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完現場，安妮和舒克帶著我又回到電視臺做後期的照片篩選與文字編輯，最後交給資料組，一天的工作纔算結束。
“好了，我下班了，要去趕地鐵了。”安妮抓起手袋向我們揮揮手就離開了。
“拜！”舒克轉頭看我，“卡羅爾，你回學校嗎？”
“嗯！是的！”我看看手錶晚上八點多，肚子發出“咕咕”的抗議聲，賽斯的電話及時響起，“差點忘了，我約了人吃晚餐呢！”
“那就不打擾你了，明天見。”舒克說完也離開了。
“明天見！”我向他揮揮手，接通電話，“賽斯！”
“卡羅爾，下班了嗎？”
“是的，你電話來得很及時。”
“那我來接你！”
“不用了，跑來跑去的多麻煩？”
“接女朋友收工是天經地義的事。我已經在路上了，你就在附近等我，很快就到了。”賽斯匆匆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什麼時候是成他女朋友了？就是拉了拉小手嘛！我和摩卡哥哥也常拉小手的。
不過有個半神做男朋友也不錯，至少有共同語言。哎呀，我在想什麼呀！
我走出電視臺，仰望天空，圓月皎潔，繁星密佈，明天會是個好天氣。來霧都這麼久，現在才真正打量著霧都的夜景。
電視臺在霧都北面，距離金盾大學有幾十公里，是這塊繁華的中心。高樓林立，外牆上裝飾著大幅的LED廣告和電子屏，路燈，霓虹燈，車燈，無不顯示著霧都是個不夜城。
賽斯真的很快就到了，他下車紳士地替我拉開車門。
“想吃什麼？”賽斯發動小車問。
“就回學校那邊去吃吧！種類挺多的。”我在學校帶得久，只知道那附近有不少餐廳和酒吧，像購物中心這樣的地方，停車還要找半天。
現在是假期，賽斯都回家了，送完我再回去就太晚了，所以我作了最合理的覺定。
“好，今天第一天實習有什麼感受？”賽斯問。
“忙碌但很充實。”
“作新聞是這樣的了，各種地方都要跑，各種人都要接觸。”賽斯笑著瞟了我一眼，“不過你挺適合的。”
“是嗎？”
前面十字路口，路燈變紅，所有車輛都自律地停下等待。
人行橫道放行，一抹碎花長裙進入我視線，定睛一看，是在歌劇院見過的那個吉普賽女郎。她神色匆匆地隱在人羣中過了馬路。
“賽斯，我又看見她了。”我來不及細說，直接打開車門下了車，“電話裡說。”
“卡羅爾！”賽斯大吃一驚，還沒來得及多問一句我就下了車，消失在人羣中。
“卡羅爾。你又看看見誰了？”我跟著吉普賽女郎剛過馬路，賽斯的電話就來了。
我一邊加快步伐在人羣中鎖定身影，一邊跟賽斯解釋：“我看見一個吉普賽女郎。”
“吉普賽女郎？”
“之前我摩卡哥哥在霧都被吸血鬼襲擊，被她救了，我要去謝謝她。”
“你能肯定嗎？”
“不能，所以我要跟上去看看。”
“那你把定位打開。我停好車就來找你。”
“好！”說完。我掛了電話打開定位。
就是這幾句話的時間，碎花身影失去蹤跡。
我放眼四周，這條路兩邊都是酒吧，七彩霓虹燈閃花了眼，重金屬的音樂聲轟鳴，彷彿敲擊在胸口。
現在是夜生活的開場時間，人潮涌動，酒精的味道香菸的味道瀰漫在空氣裡，使得這條街異常熱鬧。
按照摩卡哥哥所說，吉普賽女郎能獨自對付吸血鬼，這麼說來。她在這裡出現會不會是追尋吸血鬼的？而夜晚正是吸血鬼出來覓食的時間，以我的經驗得去小巷或是地下室尋找它們。
於是我閃進一條後巷，立即被濃烈的垃圾味薰了出去。
“哇！”一個女孩突然撞到我，扶著我向地上彎腰嘔吐。
那酸爽的味道引得我也是一陣反胃，好在晚上還沒有吃東西，只是乾嘔一陣。
“對不起，對不起！”另一個女孩匆匆跑來扶住她，連連向我道歉，“對不起，她喝多了。”
“沒事！”我看看自己，只有鞋子上沾了一點污穢。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我不由得唏噓，這麼早就醉成這樣，真夠危險的。
我繼續遊蕩在氣味難聞的後巷，除了成堆的垃圾，廢棄的紙盒木箱，就再沒有別的了。“喵”一隻野貓在牆角竄出，冷不防地被嚇了一跳。
最後走出後巷仍是一無所獲，不禁有些氣餒。
“該死的貓！”路口有個男人差點被絆倒，向地上狠狠地踢了一腳，罵罵咧咧地離開了。地上的貓卻一動不動。
我走近定睛一看，那隻野貓直挺挺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身體都已經僵硬，它腹部卻有幾個血窟窿。
“咚”
“嘭”
“哐啷”
距離酒吧街遠處的轉角傳來奇怪的聲音。
我快步走去，原來是一個倉庫，鐵鎖齊刷刷地斷成兩截扔在地上，虛掩的鐵門裡有股寒意涌出。
這是我熟悉的吸血鬼特有的寒意，心下大喜，終於找到了。
我挑開鐵門閃身進入，裡面黑漆漆的，到處堆滿了物品，沒有人影，只有利器劃破空氣的聲音和“嘶嘶”的低喉聲傳入耳朵，還有酒精的味道。
倉庫最裡面，有個向下的鐵樓梯，越靠近這裡，聲響越大。
我剛踏上樓梯，“轟”地，整個鐵質樓梯被什麼重物撞得猛烈晃動，下面昏黃的燈光閃爍不定，“嗬嗬”類似野獸的咆哮更清晰了。
終於來到地下室，藉著搖晃的燈光，我看清裡面的一切。
這裡大概有幾千平方，靠牆的地方都是高高的鐵架，上面擺滿了各種酒類，而中間空曠的地方吉普賽女郎傲然而立，手持寒光凜凜的彎刀，一雙美目犀利地怒視四周，腳邊有幾團黑色的灰燼。
她被圍在十幾只吸血鬼中間，因爲我的到來，所有的目光都匯聚過來，這裡大部分都是灰眸吸血鬼，還有幾隻藍眸的。
一隻藍眸吸血鬼趁著吉普賽女郎擡眼看我的空間，潛到她身後縱身跳起。
“小心！”我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