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君彥被倉促派來右翼,終究是沒有多少準備。最好的全本小說網(wǎng)站除了這邊的弓箭手和和刀盾手是現(xiàn)成,長槍兵還是另外抽調(diào)而來。朱浩爲了減少不必要的損失,在合圍了白信和秦文超之時就已經(jīng)派上左孝友的輕騎兵上去奔射騷擾,令對方不能有效結(jié)成陣勢。
李靖是兵法大家,對騎兵一道極爲精通,朱浩將突破右翼的任務(wù)交給他當然是極爲放心的。而且傳聞中李靖是鬼谷子一派,並從諸葛武侯的八陣圖中化繁爲簡演化出了聞名於世的六花陣,共有圓陣、方陣、曲陣、縱陣、銳陣等陣型,這五種陣型各有五種變化,共有二十五種。
朱浩當初比較好奇,也曾與李靖討論過這個六花陣,得他演練之後也是相當?shù)呐宸?v然是將八陣圖化繁爲簡,其中亦有很多的要點變化,連朱浩看著都頭疼無比。不過的確是如同後世的軍事學家所說,能夠用最精簡的兵力盡量的發(fā)揮出最大的戰(zhàn)力。
當然,六花陣多是用來破騎兵的,這裡這些人還用不上那種逆天的陣法。
所以祖君彥剛剛上了領(lǐng)命過來,就看到這邊被一干騎兵打的潰不成軍的右翼軍。接手了這個爛攤子,祖君彥立馬派上長槍兵刀盾手補上,準備組成防線。但少了弓箭手的壓制,李靖這邊的騎兵更是肆無忌憚的奔近,後面的丹陽兵跟著衝上來,在騎兵的一陣弩矢齊射掩護下衝進右翼的步卒中間一陣砍殺,更是拉開了一條口子,隨後的大刀隊騎兵又上來擴大優(yōu)勢,將已經(jīng)亂了陣腳的右翼兵打得擡不起頭。最後便是左孝友所部的輕騎兵隨後換下角弓衝進其中
祖君彥就這樣被打的有些不明不白。剛剛接收一個爛攤子,還沒收拾好,就被人連攤子都踢了。其實祖君彥兵法熟練,公平對決地話李靖要一陣就敗了對方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是戰(zhàn)陣沒有公平。士氣裝備實力都不成正比,祖君彥命令擡柵欄拒馬來阻擋騎兵的士兵還沒到,這邊已經(jīng)亂作一團。
北門來護兒也是一陣焦頭爛額。本來是徐徐後退把李密的主力牽制在這裡,然後關(guān)門打狗的。但是長信兵的悍勇的確是超過了他的預(yù)計,來整在城門前佈置了數(shù)道防線,沒想到在李密下令總攻之後卻真的被長信兵打地節(jié)節(jié)後退。要是真的被李密的人攻破了北門,那來護兒就是晚節(jié)不保了。東門上的陳棱最爲清閒,東海軍這麼快就投降,實在超過他的預(yù)計。心裡更加高看朱浩的同時。也開始著手佈置之前地事情。
至於北門附近負責攔截張須陀的房彥藻,接手了左翼的防務(wù),卻比祖君彥要好命一些。比較朱浩這邊幾乎是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對右翼地士氣影響極大;而左翼因爲單雄信的拼死抵抗,士氣並不低落。而且在單雄信所部潰散之後,因爲對張須陀的威名早有極爲深刻了解。左翼自動組織了有效的防線。
看到李靖一陣就擊潰了對方右翼,朱浩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詫異。不過這並不影響之前的安排。天空已經(jīng)越來越陰沉,似乎隨時都有下雨的可能。
空氣裡充斥著壓抑的氣氛。祖君彥不斷的收縮右翼的防禦。朱浩這邊也有一半地戰(zhàn)士投入戰(zhàn)場。包括五千丹陽兵和五千黎明軍。
李密已經(jīng)發(fā)動總攻,而兵力卻捉襟見肘。知道朱浩已經(jīng)帶著精銳兵馬從東門出來,終於下令撤出了原本準備在西門暗伏的兵馬,以期攔截住離他的中軍最近地張須陀一路精兵猛將。
寇仲和李星元一直注意著下面的動向,又怎麼會不知道這番大舉措痛打落水狗的事情沒有誰不願做,已經(jīng)手癢癢了許久的寇仲將防務(wù)交給李星元,親自點了左御衛(wèi)三千驍果出西門大殺一陣。沾了一番大便宜就縮了回去。
另一邊邗溝上停著的張須陀戰(zhàn)船上看到對方要渡河,更是一陣投石車齊放、弩矢如雨下。
兩邊受敵之下,別說調(diào)兵回來,這邊卻是折了不少人馬。李密大恨。傳令召回一半西門地人馬強渡邗溝,配合房彥藻夾擊張須陀大
張須陀手下地精兵是這次計劃的主力之一,當然不容這樣折損了。而且西門和北門之間隔著邗溝。邗溝現(xiàn)在又被張須陀軍地大船控制,李密這樣的舉措顯然頗爲不智。強攻的話,反倒會讓西門軍腹背受敵。
事實也是如此。攻打西門的兵力被分走一半,西門的壓力頓時輕了。寇仲又帶出四千人馬,在城上的配合下一陣衝殺。縱然對方已經(jīng)有了準備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而另一半去夾擊張須陀的人馬還在水軍的招呼下準備強渡邗溝。現(xiàn)在坐守船上的是徐子陵。只下令將大戰(zhàn)船首位相連,便斷了對方過河的路。船上投石車和弩箭一陣招呼。將對方死死的壓制在岸邊。放進邗溝裡的小船都被這邊的戰(zhàn)船衝了翻掉進水中,有想要爬船或?qū)⒋阻彺┑囊捕急环峙鉀Q了。負責西門的大半是李密的部隊,剩下的李子通的人倒是有一些比較精通水戰(zhàn)的,但人數(shù)不多,而且個人也拿那些五牙大艦沒辦法。
兩邊投石機發(fā)動,倒也各自有些損傷。
幾方混戰(zhàn),朱浩正在逐步蠶食右翼,忽然接到情報:北門傷亡慘重,如果硬生生的拖時間的話,恐怕的計劃會出現(xiàn)延誤。來護兒問他咋辦。
朱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果斷的道:“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一個北門看看能不能噎死李密”
傳令兵去回覆,朱浩也同時下令道:“破曉軍弓騎、弩騎、丹陽軍全部投入戰(zhàn)場,通知李靖,全力攻打左翼”
“得令”
天空越來越黑,明明是上午,早期的陽光卻被壓迫在東邊的一小塊德方,連光線大半都被阻擋住了。李靖命手下分批補充過一次箭囊弩矢之後,終於發(fā)動了總攻。
之前一陣擊潰李密大軍右翼的箭陣。這一擊卻是真的要擊潰整個右翼。
中軍帳裡,李密剛剛聽聞長信兵正在爭奪北門城樓,馬上就將奪下整個北門,於是終於露出一絲笑意,對李子通道:“二弟,江都不時便要落入你我二人手中了”
李子通笑道:“恭喜王兄”
“哈哈,今夜我們便在江都宮痛飲一番慶賀”李密一時間也有些得意。這時候魏徵出來,面無表情的道:“王上,楊廣是否已死我們至今還不知道。此時不可萬不可大意”
李密暗道掃興。心中立時不悅,但他也知道魏徵才能和耿直的性格,而且掃興地事情魏徵乾的不知有多少,便道:“不死亦不遠矣。如今道消魔長,陰癸派衆(zhòng)人的實力決不可小視。這次派出的陣容,對付誰都足夠了。何況其中還有內(nèi)應(yīng)。不可能不成事”
“那爲何之前軍士呼喊楊廣已死的消息城上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反倒有些像是看戲般”
“想來是朱浩封鎖了消息吧”李密隨意說道。
“如今將都城被封鎖,我們的密探?jīng)]有傳回絲毫的消息。也不知宮中叛亂如何,王上此言過於想當然了。若是真的禁宮叛亂蔓延開來,我軍進攻也不會這般吃力。”
李密眉頭皺了皺,又有傳令兵又衝進來報:“王上,右翼祖軍師傳來消息,說對方忽然猛攻,他那裡已經(jīng)快支撐不住了”
李密眉頭大皺,道:“右翼兵馬衆(zhòng)多,怎麼會如此不堪一擊”
其實他也知道,他這次帶來的兵馬是人數(shù)衆(zhòng)多。但實力參差不齊。要和朱浩這邊地精兵猛將抗衡,顯然是差了許多。
傳令兵老老實實的答道:“對面統(tǒng)兵的是一位叫李靖的大將,而且朱浩忽然增兵了。大部分兵馬都派了上來。他們騎兵的人數(shù)比步卒還多”
李密狠狠的嘆了一口氣。他卻是因爲暗算飛馬牧場不成,折了兒子學生丟了臉面名聲,還斷了在中原買馬地路子。如果不是聯(lián)合突厥,從他們手上花錢買來了一些戰(zhàn)馬,恐怕連長信兵都組建不了。
李密冷著臉道:“通知祖君彥。右翼兵馬全部調(diào)歸他統(tǒng)領(lǐng)。要不惜一切代價擋住朱浩的進攻”
“遵令”
傳令兵剛剛出去,又是一個傳令兵來報:“王上左翼房軍師急報:張須陀忽然猛攻。左翼吃緊”
李密額頭青筋一跳,厲聲道:“令他不惜一切代價,絕不能讓張須陀一部衝撞中軍”
“遵令”
傳令兵忐忑的出去了。
在李密下達了死命令之後,房彥藻和祖君彥兩個顯然有些拼命了。朱浩看著眼前右翼地情形,不禁有些皺眉。
“張將軍,重騎兵上吧”
“是,將軍”張童兒頗爲興奮的領(lǐng)命。因爲重騎兵的衝鋒極爲消耗馬和騎士的體力,所以殺傷力強大卻不能持久,剛剛用了一次之後便被朱浩召回休息。現(xiàn)在是建功立業(yè)的好機會,張童兒當然希望自己手下的這些重騎兵能在自己手中大放光彩。
重騎兵統(tǒng)領(lǐng)張童兒得令,帶領(lǐng)手下一千二百重騎兵投入戰(zhàn)場,緩緩的朝正在激烈交戰(zhàn)的前線踏去。在一箭之地外,張童兒大呼道:“弟兄們,建功立業(yè)正在此時隨我衝”
長槍一指,重騎兵全體加速,朝著交鋒最爲激烈的丹陽兵與右翼李密大軍往來廝殺的地方衝過去。祖君彥顯然也看到了這隻特別地部隊,但沒有想東海軍那般親身體會,又不是親歷戰(zhàn)場,不瞭解這些重騎兵身上散發(fā)的殺氣都多濃重,但爲了保險也抽調(diào)了一部分弓箭手去攔截。
指揮戰(zhàn)場的李靖看到朱浩投入了重騎兵,立刻命令手下地輕騎兵掩護,一陣奔射專朝對方集結(jié)的弓箭手射去。祖君彥手下的弓箭手受到壓制,只有寥寥的箭支成功射到了這些步伐整齊到嚇人的重騎兵們面前。
“丁玲哐啷”一陣撞響,竟然沒有一個人跌落下馬。這些重騎兵在敵人眼中,顯然成了刀槍不入地怪物,看到這一幕地右翼軍登時心中一陣恐懼。
然後便是重騎兵衝撞配合大刀隊掩殺的絞肉機表演。兩千多人馬帶著後面地朱浩大軍在近四萬人的李密的右翼攪起了一陣血雨腥風。
朱浩很滿意這樣的效果。再一次跨著烏雲(yún)馬,挽著鐵胎弓在戰(zhàn)場邊緣縱橫射殺對方的各階軍官,少了這些人指揮系統(tǒng)就會混亂,更加有利於自己人的突破。
他手上地這張弓是特製的。當初剛剛到江都的時候就逞強用精神力化形見楊廣,誰知道用力過度,倒使得體內(nèi)真氣混亂,變了一回大胖子。同樣也因禍得福,恢復(fù)之後身體的強韌卻超過以前許多,力氣自然也大了。雖然身板上看來沒有程咬金那麼剽悍。但若是扳手腕的話,朱浩肯定自己就算用蠻力也能贏。以寇仲和徐子陵兩個的資質(zhì)要拉開這張弓都還累得滿臉通紅,可以想象需要多大地力氣才能用。不過朱浩用來卻是得心應(yīng)手,不重不輕,連開四十箭不成問題。真氣運轉(zhuǎn)一遍,更是可以持久作戰(zhàn)。
朱浩所部的強烈衝擊之下。祖君彥終於沒能支撐住。重騎兵一衝將右翼大軍斬成兩段,被後面的大軍分割包圍,幾乎一直處於被動挨打地境地。
半個小時之後。右翼大軍因此告破。能逃的跑了,不能逃的大多投降了。祖君彥兵敗準備自刎,卻叫朱浩一箭射去擊中劍脊,把劍打落,然後被綁了。
此時北門的爭奪已經(jīng)白熱化。李密剛剛得到兩刻鐘內(nèi)必能拿下整個北門的好消息,正自高興的時候,又有傳令兵來掃興的告訴他:“王上,右翼大軍告破祖軍師被俘”
李密眼前一黑。不到一個時辰,朱浩連連破了他兩路大軍。東海軍四萬餘,右翼軍三萬餘。加起來就是七萬了啊如果按照這個速度下去,他還是直接撞死在北門城牆上好一些。
李密雙眼血紅,語無倫次的吼道:“怎麼回事你告訴我是怎麼回事朱浩他有妖法嗎還是門夾了祖君彥的腦袋三萬大軍支撐了半個多時辰。就這樣告破了”
那傳令兵看著他瘋癲的樣子,嚇得話都不敢多說,害怕李密遷怒於他。這時候李子通也意識到了事情地嚴重性。
他們來到江都的時候有近二十萬大軍。幾度攻城,便是凌晨發(fā)動總攻前士兵的傷亡就超過一萬。現(xiàn)在朱浩破了東海軍近四萬,右翼軍近三萬。張須陀破了單雄信一部三萬餘。這便去了十萬。從總攻開始,光是北門這裡地傷亡就超過一萬七千多人。西門的三萬多人暫時過不來,現(xiàn)在中軍可用之兵大多投進了北門和驍果軍激烈爭鬥。
李密身邊僅僅剩下三萬人
就算算上剛剛單雄信和祖君彥兩部潰散過來了兩萬多人,也不過五萬餘兵力。且不說這些人多麼影響士氣,就算能派上用場,李密也知道靠這些人馬根本無法對付朱浩的近兩萬士氣高昂的精兵。
要是左翼也告破的話李密實在不敢想象。這江都,或許就是二李手下二十萬大軍地墳?zāi)?
剛剛這一場戰(zhàn)鬥,朱浩這邊當然也有一些損傷。原本兩萬兩千人現(xiàn)在還能上戰(zhàn)場地勉強可以湊夠兩萬。主要的損失就是大刀隊、重騎兵和丹陽兵。
重騎兵最注重保持陣形。若是落馬,就是不被敵人殺死,也會喪生於後來跟上地自己人的馬蹄下。破曉軍第一次的重騎兵實戰(zhàn),卻有一百多人陣亡。
李密陷入沉默,大帳裡一陣壓抑。魏徵直言道:“王上,現(xiàn)在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強攻北門,以此爲屏障等待援軍到來。但天將將下大雨,卻是對我援軍大爲不利。”
李密當然知道這些,只澀聲道:“第二條是否立刻退兵,等待東山再起的機會”
魏徵沉聲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