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呀!怎麼說呢!”沈翎妃組織著詞彙說:“就好像兩個很親密的人之間會有預感、聯繫、心靈感應,這種,你明不明白?”
“明白!”我點點頭,賽斯就是這樣查覺到我的危險,從外地趕回來的。
“他在師傅的禁地裡突然感覺到我會出事,硬闖出來的。”沈翎妃說這些的時候輕描淡寫,一副小女兒甜絲絲的表情,但過程應該也有些艱辛吧!
“他怎麼跟師傅解釋,師傅都不同意,要知道一個殭屍王跑出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想想也對,以白綽楓的實力幾乎可以與我爹地並肩了,說什麼也不能冒這個險。
“後來呢?”
“後來?你不是看見了嘛!還是來了,具體他沒說,但我猜應該和師傅達成什麼協議了,至少他的寶劍不在身邊。”沈翎妃撇撇嘴說:“如果沒人指點,他也不知道怎麼坐飛機來這裡。”
“他沒身份,怎麼上的飛機呢?”
“我師傅給了他一張通行卡,和我的一樣,去到哪裡都暢通無阻。”
“突然很佩服你師傅。”我向她伸出大拇指。
“我早就佩服得五體投地了。”頓時,她捂著嘴大笑起來,由於幅度有些大,估計牽扯到內臟疼得笑容有些難看。
“那你師傅……”
“昨天你們在會議室時,我已經跟師傅通了電話,她就是責備了我幾句不小心,但我知道她是擔心我,”沈翎妃想起師傅也是開心地笑著,“我師傅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知道多關心我,嘴上不承認。大天朝的人就是這樣內斂,關心和喜歡都不會掛在嘴上。”
“這應該就是地域人文差異吧!”
“對呀!”她嘆了口氣,“掛電話前又加了一句,等我好了回去繼續面壁思過。”
“你師父記性還不錯。”我歪著腦袋指著白綽楓小聲說:“我更佩服他,千里追妻。”
“卡羅爾!”沈翎妃一聲嬌嗔,垂眸輕笑,嫵媚動人。
我們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白綽楓聽不懂地坐在一邊,很淡定地聽著聽不懂的話,也沒表現出特別的表情。他只是溫柔地注視著沈翎妃,在他的視線裡笑顏如花。
直到傾斜的陽光移動了方向,病房的門再次被敲響。
“請進。”
進來的是摩卡哥哥,他看見我表現出一副果然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們在一起,看樣子已經聊了一上午了吧!”
“這不正是你們把我們安排在隔壁左右的原因嗎?”我起身擁抱了他,劫後餘生,看見親人格外開心。
“小心點!”摩卡哥哥擡起雙手,拿了滿滿的兩大袋外賣。
“帶給我們的嗎?”我大喜,肚子也很配合地發出“咕咕”的聲音。
外賣食物擺了一桌子,摩卡哥哥斜睨著沈翎妃,“翎,他吃這些嗎……”
沈翎妃詢問了白綽楓,只見他含笑著搖搖頭。
“對了!”摩卡哥哥從大衣裡取出一塊古樸的銅鏡,遞給她,“物歸原主。”
這就是清雲派先祖使用過的鎮屍銅鏡,和初見時一樣,依舊帶著泥土的日子,古樸的懷舊感。
“謝謝!”沈翎妃慎重地接過來,輕輕擦拭著,喃喃地說:“清雲鎮屍八卦鏡。”
帶著鐵鏽的古銅色八角鏡身上浮著一個印鑑,上面用我看不懂的文字寫著“清雲謬清印”。翻過來是淺黃色的鏡面,在地下深埋百年,早已失去光澤。
白綽楓此時面色一凜,看得出他有些驚訝、詫異和緊張。看來這清雲鎮屍八卦鏡對千年殭屍王也有些影響。
沈翎妃側目和他說了幾句,白綽楓的神情篤定,她最後笑著把它收起來,拿起一塊幾塊大口朵頤著,“我們吃吧!真是餓了。”
摩卡哥哥舉著塊雞腿慎重地對沈翎妃說:“翎,上次謝謝你!”
她臉上的笑容收斂了,正視著他,“你看起來比從山裡出來好多了,吉娜會很欣慰的。”
“我只不過想通了。”摩卡哥哥淡淡一笑,“我一定會把卡索找出來,讓它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
“之後呢?”沈翎妃沉思片刻問。
這個問題把摩卡哥哥問住了,愣了半晌不知道怎麼回答,“我,沒想過。”
“這不是吉娜希望的。”沈翎妃認真地瞧著他,“憑藉執念支撐你以後的生活,你會過得很痛苦。”
“可是,這個念頭,是支持我活下去的動力。”摩卡哥哥苦澀地笑著。
“你還有卡羅爾。”沈翎妃目光瞥向我。
我向摩卡哥哥猛點頭。原來平時的他只是表面的豁然,內心有著依舊的執著。
“你還有親人和朋友。”沈翎妃開導著他。
摩卡哥哥擡手摸了右耳後長長的傷痕,沉默不語。
“愛情,只是漫長人生的一段,卻不是全部。”沈翎妃繼續遊說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我有,卡羅爾有,你也有。”
“我?有嗎?”摩卡哥哥懷疑著。
“有!”我肯定地對視他質疑的眼神,“你認識吉娜以前,你用在亞歷克斯叔叔那裡學來的電腦和黑客技術在幫助神盾局,不是嗎?”
摩卡哥哥聽聞,內心明顯在掙扎著。
“吉娜在進山之前都已經預測到自己的結局。”沈翎妃終於告訴他,自己答應吉娜的事,“進山的第二天早晨,你還沒醒,她請求我無論如何都要安全地把你帶出去。”
“吉娜她……”摩卡哥哥褐色眸子裡透出憂傷。
“她很愛你,你應該把她的愛意化爲生活的動力,因爲,你不是一個人在生存。”沈翎妃說完該說的話,狠狠地啃了口雞腿。
摩卡哥哥臉上的表情不停變化著,憤怒、疑惑、恍然、溫柔,最後是釋然,“我懂了。”
沈翎妃和我終於放心地笑了,摩卡哥哥終於想通了,不會再鑽牛角尖。
“謝謝你,翎!”
“應該的,吉娜也是我的朋友,我必須完成她最後的心願。”沈翎妃說著舉起雞腿。
三個雞腿同時在半空中碰了碰,看得白綽楓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