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鏡!”站在一旁的白雲飛,看到那枚鏡子,眉頭皺了起來。
軒轅鏡,是古人用來辟邪的一面鏡子。盒子中慎重其事的放著這樣一枚鏡子,不可能沒有用意。帶著期盼和一探究竟的心態,朱晨逸伸手將石盒中那個金屬片拿在手中。金屬片約莫有巴掌大小,入手很涼,由於時間較久的原因,上面鏽跡斑駁,字跡顯得有些不太清楚。
藉著石室頂部撒下的微弱光線,朱晨逸低頭望去,這一看他卻是震驚當場,上面赫然寫到:道光三年途徑此地,遇旱魃,鎮壓於此。
看到這裡,朱晨逸感覺心臟一陣急速的收縮。如同做夢一般,他沒有想到當世之中,居然有人能夠鎮壓旱魃。深吸一口氣之後,壓抑住內心的激動,他繼續看向下面署名處的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當他看到朱破頭三個大字之時,手一抖,金屬片滑落在地。
白雲飛見朱晨逸滿臉潮紅,一副激動莫名的樣子,疑惑的撿起地上那塊金屬片。掃了一眼,隨即臉色驟變,失聲叫道:“朱破頭!當年縱橫天下的朱老先生竟然出現在此地……”
朱破頭之名,不但令朱晨逸,白雲飛大驚失色,就連密宗的達瓦僧人聽了也不禁雙目圓睜,隨即快若颶風般的撲了過來,一把揪住白雲飛的衣領,大聲叫道:“朱破頭?你說的是百年前,單憑一把斬妖劍,逼的妖族退守西北的那位朱姓術士?”
在千年前,妖族就企圖染指人類的地盤。當年的白蛇就是妖族派出的先鋒,在她被金山寺法海禪師,於無名術士鎮壓之後,妖族才平靜了一段時間。隨著各大門派俊傑的凋零,典籍流失,妖族在百年以前又發起了進攻。
由妖族的四大護法,親自帶隊,一路勢如破竹,連續攻克了道、佛兩家衆多門派。人類的處境岌岌可危,就在這時,一個白衣術士,手持斬妖劍,橫空出世,一連三劍,連斬妖族三大護法,逼的妖族退守西北,並許不出山諾永。白衣術士,這才飄然離去,由始至終沒有人知道這個白衣術士的姓名。
達瓦僧人之所以能夠知道白衣術士,是朱破頭的原因,還是因爲他的師尊和朱破頭見過幾面,這纔將他認了出來。
達瓦僧人知道這段江湖秘辛,但朱晨逸和白雲飛兩人併爲聽說過。當他的話一說完,白雲飛連忙出言詢問。冷靜下來的達瓦僧人知道自己說漏了嘴,再想起師父當年告誡不許泄露此事,當下那裡再肯吐露分毫。他越不說,兩人越焦急。白雲飛是瞻仰前輩的英雄氣概,而朱晨逸則關心的是那柄斬妖劍下落。
兩人的出發點不同,但目的卻是相同。達瓦僧人見兩人糾纏不清,於是將話題轉移到金屬片上。達瓦僧人聰明,但朱晨逸和白雲飛兩人並非傻子,他們見達瓦僧人不願提及此事,也不好勉強,只好作罷。
一想到石棺中,還躺著一個強悍到了極致的旱魃,衆人的心情一下子變的沉重了起來。白雲飛將金屬片翻了過來,只見上面出現一行行字跡,在這些小字的上頭,有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旱魃鎮壓之法。
雖然在前面,白雲飛已經得知了旱魃被鎮壓,可知道和真正看到是兩碼事,當他看到鎮壓的方法,即便心中早有準備,還是不由的叫了出來:“旱魃鎮壓之法!”
旱魃鎮壓之法,說起來有些駭人聽聞,甚至可以用匪夷所思來形容。但真正操作起來,並非是那麼回事,衆人聽到白雲飛的叫喊聲,將腦袋湊了過去,這才發現所謂的鎮壓之法,卻是簡單無比。
按照金屬片的上記載,要想鎮壓旱魃,需用綠豆、紅豆、黃豆、黑豆、豌豆這五種豆子,召集陽氣,然後用軒轅鏡引乾坤之氣,再使用柳枝擋在煞氣,最後使用杉木釘釘住旱魃的心臟和肺部,末尾用二十八星宿,坐鎮東南西北四方即可。
這件事說起來容易,可真正做起來,卻是相當的困難。先不說需要準備的東西,極其繁雜,就是其中一些禁忌和使用方法,也非常人能夠看得懂的,更何況還要用到非常複雜的二十八星宿圖。
對於一般人來說,就算知道了鎮壓之法,也未必會真正的明白其中的玄妙之處,更不用說能夠正確的使用鎮壓旱魃的方法。但對於道門弟子的朱晨逸和白雲飛兩人,難度有,卻不是很大。
一番研讀和探討之後,兩人弄懂了鎮壓的方法。這才著手清點所需的物品,軒轅鏡石盒中有,免去了去搜尋的時間,至於八卦圖,白雲飛可以用布錦繪製,剩下的一些東西都極爲尋常,下山的集市應該可以尋到。
爲了不耽誤時間,朱晨逸當即提出兵分兩路,一路由達瓦帶著幾個密宗僧人在此看守,以免出現意外。另一路則是由他和白雲飛兩人,去下面的集市中購買所需物品。
這一提議得到了衆人的一致贊同,達瓦僧人是密宗高人,對於處理殭屍方面,不如道門弟子,因此在朱晨逸提出這個建議之後,絲毫沒有猶豫的答應了下來。至於白雲飛則更沒有意見。
出於安全考慮,兩人在走之前,將那些失去抵抗能力的殭屍們檢查了一遍,確信沒有任何問題之後,這才分別使用法術出了洞口。一到地面,張小花,孩童柳明,以及密宗的那些僧人們一下子圍了上來。
“師傅,那個壞蛋跑了麼?”朱晨逸一上來,孩童柳明就扯著他的衣服,詢問了起來。還沒等朱晨逸搭話,瑪蒙僧人見上來的只有朱晨逸和白雲飛兩人,臉色劇變,連忙問道:“道友,不知我密宗達瓦大護法,現在何處?”
瑪蒙這句話有兩個意思,一是出於正常的詢問。二是暗自譴責朱晨逸和白雲飛兩人,不應該丟下達瓦僧人等人,獨自逃了上來。
他這話一說出來,朱晨逸知道事情弄的有些烏龍,當下也顧不得回答孩童柳明的話,連忙跟瑪蒙僧人解釋道:“我們在地宮下面發現旱魃……”說到這裡,他見瑪蒙僧人將臉一沉,爲了避免造成更大的誤會,趕緊的加快了說話的速度:“達瓦大師正率領密宗的諸位大師,看守旱魃和衆多殭屍。”
朱晨逸一口氣將事情的大概說了出來,張小花和孩童柳明不知道旱魃是什麼,因此表現還算正常。而瑪蒙聽到旱魃之名,卻是震驚的一連退了三步,等緩過神來,這才急急巴巴的說道:“旱……旱魃。”
旱魃雖屬殭屍,但他的法力卻是無比的強大,除了殭屍中的第一名“犼……”之外,就屬於他是最厲害的。至於“犼……”他已經脫離了殭屍的範疇,傳聞他們擁有千年甚至萬年的道行,可以達到於神叫板的境界。
在中國就曾出現過三隻“犼……”,其中兩隻分別成爲地藏王菩薩的坐騎,觀世音菩薩的坐騎,至於最後一隻“犼……”不知道是被那位大能收去,還是斬殺了,古籍上沒有任何記載。
“犼……”離世人太過遙遠,衆人反倒不怕,但旱魃的出現卻令所有人震驚當場。在短暫的停頓之後,冷靜下來的瑪蒙僧人,掃了朱晨逸和白雲飛二人一眼,見他們神色匆匆,正欲下山的樣子,心中雖有所懷疑,但依舊是問了出來:“兩位道友,下山是……?”
白雲飛見天色漸晚,衆人依舊糾纏不清,不待瑪蒙僧人將話說完,立即出言將其打斷:“衆位大師,詳情容後在稟,我和朱兄急於下山尋找對付旱魃的東西,就此別過。”說罷,他雙手一抱拳,衝衆人微微一禮,身形微晃,已然出現在三丈開外。
朱晨逸見此,同樣一拱手,心神一動,追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後,往石司令的府上趕去。由於考慮到天色和時間的問題,怕東西沒買到天就黑了,所以兩人這才動了找石雲飛幫忙的念頭。
石府雖遠,但兩人的法力高強,再加上急於趕路,半個小時左右,來到了石府的門前。值得慶幸的是站在石府門口的居然是龍副官,他見白雲飛和朱晨逸兩人來了,立即跑了進去。
幾分鐘後,石雲飛和他的父親石司令迎了出來。石雲飛依舊是一副居家少爺的打扮,倒是這位石司令,朱晨逸不免多看了幾眼。光頭,大肚子,身材矮小,留有八字須,特別是那雙三角眼,讓人一眼望去,就萌生出想打他的念頭。
朱晨逸不善的眼神落在石司令的眼中,他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乾咳兩聲,假裝鎮定的拱手說道:“聽犬子說兩位先生乃是世外高人,今日得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說罷,他一擡手,口中道:“請兩位先生內堂敘話。”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朱晨逸和白雲飛兩人,心中雖然不齒這位石司令的爲人,但依舊是虛情假意的客套了一番。一來,他們是有求於人。二來,自古民不與官鬥,再加上修道之人,不參與世俗的爭鬥。因此,兩人也沒有出手懲戒這位有劣跡的石司令。
進入內堂之後,分賓主坐下,還沒等傭人奉上茶水,朱晨逸就將此行的目的說了出來,並告知所需要的東西。
聞言,石司令也不敢多問,立即派遣龍副官帶入前去採購。而他則陪著白雲飛、朱晨逸兩人閒扯了起來。
石司令爲人雖不怎麼樣,但見聞甚廣,再加上他刻意奉承,投其所好。一時間,朱晨逸和白雲飛兩人也不感覺寂寞。就這樣閒扯了將近二十分鐘左右,龍副官滿頭大汗的跑了回來,跟在他身後幾個士兵,擡著兩大桶桐油和一個大袋子氣喘吁吁的走了過來。
東西到手後,朱晨逸和白雲飛兩人也不願意耽擱時間,當下提出告辭。石司令也是個妙人,他見衆人要走,不但搶在朱晨逸的前面說這些東西免費奉送,甚至還提出將東西送達目的地的請求。
兩人見石司令如此識趣,再加上兩大桶桐油,的確無法帶走,只得點頭答應了下來。好在山裡尚可通車,雖有些繞道,但在龍副官的督促下,和那位駕駛員的努力下,也沒耽誤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