驚嚇的兔子,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嘆道:“原來是隻兔子,我還以爲被人跟蹤了呢!”言罷,身形一晃,便出現在三丈開外,幾個起落間,已然出現在十丈開外。
朱晨逸見葛根要逃,當下也不敢大意,連忙使出縮地法的法術,追了上去。由於葛根化身的老者見身後沒有人跟蹤,是以,速度越來越快,僅僅盞茶的功夫便跑出了五里地左右。
一個是修煉兩千年的葛根,一個是習得無法法術的道家弟子。兩人一跑一追,便是一時辰。不知道葛根化身的老者出於試探的目的,還是真的發現了什麼,走走停停,而且不停的出言試探。
就這樣,直到申時葛根化身的老者這才走進一座大山。此山,樹高林密,荊條、雜草叢生,一旦進入其中,只要稍加走動,便會踩到枯枝爛葉,發出聲響。
考慮到成功在即,朱晨逸也不敢跟的過緊,只得落後老者二十丈左右的距離??蓻]曾想,老者轉了兩圈後,忽然消失不見了。
對此,朱晨逸很是無語。他看了一眼老者消失的方向,左邊一個很大的灌木叢,如同雨傘一般。右邊同樣是一個灌木叢,只不過比左邊的那個稍小而已。
這樣的結果是他沒有想到的,灌木叢有兩個,形狀,大小,均相差無幾。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葛根化身的老者正是逃進入了這兩個灌木之一。至於是那個,一時間,卻是無法得知。
雖然他在葛根身上掛了紅繩作爲標記,可想在兩個灌木叢中將其找到還有有些難度的。一來,此處面積過大,灌木雜草叢生,想在這個地方找到葛根,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二來,時間上不允許。因爲雲山老道準備桐油、煤油,很明顯也是奔這葛根而來。
一想到雲山老道有可能出現在此地,朱晨逸心中大驚,他雖不懼雲山老道,可是要在重傷未痊癒的情況下,於其交戰,卻是並無把握。
不巧的是,他怕什麼就來什麼。就在他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之時,從身後隱隱傳來一個頗爲陰柔的聲音:“雲前輩,前頭那個灌木叢中到底有什麼???怎會勞您如此耗費心神?”
聲音剛落,又一個蒼老的聲音響徹當場:“褚道友,你是在質問我麼?”
被稱作褚道友的男人,連忙叫道:“晚輩不敢!”話音未了,蒼老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知道就好?!?
兩人的聲音一落,從林子中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朱晨逸猛的一回頭,頓時目瞪口呆,來人正是雲山老道,褚昊陽,還有兩個道人打扮的中年人。
這些人一來,無形中令取得葛根的難度一下子增大了許多。拋開葛根化身的老者藏進灌木叢不說,就是褚昊陽和另外兩名道人,朱晨逸在重傷未愈的情況下,也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更何況還有一個法力高強的雲山老道。
距離越來越近,躲無可躲的朱晨逸連忙自腰間取出一枚土印,猛的拍在身上,手中結土印,口中唸咒:“囊謨三滿多,沒馱喃鉢囉鉢尾野娑嚩賀。”
這是五假法術中的土假,所謂土假便是用土印按在身上,念諸聖咒及土咒,結土印,與土同體,對目不見,謂之土假。
當土印,手印,土咒,完全被激發之時,朱晨逸雖然依舊是爬在小土坡的後面,但他的身形卻詭異的消失在當場,好像從未出現過這麼一個人一般。而這時,雲山老道卻帶著褚昊陽等人,扛著幾個大桶,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雲山老道等人的到來,雖令朱晨逸感到有些棘手,但同時也令他看清楚了葛根真正的藏身之處。
但見,雲山老道一到現場,便四下望望,在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後,立即將褚昊陽等人帶到那個巨大的灌木叢前。
“雲前輩,您說的地方原來就是這裡啊?”看著毫不起眼的灌木叢,褚昊陽頗爲失望的望了雲山老道一眼,疑惑的問道:“這裡看起來也沒什麼特殊之處啊,怎值的前輩如此勞心費神呢?”
看似隨口一說,卻包含了褚昊陽暗自打聽雲山老道來此的目的。在他看來,雲山老道既然不遠千里來到此等荒蕪之地,必定會有所求,但,他卻不敢細問,只得旁敲側擊的探討話風。
雲山老道是何等的奸猾,豈會落入褚昊陽的圈套。是以,當他的話一落,雲山老道並未搭話,反而大有深意的望了他一眼,直到褚昊陽躲過其銳利的目光,這才淡然一笑,道:“褚道友,勞煩你帶著兩位道友,將這些油撒在灌木上可好?”
雲山老道雖是用商量的語氣,但其中夾雜著不容拒絕的味道。褚昊陽本就是聰明之人,一聽頓時明白了雲山老道的意思。當下,收起那點小心思,帶著兩個道人扛著油桶,朝灌木叢走去。
跟在他身後的兩個道人,心中雖同樣好奇這個灌木叢中到底有什麼,但並不敢出言詢問。一來,雲山老道本就是喜怒無常之輩,惹惱了他並不是什麼明智之舉。二來,他們有把柄落在雲山老道的手中。
在褚昊陽的帶領下,約莫小半個時辰,幾大桶油被撒在灌木叢的藤條,雜草,以及樹木之上。由於天已放晴,積雪融化,灌木早已乾枯,這些油一撒下去,現場頓時瀰漫著一股極其濃郁、且難聞的問道。
潑油是爲了焚燒灌木,從而挖掘葛根,雲山老道見褚昊陽等人將油撒完後,當下也不耽擱時間,屈指一彈,一道紅色火焰從其指尖脫穎而出,直撲灌木叢。
呼呼——
當火苗一接觸到澆灌過桐油、煤油的藤條,雜草,頓時燃燒了起來。頃刻間,一道高約丈許的火牆竄上高空,將整個灌木叢全部籠罩了起來。
大火一起,整個灌木叢好像遭受到風雨襲擊一般,所有的藤條植物,以及蔓藤,甚至連大樹都搖戈了起來,企圖將那些沾染在枝葉上的火焰熄滅。但,潑過油的火焰豈會如此輕易熄滅,僅僅幾個呼吸之間,整個灌木叢一片火光。
爬在土堆後面的朱晨逸,看到這一幕,心中大喜,暗道:“葛根,葛根果然是在這個灌木叢中。”
不止是朱晨逸大喜過望,雲山老道同樣是欣喜異常。由於葛根是修煉兩千年成精的藥材,雖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攻擊,但一般情況下會一些幻術,令人沉迷其中。但,這並不是他所擔心的,他擔心的是這個葛根會幻化人形,趁機逃走。
在來時,他就怕葛根不在灌木叢中,做出了種種假設,甚至都佈置了一些後手來捕捉葛根。可他忘了一點,那便是葛根被朱晨逸用銀針、紅繩別住,無法逃脫。否則大火一起,他豈有不逃之理。
雲山老道那裡知道這裡裡面的情況,他見大火燒起,葛根並未現身,連忙吩咐褚昊陽等人,守住灌木叢的四角,而他則站在正前方的位置,死死的盯著林中的動靜。
褚昊陽等人,雖不知道雲山老道的真正用意,但,也不敢不聽從其命令。當下,三人按照雲山老道的指示,站到了灌木叢的外圍,與雲山老道正好形成一個圈,將方圓百丈的灌木叢圍了起來。
冬日裡的灌木本就乾枯,再加上澆灌了桐油和煤油,燃燒起來就更加快捷。約莫小半個時辰,灌木叢外圍的火焰逐漸減弱,露出被燒焦的泥土,而火焰則逐漸的向最中央位置蔓延而去。
不巧的是,這時候剛好颳起了大風,火焰被風一吹,頓時掀起了三丈多高的火苗,直撲灌木最中央,而云山老道等人則邁開大步,逐漸縮小了包圍圈。
朱晨逸見雲山老道等人擺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勢,心中暗暗著急,但又見灌木叢中火焰越來越大,怕大火將紅繩燒燬,自從失去了葛根的蹤跡??墒怯碴J,炙熱的大火暫且不提,但云山老道就足以令其頭疼不已。
如果不闖,待大火熄滅,紅繩燒燬,想得到葛根的機會就更加渺茫了。沉吟片刻之後,朱晨逸決定還是冒險一試,大火對他來說,沒有絲毫的威脅,無論是道術中的避火訣,還是五假法術中的火假,均可避免火焰的灼燒。
由於避火訣的靈符,他並沒製作,是以,他只能選擇五假法術中的火假。所謂火假,是用火印按在身上,念諸聖咒,念火咒,結火印,與火無異,入火不焦,倚草木便生煙焰,謂之火假。
爲了不耽擱時間,朱晨逸從腰間摸出一枚火印按在身上,手中結火印,口中念道:“囊謨三滿多,沒馱喃嘢娑嚩賀?!?
咒畢,手印結完,火假法術瞬間被激發,朱晨逸身形微晃朝火焰的最深處掠去。由於他身上同時使用了五假法術中的土假,是以,雲山老道並未發現他的蹤跡。
直到他從雲山老道身邊掠過,帶起一絲微風,雲山老道這才厲喝一聲:“何方鼠輩,竟敢做那漁翁之事,莫非是找死不成?”說話間,他單掌擊出,猛的朝朱晨逸的方向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