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令他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在角木星圖案被打入牆體後不久,地面上傳來幾聲咔咔作響,接著是泥土突然鬆動了起來,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地下鑽了上來。朱晨逸大驚,連忙跳了起來,用兩腳踩住井壁,用手摳住青石的縫隙,將身體懸空了起來。
動靜越來越大,聲音在空蕩蕩的井中,發出巨大的迴音。且地面的泥土紛紛像兩邊分開,朱晨逸有些害怕,生怕從裡邊鑽出一隻怪物來。
好在這個擔心是多餘的,幾個呼吸之後,聲音停了下來,地面上的泥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金屬製作的地板。
站在井壁上的朱晨逸,藉助螢石的光芒,看著那微微泛出寒光的白色金屬,將整個井底全部覆蓋,心中有些隱隱的不安。爲了安全考慮,他從帆布包中,取出一枚銅錢夾在手中,屈指彈了下去。
砰砰——
銅錢快若流星,一下子打在白色的金屬上,發出巨大的聲響。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異常。
發現沒有任何危險,他才鬆了一口氣,慢慢的順著井壁滑了下來。但他依舊不敢將全身的重量壓在金屬地面上。經過幾次試探,確信沒有任何危險,這才站立到這個泛出寒光的金屬上。
冷!非常冷!這是他踩在金屬上的第一感覺,即便腳上穿著鞋子,他依舊感覺到寒氣順著腿部慢慢的往身上竄動。這寒氣一入體,就如同置身於寒冬臘月一般。如果僅僅如此也就罷了,接著他就發現體內的血液似乎被凝固了起來,甚至連法力都在慢慢的流失。
朱晨逸駭然,連忙跳了起來,將身子從新懸掛在井巖之上。
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當他雙腳離開白色金屬地面,不但血液恢復了流暢,連法力也恢復了正常,唯一感覺到的就是地面上依舊傳來陰冷的氣息。
不過,這個影響對他不是很大。
恢復正常的朱晨逸,仔細打量著這個令他吃了少許苦頭的白色金屬地面。這一看,卻叫他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地面之上也有二十八星宿的圖案,而且那個角木星的圖案,依舊比別的星宿要小上一點。
角木星的圖案是控制機關,這一點無需置疑。無論是在那個陵墓之中,還是在井中,角木星的圖案那是屢試不爽。
機關按鈕雖然知道,可這次朱晨逸卻是有些遲疑。腦子中不停的在想著三三之災,九九之劫。
從進入井中開始,怪異的現象已經發生了幾次,從一開始的二十八星宿圖,到那個角木星的圖案,再到這個金屬地面。每一個都顯得非常的詭異,他可以做個大膽的猜測,甚至敢可以肯定的說,只要不是按在角木星的位置,整個井中絕對會出現異變。
至於是什麼樣的異變,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他不知道,也不敢妄自揣測。但他絕對不會傻到去按動一下別的圖案,求證一下後果。
不說別的星宿圖案,就現在金屬地面上那個角木星的圖案,他也不敢隨便去按動。因爲他無法估計,這裡面的危險係數有多高。
他再次面臨著抉擇,一是,退走。二是,按動角木星的圖案。退走肯定是行不通的,在得知三三之災,九九之劫後,朱晨逸知道已經沒有任何退路,唯有一路向前,通關才能活命,才能得到獎勵。反之,命喪此地。
沉吟片刻,他決定賭一把。但按動角木星的圖案,這次他並沒有像往常一般,用手去按動,而是取出一枚銅錢屈指彈了出去。
嗡嗡——
銅錢閃爍著點點寒光,帶著破空聲響,一下子打在角木星的圖案上。聲音倒是很響,可接著什麼動靜都沒了。
“無效?”
朱晨逸當即傻眼,心中暗暗想道:“莫非真的要下去用手試試?”
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發。朱晨逸雖不是賭徒,也不喜歡賭博,但他知道風險和利益是並存的道理,風險越大,則意味著得到的收穫就越多。
“拼一把。”
朱晨逸深吸一口氣,從井壁上跳了下來,冷氣頓時朝他身上撲來。當下他也不敢稍作停頓,一咬牙,將手按在那個角木星的圖案之上。
咔咔——
一陣巨響之後,角木星的圖案發出淡淡的光芒,井壁上那個被他一拳打的凹陷下去的角木星圖案,慢慢的向外擠了出來,幾個呼吸之後,井壁恢復了平整。而這時,金屬地面卻露出一個吹著陰風的黝黑洞口。
那股陰風從下而上的吹來,風很大,大到連他的衣襟都被吹的索索作響。唯一令他感到好奇的就是這風是從哪裡吹來的,要知道這離地面八十一丈的距離,竟然吹出來的風,比外面空氣中的風要涼快,而且清新了許多。
怪異的是,那個風一吸入口中,竟然從舌尖之處傳來一股甜意。更爲誇張的是,吸入不久後,胸腹間竟然一片清涼,連大腦都爲之清醒了許多,這令朱晨逸緊繃的神經一下子舒緩了開來。
隨後,他用螢石照了一下,發現洞口下面是一排排的白玉階梯,一直延伸到很遠,很遠。在白玉階梯上,他發現了一個頗爲奇怪的地方,那就是每隔三個階梯,就刻有一些道家的符籙,最開始的是老君鎮煞符,偶爾有一兩張太上北極第四神符,天地別符一閃而過,倒是沒有給朱晨逸留下多少有用的信息。
隨著腳下臺階的逐步減少,慢慢的朱晨逸看到牆壁的兩邊也陸續的出現一些壁畫。第一幅畫是一個小孩,隨著又陸續出現一些大人,但即便如此他依舊看的是一頭霧水。
到了第二副話,他逐漸看出了點名堂,那就是這些人紛紛拖著個大辮子。有辮子則意味著朝代不是很遠,清朝而已。他這並不是憑空猜測的,因爲牆壁上的壁畫逐漸的出現一些拿著長矛大刀的莊稼漢,到了後來竟然出現一羣人站在高臺之下,打著旗幟,表情激動的擁簇著一個頭裹紅巾的中年人。
看到這個畫面,他微微一愣神,蓄髮易服,頭裹紅巾,這是太平天國的典型特徵。隨即他將目光盯在那個中年人身上,摸摸下巴,自語道:“莫非這個人就是洪秀全?這副畫就是金田起義?”
洪秀全這三個字一出口,朱晨逸當即目瞪口呆,半響之後,拍了一下腦袋,懊惱的叫道:“這搞毛啊,弄了半天竟然是洪秀全的陵墓。”
是洪秀全的陵墓則意味著這裡邊沒有他想要的東西,因爲洪秀全是以西方基督教教義來蠱惑世人,跟道家沒有任何關係,甚至說某些方面的見解與道家相左。
不過朱晨逸也沒有打算就此退去,一來他想退走,已經晚了。二來,他總是感覺這裡的二十八星宿和先前的那個陵墓有某種的聯繫。至於有什麼聯繫,他一時間無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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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牆壁上的畫面越來越多,很快朱晨逸就推翻了自己先前的猜測,他發現牆壁上繪製的圖畫跟底部的顏色相差甚遠,也就是說這口井年代深,但這個圖卻是後人在近百多年來的時間新繪製上去的。
“莫非洪秀全的遺體是後期被人放進去的?”朱晨逸皺著眉頭,再次往下走了幾步。可越走他發現暴露出的問題越多,那就是白玉階梯零星的灑落著一些銅錢,以及被腐朽的刀劍。甚至在下面的白玉階梯上他竟然發現了數個骸骨,而且骸骨的顏色呈黑色,是漆黑無比,一眼望去十分的詭異。
正常的骸骨成白色,但眼前這個骸骨卻是黑色,呈這種顏色的無非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死者生前中了劇毒。是陵墓中的某種劇毒,還是死者生前服下了毒藥,這一點他不得而知。
令他唯一覺得詫異的就是,骸骨手中緊攥的那個鏽跡斑駁的八卦。有八卦則表明此人的身份是道門弟子,既然連道門弟子都能死在白玉階梯之上,則意味著下面是異常的兇險。
有危險朱晨逸並不怕,他怕的就是花費了偌大的精力,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經過一番利弊權衡,他毅然的走了下了白玉階梯,繼續往前。一步,兩步,三步,到了第十步的時候,階梯已到盡頭,眼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石門攔住了去路。
他微微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在石門之上依舊是二十八星宿的圖案,那個熟悉的角木星還是與其他星宿有明顯的區別。
這一次,朱晨逸毫不猶豫的將手按在那個角木星的圖案之上。咔咔一陣巨響之後,石門升了上去,一個充滿珠光寶氣的石室展現在他的面前,在石室的最中央位置是一個巨大的楠木棺材,地面上的金銀珠寶,以及陪葬的大型器皿,被堆砌的棺槨的左右。
“主墓室!”
朱晨逸大喜,擡起右腳跨入石室之中。被驚喜衝昏大腦的他,哪裡會注意到腳下的東西,當他的腳落在地面上一個角木星圖案上,忽然頭頂傳來一陣咔咔巨響,宛若雨天的雷霆一般,震耳欲聾。
“不好!”
他大叫一聲,急忙將身子往前一翻,而這時,卻聽到轟的一聲,接著地面傳來一陣震動,剛剛打開的石門擦著他的衣角重重的落了下來。
爬在地上的朱晨逸看著被石門壓住的衣角,臉色劇變,緊張刺激的情緒,令他渾身發軟,四肢無力。可一想起來剛纔那個兜頭落了下的巨大石門,他的心中除了後怕,最多的就是怒意。當時若不是他反應速度奇快,怕是早已被砸成一堆爛肉。
爲了弄清楚石門異變的原因,朱晨逸從地上爬了起來。一番搜尋之後,終於叫他發現了地面上的角木星圖案。
有角木星的圖案,則意味著這是機關的控制樞紐。他試著用手推了一下,沒有任何反應。再推,還是沒有反應。
隨後,朱晨逸使用了各種方法,無論是砸,踩,劈,甚至連那個角木星的圖案都被他摧毀掉,但石門依舊是紋絲不動。
“難道這就出不去了麼?”
望著厚厚的石門,不甘心的他運足五雷掌的威力,猛的拍了下去。啪啪幾聲脆響,石門不但絲毫無損,反而將他的右手震的一陣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