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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8章 審訊

“啥?你沒瘋吧?我看著很像綁匪嗎?有這麼傻的綁匪嗎?”跑腿人氣憤的說道,你大爺的,我這夠低調的了,每次特意穿著這身和打雜一樣的衣服,還是被人當做綁匪,這都什麼眼光啊,我明明就是一個小販嘛,要是綁匪哪個會傻到上門給你送信?還沒肆無忌憚到這種地步吧……

“你……你不是綁匪,怎麼信件上郎君會吩咐我給你一千貫錢財?”管家驚慌的說道,自家的郎君是個什麼樣的人,只有自己瞭解,從來都是拿別人的錢,怎麼會給別人送這麼多錢,不是被迫的,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會發生的,除非是郎君的堂弟上門纔會有這樣的事情。

“把信件給我,你家郎君沒有被人綁架,不過和綁架差不多,人現在在牢獄裡關著呢,速速拿錢來,他可是好幾天沒有好好過飯了,你也知道那裡面能有什麼好吃的?”跑腿人說道。

“什麼?你說郎君被關進了牢房?這怎麼可能?你知道我家郎君是誰嗎?”管家吃驚的問道。

“他是誰不重要,如果你不想你家郎君繼續餓肚子受罪的話,就趕緊拿錢來我也好走人”跑腿人說道,你家郎君不就是一個紈絝公子嗎?這樣的人見了多了,別說是刺史的侄兒,就是那更大的官的兒子我都見過,有什麼大驚下怪的。

“這位兄弟,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可以細細說明一下嗎?管家清醒過來,小心的問道。

“這事情這麼明白你還問?我是受人之託前來,他在牢獄裡吃不好睡不好,自然要錢買好吃的,具體他犯什麼事情進牢獄,這個不知,他關在那個牢房裡,這個保密,你就給錢就行,他要有什麼事情我會我會來找你聯絡,不過你有什麼情事也可以去找我,我給你留下地址”跑腿人說道。

這個劉明亮是被秘密羈押的,這點獄卒們都知道,關押的地點自然是保密的,他們也不能透露給當事人家眷,不然他們直接去大理寺探監,那就出麻煩了,一旦查起來,大家都是跑不了,這種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給他們透露人在牢獄裡就夠了,剩下的事情就是他們自己去打聽了。

興化坊這個宅院就劉明亮長安城的一處家產,這個宅子他偶爾回長安時居住,大多時候都是空著,就管家和店鋪裡的一些夥計、幾個丫鬟在這裡居住,在西市裡,他開了一家銷售秦州王二虎的作坊釀製的酒類銷售的酒肆,也是長安唯一的一家代理“天水純釀”酒類的商家。

酒水類的產品是大唐最暢銷的產品之一,不管男女,喜歡喝酒的人實在是多如牛毛,有錢人喝精品玉液佳釀,沒錢人就和勾兌的低等玉液酒,劉明亮將“天水純釀”引進到長安,很快也就站穩了腳跟,雖然沒有玉液佳釀的名聲大,但是也在西市這一片地方打出了名聲。

負責長安銷售“天水純釀”的就是“跑腿人”找的這個管家,他也姓劉,是劉明亮家的遠方親戚,在長安專門打理他的生意,得知自家郎君被關進了牢獄,確認後,立刻就給“跑腿人”拿了一千貫錢的便換,然後就出了門。

劉明亮被關進大理寺三天了,一直沒有人來審訊他,獄卒們分到了錢,很快他的伙食也就好了起來,雖然說沒有酒,但是這些菜餚基本上都是從外面酒樓預定的,每天由送飯的獄卒給他帶進來,再也不用天天喝那個難以下嚥的小麥粥了,而且這裡面的獄卒也是明顯對他笑臉相迎。

這些都是錢的魅力,這點劉明亮很清楚,而且他也打聽到了一些消息,自然是花了一些錢,他之所以沒有開始審訊,是因爲有人現在在審訊他的那些手下,至於手下都招供了那些事情,這個事情他沒有打聽到,就是花再多的錢也沒人說,一旦那邊招供完畢,估計就該輪到他了,這個時間不會太長,應該很快就來到,劉明亮腹誹道。

“希望這幫兔崽子嘴巴緊點”劉明亮暗道,被抓的人有四個是他的心腹,很多事情他們都有參與,也可以說不少事情都是他們親自去辦的,一旦這些事情抖露出來,自己絕對是吃不了兜著走,想輕輕鬆鬆的走出這裡是不可能的,只要他們嘴緊,並且把明面上的事情承擔下來,那麼就不會有事情的。

不過這個想法在劉明亮心中一閃而過,他知道這不可能的,想要熬過這大理寺的審訊,就那個酷刑一上,能堅持下來的人不多,自己幾個心腹平時看著挺豪氣,人也比較硬氣,但是這些常年和犯人打交道的審訊官員可是沒有這麼好糊弄的,只要他們想要真心整你,估計連晚上做夢夢到偷看美女洗澡的事情都能審出來。

他可是見過秦州衙門裡審訊犯人的過程,只有一個感覺,那些犯人活著不如死了痛快,所以說指望手下那幾個能保密,還不如相信公雞下蛋,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的管家能快速的將這事彙報給叔叔劉昌元,只有他能想辦法救自己,別人都沒用,至於能不能抗住那些酷刑,劉明亮是一點底都沒有。

“這個就是劉明亮吧,這小子長的一幅好皮囊啊,帶上他去刑房”一個穿著深綠袍官員模樣的人說道,聲音有點尖細,劉明亮仔細看著來人,面白無鬚,赫然是一個太監。

“就這點事情會驚動太監來審訊自己?”劉明亮心裡是一驚,知道自己的事情有麻煩了,太監是什麼人?那可是聖上身邊爲後宮服務的人,至少可以斷定這個事情已經驚動了聖上,如果真是如此,那麼再找任何人來說情或者干涉都不管用的,誰敢違背聖上的意思,除非他活膩味了。

劉明亮知道事情比較棘手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硬抗了,一概不認賬,只有這樣,可能還有點希望,可是想想那牢獄裡受刑的犯人,自己真的能扛的住嗎?“這扛不住也的扛啊”,一旦將事情招供出來,那麼自己的刺史叔叔首先就會被拉下馬,沒有了這個主要的後臺,誰還敢再幫自己?

劉明亮帶著手銬腳鐐被四個獄卒拉著出了牢房的門,這四個獄卒他沒見過,不是看守他的那幾個人,可能是從別的地方安排過來的,那個開牢房門的獄卒在打開門時,看著他的眼神明顯就是自己保重吧,我們也無能爲力,幫不了你。

行刑房不算小,比起劉明亮住的牢房要大上一半還多,房門一打開,就可以看到一個門字型的木架,是用比碗口還粗的圓木搭建的,深深的埋進地下,圓木上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暗黑色的,不用想那就是乾涸後的血跡,木架上綁著成人手指粗細的鐵鏈,房間內除了這個,還有牆壁上掛著的皮鞭、竹條、木棍等刑具,還有一個炭爐,上面放著一些鐵條和鐵鏟一樣的東西。

“怎麼樣?你是自己說還是咱家幫你回憶”穿綠衣的太監笑瞇瞇的說道,彷彿這不是在審訊,而是在商量什麼事情一般,被綁在門架上的劉明亮象一個太字一般,不但雙手被叉開,就是雙腿也是被叉開,而此時他的雙腿已經不聽使喚的抖擻著,像是要抽風一般。

“這……這位官爺,我不知您讓我說什麼,我爲何被抓,我也沒犯什麼事吧,爲何把我關在這裡,我冤枉啊……”劉明亮哭喊著說道,眼淚都流了下來,看那樣子真是象被冤枉的一樣。

“嘿嘿……小子,喜歡喊冤?進到這裡還在裝,你知這是那裡嗎?這是大理寺,進來不容易,但是進來了,想出去那是更不容易,除非你痛快的招供了,不然有你叫喊的時候”綠衣太監捏著劉明亮的下巴惡狠狠的說道。

他說的一點沒錯,這大理寺的牢獄,想進來還真不容易,一般的案件都是在萬年或者長安縣衙門就審理了,完畢後報到大理寺就可以,大理寺覈審後,就可以執行了,能被關進大理寺的,都是比較重大的案件,需要刑部、大理寺、御史臺三個部門共同審理,而今天劉明亮的審理,就來了一個太監,按理說這樣是不符合程序的。

其實這個很正常的事情,屬於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劉明亮屬於秘密羈押,他的案子還沒有正式立案,目前的審訊只是爲了找到證據,因爲他不是主犯,主要目標還沒有抓捕,是因爲沒有確切的證據,而李隆基又不放心牢獄裡的這些人,所以就派了後宮裡一個掌管刑罰的太監過來。

劉明亮很聰明,在看到一個太監來監審自己,就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了,已經驚動了聖上,按理說這個事情應該不至於這麼大動干戈,但是現在情況出現了意外,聖上一插手,要麼事情會辦成鐵案,要麼就是不想事情擴大,如果是前一種,那麼是沒有什麼可說的了,要是後一種,這事情就有救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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