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默什麼時候見過自己老爹這般糾結過，心中雖然好奇，但卻不敢開口多問。
程家的規矩便是如此，要緊之事程咬金斷然不會隱瞞他們，現在神色糾結，怕是因爲一些其他事情的緣故。
倒是陳曉這時候一臉好奇的看著程咬金，也不催促，只是靜靜的看著對方。
良久之後，那程咬金纔開口說道：“賢侄的長相倒是有幾分像故人之後，或許是老夫思念良多的緣故。”
雖然能夠聽出來言語當中的敷衍，但陳曉也沒有追問，心中也沒有多想。
灑然一笑，陳曉這纔開口說道：“既然是心中勾起回憶，那怎麼能夠少得了美酒和肉？且痛痛快快的吃好喝好，什麼事情都能夠忘記。”
看著陳曉此時的模樣，程咬金突然有些恍惚起來。
這神色這語氣，一如當年豪爽的陳清泉。
此時的程咬金看著面前的陳曉，心神也不由得一蕩。
“哈哈哈！是老夫小女兒姿態了，賢侄說的不錯，就來肉來！”
陳曉微微一笑，這纔將程咬金和那程處默引著坐下，隨後便吩咐孫友福速速上肉。
不多時，便看到兩位下人合力將一個偌大的托盤擡到桌子上，只見那托盤紙上堆著小山一樣的肉食，肥瘦相間，顏色誘人，只是嗅了嗅鼻子，便讓人食指大動。
程咬金也不是什麼都沒見過的鄉巴佬，肉食這東西常常吃，但是今天這肉食卻是讓程咬金看的不由得一愣。
“這是……豚肉？”
豚肉便是豬肉，自古以來這豬肉雖然產量不低，但是對於上流人士來說，豬肉便是賤肉，加上有一股獨有騷味，不少人可能終身都不會碰豬肉一下。
而面前的這一盆豬肉只是看上一眼，就讓人食指大動，嗅一嗅味道，更是讓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面前這一大盆肉也未免太過誘人了一些。
吞了吞口水，程咬金這才扭頭看向的陳曉，眼中滿是好奇的詢問道：“賢侄，這豚肉爲什麼和平日裡見得不太一樣？”
看著程咬金此時的反應，陳曉便是微微一笑。
程咬金的反應並沒有超出陳曉的預料，畢竟自己這豬可同其他的豬有些不太一樣。
早在去年年底的時候，陳曉就讓人準備幾頭豬，閹割之後一直養到了現在，恰好是個吃肉的好時候。
要知道，古人不喜歡豬肉的原因便是因爲那豬肉當中有一股羶味，但是閹割之後的豬肉就不在有這個問題。
只見那陳曉將手中的筷子遞了過去，面帶笑意的說道：“叔伯先不要多說，嚐嚐味道再說。”
那程咬金將信將疑的用筷子夾了一塊肉送入口中，神色也隨之一變，滿臉驚奇的看向陳曉。
這肉和自己印象當中的完全不同！
軟糯噴香，最重要的是，自己印象當中豬肉獨有的羶味是一點沒有，甚至於比一些羊肉都好吃不少。
目光灼灼的盯著陳曉，程咬金這纔開口詢問道：“賢侄，你這是怎麼做到的？”
陳曉微微一笑，搖頭失笑一聲道：“不過是一些小手段罷了，這豬肉需要在還小的時候就閹了，如此便能夠去除腥味。”
聽到這話，程咬金頓時就是一愣，怔怔的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豬肉，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如此簡單的辦法，卻是從來沒有人想到過，當真是讓人有些感慨。
不多時，三人便大快朵頤起來，尤其是那程咬金更是吃的滿嘴流油，暢快無比。
酒過三巡之後，程咬金一臉舒爽的靠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臉上一本滿足的神色。
扭頭看向陳曉，程咬金輕笑一聲道：“程默回到家裡便一直提及你，說是你不同常人，老夫原本以爲是誇大其詞，但是今日這一頓飯卻是管中窺豹，看出來一些門道。”
“你小子不同尋常人，思維敏捷，尋常人發現不了的東西你卻能夠發現，著實是有些難得了。”
陳曉一臉好奇的看著程咬金，卻是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怎麼突然開始誇自己了。
心中正在疑惑的時候，程咬金的聲音再次響起。
“賢侄，今日這頓飯吃的痛快，你也是個爽快之人，而老程我最喜歡的便是爽快人，你小子對老夫的胃口，今日你在這長安城中就是老程我罩著了。”
聽到這話，陳曉頓時就是一愣，罩著自己？
眼前的老程到底什麼來歷，居然敢說出這種話來。
要知道這李二可是皇室宗親，便是連他都不敢說在長安城罩著自己。
看著陳曉一臉好奇的模樣，程咬金略帶醉意的看向陳曉，輕笑道：“賢侄，莫要以爲老夫再說大話，這長安城內魚龍混雜，一板磚下去說不定就砸中勳貴官員了，但是老程我卻不一樣。”
“如果有什麼急事，我老程必定能夠護你周全，你且放心就好，只要不是造反，俺老程必定能夠給你兜下來。”
看著程咬金那一臉自信的模樣，陳曉一時間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只能笑著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將那程咬金送走之後，陳曉這才折返回到自己的小院當中。
至於那登上馬車的程咬金，這時候也是瞬間回過神來，臉上的醉意也頃刻間消失不見。
“處默。”
聽到父親在喚自己的名字，程處默身體打了個寒顫，整個人瞬間酒醒了大半。
“父親。”
回了一句，程處默便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程咬金，心中不免有些奇怪。
“這陳曉你要好生照看，不能出現半點意外，他陳家對爲父有救命之恩，切不能讓陳曉在這長安城受到半點委屈。”
程處默心中一驚，卻是萬萬沒有想到他程家和陳曉還有這麼一重關係。
心中正在驚訝的時候，程咬金的聲音再次響起。
“處默你要記住多同陳曉打交道，想來陛下也知道了陳曉的身份，否則也不會三番五次的令你解圍，由此可見陳曉已經入了陛下的法眼，萬萬不能等閒視之。”
聽到這話，程處默急忙躬身道：“兒子謹遵父親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