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當中，陳曉坐在下人搬過來的椅子上，目光冷淡的看著那跪在第三地上的三個人。
這是昨天晚上王玄策和老張頭在琉璃工坊當中抓住的三個賊。
但看面相很難分辨出來對方是高句麗人，但是這並不妨礙陳曉對三人的審問。
王玄策看著陳曉，躬身道：“老師，三人昨晚上一句話不說，畢竟是高句麗人，老張他們也不敢隨意用刑，只能暫時帶回來了。”
陳曉點了點頭，臉上也沒有任何生氣的意思。
“那日走的匆忙，忘了告訴你們，你們有所忌憚也算是正常。”
說著，陳曉便站起身來朝著三人走去。
“擡起頭來看著我。”
陳曉這邊聲音落下，但是三人卻是一動不動，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而此時王玄策已經擺了擺手，幾名下人瞬間上前，掐著三人的腦袋，便強制讓他們擡起頭來。
迎著陳曉那冷淡的眼神，三人心中莫名一慌。
接著，陳曉便徑直說道：“給你們一晚上時間了，該說的都要說出來，不說的那就只能死了。”
“你要記住，本公爺是大唐的縣公，而你們嚴格來說是盜賊。”
“盜賊行竊之時被主家發現斬殺，主家也不會有罪，平民百姓尚且如此，那麼本縣公自然也是可以的。”
“所以說與不說都在你們，不說會死，說了可能會活著。”
聽到這話，三人的身體明顯微微顫了一下。
陳曉知道，這三人都是會大唐官話的，只是裝作不會而已。
想到這裡，陳曉便是微微一笑，隨後揮了揮手，示意孫友福將一炷香點燃，隨後看向三人。
“一炷香，每次下去三分之一，你們便會死一個人，直到最後一個死去，香正好點完，你們自己考慮一下吧。”
說完，陳曉擡頭看了一眼天空，隨後躺在躺椅上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院子當中出奇的安靜，雖然是在空曠的地方，但依舊讓人心中滿是寒意。
那淵男生的三個屬下目光死死地盯著那柱香，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
等到那香點到三分之一的時候，王玄策便上前湊到陳曉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老師，三分之一了。”
一聽這話，那三人瞬間渾身一震。
只見陳曉慢慢睜開眼睛，淡然無比的看了一眼三人，揮了揮手說道：“帶下去殺，別髒了院子。”
王玄策愣了愣，隨後便示意下人將其中一人拖走。
那人被託著不斷掙扎，卻怎麼都掙不脫。
等到那人被拖出去之後沒多久，院子外面便傳來一聲慘叫。
“啊！！！”
慘叫聲落下，剩下的兩人頓時臉色大變，此時的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時間一到，陳曉居然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揮手間就要了一個人的性命。
陳曉見剩下的兩人還不說話，也不多說什麼，只是接著躺回到了躺椅上，一言不發。
此時，剩下的兩人心中壓力越來越大。
當那香燃燒完了三分之二的時候，這一次陳曉依舊一句話沒說，甚至於連坐起來看剩下兩人的意思都沒有，只是擡手點了點其中一人。
下一秒，便不顧那人的喊叫，被下人拖了下去，接著便是一聲慘叫。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最後一人徹底崩潰，不斷在地上叩首。
“大、大人，我全都說！”
話音剛落，陳曉便坐起身來，目光玩味的看著剩下的最後一人。
擺了擺手，讓王玄策準備筆墨紙硯。
“說吧，是誰讓你們去的。”
聽到陳曉的問題，那人不敢有絲毫怠慢，急忙道：“是高句麗使臣淵男生，我們都是他的屬下！”
陳曉微微一笑，眼中一抹寒光一閃而逝。
果然是這個人，雖然早有猜測，但是真的聽到之後，陳曉還是有些感慨起來。
陳曉看向那最後一人，接著問道：“你還知道一些什麼，通通說出來。”
此時聽到陳曉這話的那人，不敢有絲毫隱瞞，將自己所知道的有關於淵男生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就差將淵男生一天上幾次廁所告訴自己了。
直到那人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完，陳曉才擺了擺手，示意讓人將其帶下去。
見自己要被拉下去，那人頓時慌了手腳。
“大人！我將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訴大人了！大人萬萬不可言而無信啊！”
陳曉也不迴應對方，只是扭頭看向王玄策，開口說道：“將他們三人送到衙門去。”
王玄策點了點頭：“遵命。”
剛剛拖下去的兩人並沒有被殺，因爲陳曉說了院子裡不要殺人。
僅僅是砍了一刀而已，隨後迅速打昏。
只是讓王玄策想不明白的是，爲什麼自己審問了一夜，卻還不如公爺一炷香的功夫。
見王玄策久久沒有離開，陳曉看向對方，笑著問道：“怎麼？心中有疑惑？”
王玄策點了點頭，隨後一臉好奇的看著陳曉問道：“老師，弟子有一事不明，爲何他們這快就招了？”
聽到王玄策心中疑惑，陳曉微微一笑：“自然是通過觀察了，我最後開始用官話威脅他們，三人身體有明顯顫動，說明他們聽得懂大唐官話，還有些怕死。”
“在這個過程中，其中兩人都瞥了一眼一個人，說明那人是他們的首領。”
“並且三人從香點燃之後，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只是被那首領壓了下去。”
“我便知道事情三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只是不敢說而已。”
“三分之一的時候我點的人是個小嘍囉，他們以爲我是虛張聲勢，三分之二的時候我點的是他們的首領，便是告訴他們一個道理，誰是老大我不在乎，我根本不是在威脅他們，說與不說對我影響不大。”
“這才讓這最後一人感到害怕，這時候你問什麼他們自然是都會告訴你了。”
聽到這一番話，王玄策頓時驚爲天人，一臉崇拜的看向陳曉。
他從未想過，審問一個人居然還有如此多的門道，心中自然是對陳曉愈發的佩服起來。
看樣子自己拜入陳曉門下，是這輩子最正確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