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右道，涼州城。
作爲隴右道之中，僅次於都城長安的古城，這涼州城就一直是隴右道當中核心所在。
自漢武帝時期，驃騎將軍霍去病佔據河西之地後，涼州就已經存在。
如今這地方藉著絲綢之路的紅利，倒也繁華不少。
大唐的大軍自開拔之後，就馬不停蹄的趕到了涼州城，下一步便是西出關隘，直入吐谷渾的腹地。
只是馬上大軍就要入城之際，陳曉卻突然建議李靖將兵馬安置在城外。
此刻涼州城內的一處酒樓當中，陳曉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面前的烤羊。
李靖看著陳曉的狀態，雖然心中有些好奇，但也並沒有多說什麼。
許久之後，直到那陳曉用小刀將一塊羊肉割下來放在李靖面前的盤子當中，纔開口說話。
“李叔，這東西到底還是和長安城的不一樣，你嚐嚐。”
只見那李靖愣了愣，隨後無奈一笑，將那羊肉送入口中，眼神隨即就是一亮。
“嗯？別說，這味道確實是不錯。”
陳曉微微一笑，開口說道：“這涼州的羊還是同長安的羊有些區別的。”
見陳曉說完之後依舊專心烤肉，李靖便開口說道：“距離大軍開拔已經有十五天的時間，但我軍依舊沒有出關，老夫聽了你的話，將這十多萬將士放在涼州城外，終究是有些不太合適。”
聽到李靖這麼說，陳曉頭都不擡的開口說道：“李叔莫要著急，今日差不多就能出來結果了。”
李靖切肉的手勢一滯，有些詫異的朝著陳曉看去，眼中隨即就是一道精光浮現出來。
“城內的崽子有動靜了？”
只見那陳曉點了點頭，嘴角掛著一絲微笑：“差不多了。”
早在來涼州城之前，陳曉就收到了房遺愛送來的消息。
他西出的時候，就在涼州城內發現了這城內有不少吐谷渾的密探。
爲的就是打探大唐軍隊的動向。
這幾日陳曉建議李靖不要率軍入城，也是因爲這一重原因。
李靖聽到陳曉這麼說，開口說道：“先前你在路上就說過，我大唐糧草調動的消息吐谷渾已經知道，現在將這些眼睛抓起來，當真有效？”
“做與不做是兩種概念，若是不做，他們必然知道，但若是做了，他們便會懷疑。”
“混淆視聽還是有些作用的。”
聽到這話，李靖愣了愣，隨後輕笑道：“你若是早生上幾年，現在大唐軍中必有你一席之地，縱觀整個軍中，都沒有比你更加謹慎的了。”
陳曉笑了笑，開口道：“開戰在即，小心一些總沒有錯的。”
就在兩人說話間，一名身著黑衣的年輕人突然走了過來，附在陳曉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之後，直到陳曉點了點頭，那人才退了下去。
一旁的李靖全程看著，卻也不知道那人到底說了什麼。
“這就是你靖安司的人？有點意思。”
“李叔謬讚了，纔剛剛起步而已。”陳曉嘴角一揚，接著說道：“剛剛收到的消息，眼睛都已經被抓住了，李叔有沒有興趣見見？”
李靖聽到這話，心中就是一驚。
這就抓住了？
“倒是應該見見，老夫倒要看看這羣內亂不止的傢伙，居然還有心思派人來打探我大唐的動向，到底是一羣什麼樣的人。”
說完，李靖便起身同陳曉前往了那關押吐谷渾探子的地方。
此時，涼州城的一處小院內。
院子當中密密麻麻蹲著十幾號人，這些人全都被人揹縛雙手，低垂著腦袋滿臉的沮喪之色。
等到陳曉和李靖來到院子當中的時候，站在周圍的黑衣人全都猛地擡起頭來，朝著陳曉兩人看去。
“見過大人！”
陳曉微微頷首，這纔看向那蹲在地上的吐谷渾探子：“那個是領頭的？”
聲音剛剛落下，就看到有人站出來將蹲著的一個人一把提了起來。
“大人，就是這個。”
陳曉上下打量了一眼那人，這纔開口問道：“叫什麼名字，是誰的人？”
陳曉詢問的簡單粗暴，倒是讓被揪出來的人愣了愣。
“你是誰？憑什麼抓我們？”
見對方嘴硬，陳曉冷笑一聲，開口道：“我問你說，在敢多一句廢話，我就把你掉在涼州城的城樓上。”
那人聽到這話頓時就是一愣，但還沒有反應過來，陳曉便面帶笑意，陰森森的說道：“我說的是腦袋。”
話音剛落，那人的背後就被驚出不少冷汗。
但此時那人依舊不相信陳曉敢殺自己。
“你說什麼？我……”
不等這人把話說完，陳曉便給身邊的屬下遞了一個眼神，下一秒便是一道寒光閃過。
只見那人猛地跪倒在地上，小腿上已經被劃了一道可怖的傷口。
“你……”
“再廢話，這刀就落在腦袋上了。”
那人聽到這話，猛地閉上了嘴巴，看了看陳曉身邊的那柄長刀，吞了吞口水說道：“我、我叫伏柯，是大王子的人！”
一旁全程看戲的李靖，此時也一臉訝然的看著陳曉。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陳曉居然手段如此迅捷。
根本沒有什麼花裡胡哨的東西，只是三言兩語就把對方治的服服帖帖。
尤其是還真的問出來了對方的身份。
“大王子？慕容順？”
李靖的聲音響起，陳曉旋即扭頭看了過去。
“這人是？”
見陳曉詢問，李靖這才解釋道：“這慕容順的生母是前朝光化公主。”
一聽這句解釋，陳曉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原來還有這麼一重身份，怪不得這麼在意大唐的動靜。”
說完，陳曉便看向伏柯，開口說道：“這涼州城裡只有慕容順的人？”
“並不是，先前還有王子慕容燕的人，只是被我們清理掉了……”
伏柯這次學乖了，並不敢隱瞞什麼。
畢竟一言不合就給人一刀的存在，恐怕砍自己腦袋的時候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這時候了還在內亂，你吐谷渾不亡，誰還會亡？”
一聽這話，伏柯猛地擡頭看向陳曉。
“你說什麼！？”
不等那陳曉回答，一旁就傳來了李靖的冷笑聲。
“我大唐鐵騎此刻就陳兵涼州城外，你吐谷渾覆滅之日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