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發表意見。”我遠遠瞅見邁克爾熟練地給山鼠開腸破肚,切頭扒皮,喉頭泛起酸水,仍是強忍回去。
“秀兒!”鄧肯來到秀兒身邊,“怎麼樣?”
吃藥後,這纔沒多久,秀兒已經轉醒,漂亮的眸子裡有了神采,已經能自己坐起來:“好多了!”
“嗨!”其他隊伍成員陸續回來,大多雙手空空,也有抱著野果山雞回來,但個頭和數量少了很多。
“不介意就一起吧!”我遠遠地指著那些亂竄的山鼠。
“如果你們幫忙的話就更好!”邁克爾滿頭大汗地將第一隻的皮剝好。
“好!”
“好!”
……
“摩根呢?那個白癡去哪了?”一個粗暴、煩躁的聲音遠遠傳來。
“他去找東西吃了,還沒回來。”有個隊員回答。
“是不是迷路了?”另一個說。
“沒用的東西。”
鄧肯尋聲望去,阿拉斯加隊長滿臉橫肉地臉上充滿暴戾,惡狠狠地想這邊暼了眼。
人多就是力量大,山鼠、飛鳥、錦雞很快被處理好,在奔涌的溪水裡清洗乾淨,溪水帶著血水變成瀑布飛流直下。
剝了皮的山鼠被穿在樹枝上,一齊架著烤得香味四溢,整個樹林瀰漫著肉香,讓人垂涎三尺。
各個州隊之間的距離也由此拉近,吃完烤山鼠、烤鳥、烤雞、野果後,竟然開始聯誼圍著篝火唱歌跳舞起來,直到彎月高懸才各自去休息。
我躺在枯葉上,聽著微風吹過樹葉間“簌簌”的吹眠曲舒服得漸漸進入夢鄉。
深夜,濃霧瀰漫,除了幾團跳躍的篝火,整片森林只剩白濛濛的一片。
負責守夜的是鄧肯和吉迪恩,鄧肯守前半夜,吉迪恩守後半夜。
“吸血鬼要睡覺嗎?”鄧肯往篝火裡多添了些樹枝,看向旁邊。
跳躍的火焰將的周圍照亮,火光勾勒著那張妖孽般的臉龐。
“不用,”吉迪恩冷冷地回答,“我們需要時會長眠。”
“那挺好!”鄧肯笑著,剛毅的臉龐上掛著完美的笑容,“我還以爲和電視劇一樣,白天倒掛在地下室裡,晚上纔出來。”
“你深受電視的毒害!”吉迪恩不屑地靠在樹幹上。
“反正現在只有我們兩個醒著,聊聊唄!”
“無聊!”
“我們兩個種族難得有這麼和諧的時候,應該袒露下心扉,說不定能成爲朋友。”
“我們註定不是朋友。”
“簌簌”的細微聲音傳進鄧肯的耳朵,目光立即找到發出聲音的地方——摩根躡手躡腳地退出營地,沒入濃霧。
“阿拉斯加隊的。”吉迪恩的眼力也不錯,與鄧肯對視一眼。
“這動作也不像去方便的,”鄧肯露出比火焰還燦爛的笑容。
又是一陣“簌簌”的聲音,兩人隱入黑暗處,相同的地方,魁梧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跟著摩根——阿拉斯加的隊長。
“有意思,跟去看看?”鄧肯建議。
吉迪恩點點頭,經過我身邊停下腳步,“半神偷也會聽人講話?”
“半神當然不會偷聽人講話,”竟然被看出我裝睡,索性坐起來,“但你們不是人,我得看著你們。”
“那你得有多累?”鄧肯把我拉起來,目視周圍,“你還是在這裡看著他們吧!”
白天體力透支,大家都睡得很沉,秀兒因爲藥退燒力作用也沒醒。
“這個好辦!”我飛到半空,嘴裡低估呢喃念著咒語,仙力從指尖溢出呈半圓形倒扣在營地上,與濃霧融爲一體。
“這樣就行了?”吉迪恩和鄧肯的目光表示懷疑。
“當然!”我落到他們身邊,“任何鳥獸、蚊蠅、昆蟲都進不去,除非他們出來。”
“看來半神還是太差勁了。”
“我這設的是防護盾,防護罩需要更高級別才行。”
“別爭了,”鄧肯豎起耳朵,“他們走遠了。”
摩根他們速度很快,藉著迷濛的薄和此起彼伏的蟲鳴,很快來到禁區邊緣,越過鐵欄和警示牌就是沒有了人工痕跡。
枯葉、斷枝積了半尺厚,表面上乾燥,下面都是混在淤泥裡,一步一個泥腳印,帶起的混合物充滿腐爛的味道。
“後悔跟來了吧!”吉迪恩縱身爬到樹上,甩掉粘在鞋子上的腐葉。
“這也沒什麼!”我絲毫不在意,騰在半空,高傲地瞥著他,“輕鬆加愉快!”
“你呢?”吉迪恩俯視鄧肯。
“沒有影響。”鄧肯擡起鞋子,上面竟然沒有沾上一絲泥水。
“他們在哪?”我在白霧裡凝神張望,卻難以辨識。
鄧肯動了動耳朵,又扇扇鼻翼,鎖定方向:“北邊。”
就這樣一個在半空,一個在樹上,一個在地上各施其能,以最快的速度追蹤了大半個小時竟然還沒追上。
“你確定沒找錯方向?”吉迪恩從一顆大樹上躍到另一顆樹幹。
“沒有!”鄧肯和摩根近距離接觸過,記得他的氣味,只是這氣味若有似無、時隱時現。
“他怎麼能跑這麼快?”我問。
“他是狼人。”
“又找到同伴了!”吉迪恩揶揄鄧肯。
鄧肯沒再說話,鼻翼抽動,做了個“暫停、噤聲”的手勢。
這裡已是國家公園未開發的密林深腹,參天大樹濃密的樹冠層層疊疊擋住皎潔的月光,以致視線極暗,吸入的空氣裡帶著潮溼,白霧濃得化不開。
輕微的“窣窣”聲響傳進鄧肯的耳朵。
“這邊!”鄧肯繼續做著手勢,輕手輕腳地在前面帶路。
突地一陣風掠過,鄧肯人影不見,草叢裡“簌簌”作響,我和吉迪恩也來不及反應,展開身影聞聲追去。
兩個人影騰空而起,鄧肯提住那人脖子牢牢按在落葉上。
我和吉迪恩幾乎同時趕到,只見斑駁的月光下,一隻全身灰黑,牙尖嘴利的黑狼被鄧肯鉗制得動彈不得,一雙黃眸慌亂不已。
它看見逮住自己的是鄧肯,瑟瑟發抖,變回人形。
“摩根,單獨溜達這麼遠,不怕迷路麼?”鄧肯笑瞇瞇地問。
“放開我!”摩根眼睛到處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麼。
“你在找這個?”我腳邊是散落了兩個急救箱,白色與黑色形成明顯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