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華夏之地有名的城市,京城可以說得上是黑暗中一束亮光,對比此時還在發育的西方來說,絕對是一個龐然大物。
不過在這個大傢伙的背處,也隱藏著黑暗的痕跡。
在一處骯髒腐臭的小巷口,一個黝黑男人正在四處張望,隨即眼睛一亮,對著街道上的兩道聲音招手。
“怎麼這麼久,人帶來了嗎?”
“帶了,這裡有巡邏的,趕緊進去。”那人影扛著一個布袋,可以看到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掙扎。
“又醒了,趕緊把她帶進去,別被發現了。”感覺到掙扎的力道,對方連忙加快了腳步。
在巡邏的隊伍出現的那一刻,正好淹沒在小巷的黑暗之中。
“喂,你們在這幹什麼呢?”
“差爺,這不是沒事做,正出來賞月嘛。”
“放屁,你們這些老鼠,別以爲我不知道心裡想得什麼,給我老實一點。”巡邏隊長目光厭惡。
對面這些傢伙在他看來,就是一羣下水道的老鼠,手上也不知道幹了多少齷齪事,偏偏沒抓到證據,而且就算有證據,這羣傢伙也未必會害怕。
警告了一番後,巡邏隊繼續前行,他們不知道,在距離不到百米的位置,有一處地方,正關押著不少人。
“怎麼,又有新貨色?”
一個手持棍棒的傢伙守在門口,見兩人扛著布袋,頓時咧嘴,一臉淫笑。
“這次可是大傢伙,是京城清倌兒襲人姑娘。”
“什麼,真假!?”那門衛頓時一驚,手中武器差點掉落在地。
“不跟你說了,幹完這票,我兄弟倆下半輩子指定衣食不愁了。”
兩人很是興奮,這可是京城有名的花魁,沒想到竟然被自己蹲到了,按照黑市價格,這一次賺翻了。
……
“好,好痛。”小翠捂著腦袋,勉強吸了一口空氣,卻感覺一股股惡臭。
她掃視四周,倒是光線太暗,她只能勉強分辨自己正在一處牢籠之中。
疑惑,恐懼,很快從四面八方襲來,她很想大聲呼喊救命,但知道這只是徒勞。
“你醒了?”
“你是誰?”小翠猛然發現房間裡還有另外一人,警惕地往後退去。
她靠在牆角,藉著微弱火光,纔看清了面前人的模樣,那是一個三十左右的婦人,面容苦澀,看起來有種垂死的蒼老氣息。
“這裡是那羣牙鬼子的地牢,你是怎麼被抓住的。”婦人明顯對小翠這樣的鮮嫩姑娘很感興趣,再次提問。
“他們是人販?”小翠聽出了一個信息,再往外看去,果然,這裡的牢房,幾個每個房間都會有不少人影,而且個頭不大,明顯就是小孩子。
確認了他們的身份後,小翠反而有些絕望了,牙鬼子在京城少有人知,但在麗春館的她怎麼可能不清楚。
這羣畜牲就是通過各種手段,在各地抓捕孩子,在地下市場進行交易,而且手段殘忍,想要逃出去,恐怕難如登天。
忽然,牢房外傳來腳步聲,一個身影往小翠所在牢房瞅了一眼,對著身旁人說道,
“醒了,快去告訴老大。”
出聲的正是那兩個抓捕的小廝,他們兩沒見過襲人面貌,以爲小翠就是花魁,此時正幻想得能拿到多少銀兩呢。
小翠很快看到了牙行老大,這個傢伙卻不像想象中一臉橫肉,反而是個面容陰冷的傢伙。
如果不是那開口的男聲,很難讓人不懷疑他的性別。
“這就是你們所說的花魁?”
“對啊,虎哥,怎麼樣,沒騙你吧,這容貌……”那小廝話還沒說完,便被一腳踢了出去。
只聽一聲悶響,在撞斷了一根木柱子後,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另外一個小廝頓時嚇得往外跑,還不忘說道,“虎哥,你不厚道……”
可惜他的速度快不過箭矢,在即將接觸到出口的地方,被一箭刺穿了心臟。
“蠢貨,連人都分不清,死了活該。”虎哥憤憤道。
不過他很快收斂了怒意,看向了小翠,露出滿意之色,“面貌不錯,能賣個好價錢。”
“虎哥,那兩小子送來的時候,說是在麗春館抓的人,咱們如果下手……”
“啪。”一個大嘴巴讓出聲的人立刻閉嘴,捂著腦袋不敢說話。
“麗春館的老鴉算什麼東西,我赤虎還怕了不成?”
一直沉默不出聲的小翠,忽然開口道,“我認識官府的人,如果我失蹤了,他們一定會在京城搜捕,你們跑不了的。”
“哦,你認識官府的人?”虎哥似乎沒有被嚇住,反而好奇地詢問道。
“李懷仁李大人,我家主子跟他是至交好友。”小翠被對方的目光盯著,心臟蹦蹦直跳,生怕被看穿了心思。
她這都是從王川那裡得到的信息,那時候李懷仁對王掌櫃的態度極好,肯定有什麼關係。
但虎哥卻是哈哈大笑,“小女娃倒是機靈,可惜你不知道,李大人我也知道,他可不能認識什麼花魁。”
“我說的是大衆樓的王掌櫃。”
虎哥這次沉默了,但卻是露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王掌櫃,這是個什麼人?”
“虎哥,聽說是一個澡堂的掌櫃,最近挺出名的,不少人都去光顧他的浴樓。”
“一個酒樓掌櫃,難不成還有什麼背景。”赤虎對小翠的話更加不屑。
“你知道,嚇我,會有什麼下場嗎?”赤虎帶著貪婪之色,讓小翠瞳孔一縮。
同時心中暗道,“只要對方敢對自己動手,自己就咬舌自盡。”
但赤虎卻忽然收起情緒,想起了什麼,對著身旁人吩咐道,
“給這裡看好了,最近查的嚴,我不希望出現任何岔子。”
看著離去赤虎,小翠鬆了口氣,暫時不會有事,但還是不甘心地在牢房摸索著,企圖找到能出去的地方。
“別費心了,這裡都是石頭,想出去,只能從那個洞口,而且你在這裡再大聲,地上的人什麼也聽不到。”婦人再次開口。
“你閉嘴。”小翠被她的話氣到,怒吼了一句。
不過婦人並不生氣,她躺在草堆上,一邊哼著聽不懂小調,一邊欣賞面前這個小妞著急害怕的模樣。