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裡木看了一眼卓索,見對方不爲所動。“阿弟,我們剛纔從父汗那裡回來,阿依娜的阿爸也在,猜猜他們都說了些什麼?”
“說了什麼?”
江牧野沒說話,但阿依娜十分在意自己的阿爸,她瞪眼看向哲裡木。
“當然是你和大哥的婚事,阿依娜,你是二汗的女兒,不會天真的以爲自己的婚事可以自己做主吧?沒錯……這次遠征回來,我父汗和你阿爸有意思把你和大哥的婚事定下來,所以……無關緊要的人,你最好跟他保持足夠的距離!”
哲裡木說完,再次狠狠的看了一眼阿依娜拉住江牧野的那隻手。
“你……你說什麼?”
阿依娜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握著拳頭看向哲裡木,如果剛纔是因爲憤怒,那麼現在更是剛纔的十倍。
“你都聽見了不是嗎?”說罷,哲裡木斜眼看著江牧野,“你知道你的身份吧?庶子都算不上,一個搶來的女人生下的孽種,就算你現在被父汗接回來了又能怎麼樣?你這樣的賤命,就算今天死在這裡,也不會有人過問。
所以我勸你一句,最好放聰明一點,離她……有多遠滾多遠!”
猝不及防,哲裡木一把推到江牧野胸口,少年鬆開阿依娜的手,重重的摔到地上。
他擡頭,一動不動的看著推他的哲裡木,漆黑的瞳孔沒有一點情緒波動,彷彿剛纔的威脅並不是針對他。
似乎……平靜的有些可怕!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父汗叫你博爾赤,親愛的阿弟啊~不要用這種無害眼神看我,你我心裡都清楚,你不是兔子,你是野狼!我們……不會把一匹野狼就在身邊,所以,去死吧!”
“你做什麼!”
阿依娜踉蹌退開,轉身時就發現哲裡木正蹲在地上,在江牧野耳邊竊竊私語。他的手伸向懷中,似乎已經握住了某樣東西。
“刀!!!”她前一刻還沉浸在哲裡木帶來的話語中,想去扶江牧野快點離開這個地方,回家問問阿爸,哲裡木說的是不是真的,可一轉身卻看見這一幕。
她尖叫一聲,衝過去從背後一腳踹倒蹲在地上哲裡木,同時大喊江牧野的名字“阿野!他們瘋了!跑啊……快跑!”
話沒說完,阿依娜胳膊就被人死死的抓住。
卓索來到她的背後,抓著她的手將人如小雞一樣提起來,“雖然我不喜歡你,但你註定是要成爲我的新娘的人,記住我的話,離他遠一點,否則,我不介意送你跟他一起離開!”
阿依娜從來沒看過這個樣子的卓索,眼睛裡全是戾氣,像是餓狼,恨不得把人撕碎。
她的臉色從紅變成了白,有懼怕,也有無力,“你真的……瘋了……他是你的阿弟,如果在你手上出事,你的父汗會因此遷怒你,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局面?”
“我當然不會讓他死,至少現在不會。”卓索笑著朝哲裡木揮手,“我有一千種讓他生不如死的方法,你那麼關心他,不如就留下來當個觀衆!”
哲裡木在他的示意下,從馬背上解下一捆牛皮繩,他抓著繩子,嗚嗚嗚的在手上甩個不停,破空聲讓人不寒而慄。
“我下令不讓人靠近這片牧場,相信今天的遊戲一定會盡興!”
卓索嫌惡的看了一眼對面滿臉鮮血的江牧野,那種卑微的血脈,只要看一眼就會讓人作嘔。
“等等!不可以!”阿依娜似乎想起了什麼,她蒼白的臉因掙扎而泛紅,大叫著從卓索手中跳下來,擋在江牧野面前,“哲裡木住手!你不怕我去告狀嗎?”
“你?!”卓索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用看白癡的眼神打量著阿依娜,“如果你想去,隨時可以去。”
“跑!阿野快跑啊!”
勸說無用,威脅也無用,阿依娜能想到的只有逃跑一條路。
她落在地上,轉身把江牧野推出去,江牧野在他們剛纔的談話中,拳頭捏的咯咯響,連指甲都嵌進了手心,可他在竭力忍耐。阿依娜說完,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往相反方向跑來。
他的頭受傷,走路也變得昏昏沉沉,血液從額頭留下來,混著地上的細沙流進眼裡,有那麼一瞬間,他的世界只剩下觸目驚心的紅色,彷彿……地獄!
“想跑!?”
卓索小山一樣壯碩的身體第一時間擋住了阿依娜,他一揮手,將阿依娜再次抓住。
“你不聽我的警告,是覺得我不敢對你怎麼樣嗎?”
他將阿依娜摔到地上,在背後抓住她的雙手,女孩對此根本無力反抗,稍微掙扎,頭顱上便傳來令人窒息的力道,摁著她的頭朝地上撞。
她感覺到地上的石頭緊貼著她的臉頰,火辣辣的疼痛傳來,連擡頭都是奢望。
“哲裡木你還在等什麼?”
卓索呵斥,他看著地上的阿依娜,很滿意自己的傑作,可回頭,發現哲裡木還站著不動,並沒有去追江牧野的打算,頓時黑了臉。
哲裡木眸光晦澀,他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別過分,她的阿爸可不是能輕易糊弄的。”
話音落下,哲裡木翻身上馬,便是他來時騎的那匹,馬鞭聲中,飛一般追向江牧野,不過幾個呼吸間,就到了江牧野後方。
他甩著套繩,啪的一聲將手中的繩子扔出去,牛皮繩在空中拉扯出一個圈,從背後套住正在竭力奔跑的江牧野。
“啊~”下一刻,江牧野整個人失重朝前撲去。
“孱弱的人種!你和那個從東方來的卑賤母親一樣,除了裝可憐,一無是處!”
看著江牧野沒有一點反抗之力,卓索眼中的輕蔑更盛。
他看著手下不斷掙扎的女孩,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對方的頭髮,強迫對方把頭轉向狼狽的江牧野。
“阿依娜,好好看看,這個人是多麼的無用!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更別說是保護你,無用的人就是廢物,你要和一個廢物做朋友?真可笑!”
“閉嘴!你纔是廢物!你只會欺負弱者!你纔是廢物!”
阿依娜想咬他,卻被掐住下巴不能動,博爾赤摔的太慘,至今沒有站起來,他的身下流出一小塊血漬,染紅了剛冒出頭的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