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卓索扔開劍，兩個伴當上來扶走地上的人。
他轉頭質疑的看向哲裡木，“有事嗎？”
哲裡木看了一眼捂著胸口的明戈，後者自覺的退開，“說是帶我們去打獵，馬上就走。
可事出突然，我們什麼都沒有準備。要去嗎？”
哲裡木瞇瞇眼，這個舅舅和他只見過兩面，不過每一次見面時，哲裡木感覺的到，他的注意力都是放在卓索身上的。
舅舅器重卓索，那把熊筋獵弓就是最好的表現，那麼貴重的東西他眼睛不眨一下就送給卓索，可對自己卻幾乎到了無視的地步。
如此看來也速該那邊大概可以劃分到支持卓索的勢力之中，自己本來就沒什麼優勢，如今一看就更是式微！
“打獵？……”卓索捏著下巴沉思一陣，“這個時候出去，爲什麼？”
“人就在外面，要我去回絕？”哲裡木走上擂臺，把躺在地上的長矛扶正，自顧自的說到，“來人是阿媽的侍女薩仁，想必舅舅已經和阿媽打過招呼了，她應該是已經同意了的。”
“去！整天呆在這裡訓練我都要發黴了！要不是阿媽恪令我們不許去找那小野種的麻煩，我也不至於這麼無聊。”
卓索解開自己的腰帶，手上的護腕，以及腿上的綁腿，活動了一下全身，渾身骨頭咔咔做響。
“你說巧不巧……”哲裡木走上前，嘴角掛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他在卓索身側輕聲說到，“我的人來報，你要找的人今天也出去了，往聖山方向去的，舅舅他也正是要去聖山下打獵……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遇上哦！”
“你說的是真的？”卓索眼睛忽的亮起來，“哼……你打聽消息的本事我倒是從來沒有懷疑過。
來人……給我備馬！”
哲裡木眼睛裡閃過一絲得意的神色，他和卓索雖然一奶同胞，但這個人身上卻只遺傳到了父親的勇，一點“智”的影子都看不見。
只要有人在他身邊煽風點火，他的腦子都不帶動的，他和卓索認識這麼多年，卓索的脾性哲裡木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他就是要讓卓索和這個突然多出來舅舅親近，沒錯，有也速該這樣的勢力做靠山哲裡木很眼紅，但卓索不知道，父親不會允許一個背景複雜的兒子做未來圖祿埠的大汗。
“大哥……我身體不適，今天就不和你去了，不過我已經讓人送來你的烏雲，玩的愉快！”
哲裡木和對方告別。
他有預感，按照卓索的性格，一但和博爾赤遇上勢必又會是一場混亂，這樣的渾水他不願加入。
至於烏雲，那是卓索從小養大的馬，是圖祿埠最優秀的馬種培育出來的，渾身烏黑，找不到一根雜毛，四肢修長，跑起來比天邊的雲朵還要快。
去年的賽馬會上卓索騎著他的烏雲奪得魁首。
女孩們傾慕卓索驍勇，男孩們的關注點便更多放在他的馬上，這烏雲便在那是出名了。
“你知道我要去？”卓索皺眉，抓住正打算離開的哲裡木，衣領霎時扯歪。
“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你一定會感興趣，這本來就是件趣事。”哲裡木掰開卓索的手，蠻橫的人是總是仗著他的身份還有寵愛對自己指手畫腳，哲裡木很討厭這種感覺。
“你知道嗎？”卓索鬆開他，拍了拍手，擂臺下已經有兩個侍衛把烏雲牽來，卓索慢慢走向臺下，經過哲裡木身邊的時候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輕輕說到，“別以爲我看不穿你的想法，你的花花腸子我比誰都清楚。
不過我奉勸你，收起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在讓我發現你自作主張揣度我的心思，我可不會因爲你是我的弟弟而放過你。
你大概不知道，在我眼中你和他沒什麼區別，所有擋我路的都是絆腳石，我喜歡一腳一個把那些石頭踢飛，但願你不在列！”
卓索拍了拍哲裡木的肩膀，對方矮了自己一頭，他垂首看去，只見哲裡木恭敬低頭，不敢說半句話。
“哈哈哈哈……”大笑一氣，卓索仰頭翻身上馬，在明戈幾人的注視之中揚長而去。
哲裡木在他走之後，依舊立於原地。
只是無人察覺出他裘袍之下，雙手已然緊握，指節泛白，指甲深深扣進掌心之中。
“殿下……別放在心上！”明戈雖然剛纔離得遠，但他就是用腳趾頭也想得到，卓索究竟對哲裡木說了些什麼。
他走上去，恭敬在哲裡木身前鞠躬，“大殿下天之驕子，心高氣傲難免的。”
“明戈……”哲裡木挑嘴一笑，只是脖子上暗暗能看出青筋模樣，“你的父親跟他走的很近，我知道你終究會爲他效力，可你千萬睜大眼睛看清楚，這種連自己兄弟都容不下的人，會是一個好主子嗎？”
哲裡木靠近明戈，用力錘了錘對方胸口，“擦亮眼睛……順便把這句話告訴你的父親明登。”
他舔了舔嘴脣，在明戈的注目中慢慢走下擂臺，看向天際巍峨的聖山，心中不屑的想著:
卓索……我親愛的哥哥，你是天之驕子。
母親喜歡你，舅舅喜歡你……連父親對你都比對我好。
不過這有什麼呢？一切都纔開始，繼續得意吧，你現在有多得意，以後就會多狼狽。
我就慢慢看著，看著你從那個位置跌落下來。
你既然喜歡鬥，喜歡搶，那就和我們的三弟好好比試比試，我等著你們兩敗俱傷的那一天，再親手把屬於自己的東西拿回來。
………
………
“卓索？！你弟弟呢？”
曼頓整裝待發，身後跟著數十人，各個身穿黑甲，背戴箭囊。
這些人個個都是他從也速該精挑細選帶來的勇士，事出突然，他不想讓扎貢的人知道他的去向。
等麼片刻，曼頓遠遠的便看見卓索獨自策馬而來，皺眉問到。
“他身體不好，不能和舅舅一起了……”卓索沒帶人，薩仁知會他了，說是帶武器就好，其餘隨從一律不用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